歌还没唱完卓然就冲进来,他似乎是跑来的,额上流着豆大的汗珠,陶夭示意乐手换下一首曲子,对世间的男孩女孩来说,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段荒唐;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可嫦曦遇见卓然,还真的说不准是时间错,还是人错,或许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已注定的爱情只能任上天捉弄。
卓然走近,他的眼睛如最冷清的星光,直直地盯着陶夭不怒不哀,却叫人从心底生出种彻骨的寒意来,他低哑着嗓子问:“我只想知道你和康硕的事是不是真的?”
“你心中既然已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问?”
“为什么?!”卓然的眼睛在炫彩的灯光下熠熠闪着光,声音盈溢着痛楚,“陶夭,如果你心里早已有了别人,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对我许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诺言?”
“因为……”陶夭眸光流转,竟似有说不出的妩媚,“我是个坏女孩,我喜欢玩弄男孩子的情感,尤其像你这样真诚又纯净的感情。至于你说的誓言,如果你愿意听我现在还可以说给你听,保证比上一次的更真更动听……”、
卓然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卓然,大多时候爱情只是一种‘当时的情绪’,如果你偏要错将这份情绪当做长远的爱情,就是本质上的幼稚。”
“陶夭!”卓然大喊出声,他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样,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那样子像是恨毒了她,她这样对他,毁掉了他的一切,让他以后的人生都会是这样无穷无尽的绝望和残酷,她轻易地就将他逼到绝路上去,逼得他冷冷地说出一句话,“我恨你,陶夭,你听好,我会一直堕落下去,我要让你一辈子受尽良心的谴责,让你活着比死还痛苦!”他握住陶夭的手腕,使劲全力反剪到身后,他眼里流露的狂野让人不寒而栗,陶夭的双腕被捏得淤青了一大片,痛得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他却一把把她推到吧台上,低下头狠狠地吻下去,那力气仿佛不是要吻她,而是要杀死她。
陶夭一面奋力挣扎一面哽咽着哀求,“卓然,你放开我好不好,你弄痛我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子对你,我道歉,你放开我好不好……”
嫦曦冲过去拼命拽他:“卓然,你放开她,你弄痛她了!”他却像是发了狂,很轻易地一甩就挣开了,嫦曦只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身子一轻摔在地上。
酒吧的侧门被一阵蛮力撞开,悬挂的风铃似疾风骤雨般呼呼作响,很多穿着‘展中’校服的男孩子冲进来,他们拉开卓然,雷拓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他们压住他,无数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嫦曦起身握住雷拓的手腕:“雷拓,我求你,让他们住手,他和你们不一样,他禁不起打的,今天的事全因我而起,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只要你让他们停手,我保证从今以后他都不会伤害陶夭。”
“松手。”
“算我求你。”
嫦曦再次被狠狠地甩开,他是喜欢运动的人,手劲大得让嫦曦硬生生地摔在地上,他举起木质藤椅,全身散发着凛冽的恨意,仿佛屋外尖锐的朔风,冷到彻骨的寒气,他咬牙切齿:“我会让你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在一片惊呼声中嫦曦觉得自己的左耳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本能地冲进疯狂的人群中间,用自己纤弱的身体护住卓然,她从未试过这样去对一个人好,就只是想纯粹的付出,甚至忘了在乎一下回应,所有的事情最怕就是心甘情愿,可她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她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他,没有道理、没有章法、也没有指望,就是害怕他受伤,即使他心早已千疮百孔。
藤椅狠狠地砸在嫦曦身上,右耳传来红木碎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