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闲打着电筒,到铁大门前,英子黑地里追出来,递上一样东西温柔无限的说:“爹,这是我做的熟鸡,肚内卧了几颗鸽子蛋。柳姐不知道,你带着吃罢!”潘小闲接手一看,好个油腻腻、香喷喷的肥鸡,张嘴咬起又香又女敕,喜得小潘搂住小妇狠狠地只顾亲,还掏出她咪咪轻薄一番才放她回去。
大快朵颐着,高一脚低一脚,一脚踏上村口的石拱桥,三不知地影见一物黑乌吧脑地横在栏边。电筒明晃晃打过去,却是一个醉汉!那醉汉见人来骚扰,满地打起滚,哼哼乱骂道:“哪里来的黄毛,叼扰大爷。大爷才梦见吃鸡,给你照没了,快赔我鸡!”这醉汉一面打滚一面胡言乱语。忽然两眼一睁,喜滋滋猴上来,狂抠鼻屎,一顿乱嗅道:“鸡!嘿嘿嘿嗬嗬嗬,鸡!嘎嘎嘎,我要鸡!给我鸡——”说着口涎立马就流了一地,脏兮兮的爪子忽然伸出,如同闪电一般,竟给这脏汉死死地锁住了腕骨。小潘动都动不得,手上一松,肥鸡掉落脏汉怀。这脏汉大喜,嘻嘻哈哈滚到一边狼吞虎咽起来。一面猛啃一面猴气十足地嘀咕:“嘿嘿嘿嗬嗬,瞒天过海!嘻嘻,瞒天过海!哈哈哈,好鸡!”
从发现鸡,到抢鸡,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潘小闲吃了一惊,暗道这人功夫不错咧。看样子顶多三张,身板恁般结实,若是回炉重造一番,洗去一身的污垢,穿上光鲜衣服,定是个男子汉。只是恁地古怪,咋就沦落到这地步呢?
这醉汉的腰带上还塞着一本小册子,上面几个字看得分明月,叫做新版三十六计!
三十六计?瞒天过海?
小潘赶着去赴约,对醉汉说的话没多放心上。一径来到潘家别墅。刚转过墙角,就听见两个男人的说话声。急忙缩身察看,只见别墅门口泊了一辆小车,却是潘三保的座驾!
小潘赶紧支起了耳朵,认得是潘文忠跟潘三保说话。暗忖道这两人是叔侄,一伙的,且去听听看。于是灭了火,模着黑兮兮墙根,蹲到小车的后头,听得真切:“三保,叔有不得已的苦衷,总之对潘疯子,我们不能得罪死,更不能被他吃死。叔上面有干朝东两口子罩着,由你坐镇咱乡一把手只是迟早的事!不过,你千万不能鲁蛮行事,对潘疯子的人你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太软被他吃死,太硬狗急跳墙。你刚刚已经硬了一手,接下来就要软了。软是一种能力!一种聪明人的策略,懂不懂?”
“叔,我懂。你说怎么做?”
“咱们一步一步来。先让姓边的娘们官复原职,我再通过干朝东把你提上去。到时候你啥都不干,只盯着姓边的,一旦抓到她的把柄,你马上向我报告!现在呢,第一步,你照我说的办!这是两万块辛苦费。等那小疯子来了,你演像一点,越逼真越好!看到潘疯子,不要激怒他!我们让他知难而退!”
潘三保只是个蛮子,理解能力差,一听要在小潘面前让步,马上猫被踩了尾巴似的干嚎起来:“叔,别的我能听你。这个不行!凭啥要我怕那小疯子?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你嚎恁大声干甚,想让全村人听到啊。我说你是没出息,叔不是有苦衷嘛。”
“叔跟干朝东铁。干朝东官比潘慎道大。叔有啥苦衷?”
“啥苦衷?跟你说不清楚!总之,那小疯子如果逼我通过你去向刁子朋说项。到时你不是更难看吗!”
“逼你通过我?这是啥意思?叔我听不懂!”
车后的潘小闲暗乐,我有你叔跟干朝东老婆通奸的把柄,你个呆瓜当然听不懂了!
偏偏那潘文忠不能说明白了,只不耐烦道:“唉,跟你说不清楚!你干不干吧?快点拿主意,潘疯子快来了!”
“嘿嘿,嘿嘿嘿,我干!看在钱的面子上,不干是傻子!嘿嘿嘿嘿——”
“瞧瞧你这点出息!快滚蛋!潘疯子来了,我通知你!”就见潘老头跳下车,向着四下扫了一圈,压低声教:“演像一点!搞砸了拿你是问!”
“叔,真打还是假打?”
“当然真打了。我告诉你,别看潘疯子疯疯颠颠,人一点都不傻!你来了想怎么闹怎么闹,只管摆出凶相,让潘疯子见了以为我真是怕你!走了——”潘老头交代一番,鬼鬼祟祟地一溜进屋。潘三保得令,车冒泡臭烟,嗖的飞走了。
卧在墙根下面的潘小闲暗骂潘老头阴险毒辣。搞半天,原来是鸿门宴!猛想起桥头醉汉说的话,潘老头这招还真是瞒天过海哩!
你瞒天过海,我就暗渡陈仓!
这家伙墙根下直卧了十几分钟,才骨碌起身,装作啥都不知道,屁颠屁颠来到潘家别墅,按响了门铃。紧闭的电子大门一下洞开,庭园内两排欧式路灯射出柔和的绿光,只见宁丹身穿豹纹吊带衫,牛仔热裤,黑丝袜,眼神飘荡地出来迎接。这妇在小潘周旋下度过两次生死关头,再看他时,飘荡的眼眸中多了一层柔情蜜意。亲昵地揽着他胳膊,有说有笑,见四下无人,还交头嘀咕起来:“嘻嘻弟弟,几日不见,你益发强壮了呢。可见柳大婶没少给你弄好吃好喝。哎哟,你小**不老实,又来蹭人家腿!弟弟,如今春上时节,想泡茶咩?”
潘小闲吃这妇人前倨后恭,肚内不爽。暗道管她劳什子的豪门贵妇。剥光了皮都是**!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治服了她,叫她尝尝厉害!便戏道:“茶都泡熟了,没茶杯!”
妇人听他一改前日冷淡,变活泛起来,便笑而不语。
顷刻来到潘家客厅,便见沙发上早坐了好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上座高谈阔论的潘文忠蔸眼见到小潘,马上按了一下手机。在家待命的潘三保接到消息,风风火火地走出门来,就要去车库取车。不防黑地里扑上来一个醉汉,那醉汉不由分说,提起锤子般拳头,照准潘三保面门,嗖地一拳飞来,早把鼻子打歪在一边。一头嬉笑:“哟哟哟,出血了!嘻嘻嘻,哈哈哈,出血了!哈哈哈!”
潘三保蔸眼见原是个不认识的流浪汉,妈了巴子,堂堂村主任也敢打?登时三尸神暴跳,抽出明晃晃尖刀,大吼一声,直扑那醉汉!那醉汉见到刀来,机灵一闪,潘三保扑了个空,一头扑到树筒上,跟树筒亲了个嘴。吃那醉汉飞起一腿,踢到眼上。只痛得潘三保哇哇乱叫!连手头尖刀也不知怎么地,出现在醉汉手上。那醉汉跟个猴儿也似,提着个刀在潘三保身上乱割。没两下便把他几千元的名牌西服割成了烂布条。割一下,抽一个耳光。直抽得潘三保哭爹喊娘!
“嘻嘻嘻哈哈哈,屁*眼儿!哈哈哈,好白的!”醉汉拎小鸡一般把潘三保提了个倒转,下面剥得精光,倒转刀柄,向潘三保后面捅了进去!啊——潘三保只痛得满地乱蹦,干嚎着。待他停下来,四下一寻,那醉汉却不见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