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潘小闲在妇的侍奉下用过早餐,穿花渡柳,前往养心堂拜见师父。刚到堂口,就见小师姐释果纯手提饭篮子,一蹦一跳地从台阶下来。刹时间四目相对,把小尼姑欢喜得要命。一点红从腮边起,扔了篮子,飞一般直扑到潘面前,粉女敕的脸庞如同新绽的初蕾,散发出水灵生机来,欢喜道:“小师弟,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呀?那天不见了你,我都急哭了!你的钱,我帮你收起来了。”
潘疯子不正经起来:“小师姐,想我了?来,亲一口!”两个嘴差一点就碰对碰,冷不丁从禅堂内传来一声断喝:“小妖精,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像话!果法,按寺规,关释果纯一天禁闭!”释果纯听见师父动怒,刚想溜,又听师父要关她禁闭,变了脸色,吓得动也不敢动。就见释果法面相威严地走出来,当面向释果纯宣布完师父的指令,押着她上禁闭室去了。
潘小闲见不是事,急奔禅堂,门外喊道:“师父,您老人家息怒!都是我的错,害小师姐犯戒。要关就关我,请放了小师姐!”谢玄机刚用完早餐,在蒲团上打坐,修身养性。半天才回他:“小婬贼,你回来就颠三倒四,连小尼姑也调戏,不像话!还不快滚进来受罚?!”
电子门一下洞开,潘小闲闪身入内,发现师父容颜大减,关心道:“师父,多日不见,您老人家清减了!”
“混帐,我哪里老了?受罚之前,你老实说,这么多天你都干啥去?”潘疯子早有准备,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发生在药王山庄惊心动魂的故事讲了一遍。另外,就自己无意中卷入章家千金绑架案一事,草草提了一下。毕竟,这件未遂绑架案轰动全国,他想瞒也不能。至于他去江北嘴打拳,这事他不提,慈航静斋就没人知道,便瞒了下来。
谢玄机满脸枯容,原是思徒心切。好容易盼到他回寺,本想说些贴己话。想不到这登徒子才回来就和养女不三不四,把她脸气绿了。听到徒弟在药王山庄的所作所为,便没了好脸色:“小婬贼,药王山庄原是接骨大师宁如松创下的基业。至于李拐,此人心机太重,成不了气候。他有独生女叫宁静兰,此女心善,古道热肠,跟为师曾有一面之缘。你吹没吹牛,为师一问便晓。胆敢骗我,饶不了你!”
潘小闲叫屈:“师父,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几天不见师父,如隔三秋。从今天起,不对,今天还得去趟城里。从明天起,我打死不会乱跑,铁了心跟师父学医,侍奉师父左右!”
谢玄机一听怒火更猛,抓起鞭子,一鞭子抽在小潘的身上,抽一鞭骂一句:“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父,谁是你师父?老娘才三十几岁,你巴不得我人老珠黄你才满意?”原来这谢玄机因天生千人斩,不得已遁入空门,四大皆空。原以为这辈子就在尼姑庵了此残生,想不到老天见她六根不净,欲壑难填,便降下一个双阳子来。这双阳子去了这些天,她牵肠挂肚,后怕不已。才发现岁月不等人,她就打起如意算盘,只等小婬贼回来,私下里找个机会,便成其好事,好尝回做女人的滋味。
哪里知道,好容易盼他回寺,却亲眼见他和养女勾搭,登时间如泼冷水,鸳鸯蝴蝶梦便如肥皂一泡般破灭。原本存着一丝希望,又见他开口闭口都是师父,比前恭敬有加。谢玄机气不打一处来,想从前白白的让他看去,恼羞成怒,每抽一鞭子下去,都落到实处。只打得潘疯子的衣服破开大洞,皮肤暴起一条条的血印子来。
潘疯子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人生际遇后,想通了一些事,明白了一些道理。这才知道自己从前有多么的混帐,全国闻名的妇科专家谢玄机手把手教他,他都不晓得珍惜如此难得的机会。反而当逃课劣徒,三天两头去外头游荡,尽干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正是有这一层的悟性,小潘才打定主意,回来一定要尊重师父,悉心听取师父的教诲。再不许像从前,大逆不道,尽干些轻薄师父的丑事出来。加上小婬贼做梦也想不到日思夜想的千人斩就在师父身上。眼见师父生气责罚,只想怎么趁她意就怎么来,口内只叫:“打得好!师父是为我好,我不该冥顽不灵,冒犯师父尊威。徒儿不敢了!”
此时的潘小闲一脸虔诚,拿定主意跟着师父学习医术,好将来挣个立身之地。谢玄机抽出了一身热汗,眼见欢好无望,爱徒反而有所长进,知道要学好本领才能出去闯。她身为住持,不好明目张胆,便把幽幽心思压下,扔了鞭子说道:“你不是要进城吗?去吧,办完你的事,回来给你上课!”潘疯子见师父消了气,心中欢喜,告辞出来了。禅堂内,谢玄机从窗户望着爱徒的身影,忽然恍然大悟,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小婬贼之所以这般恭敬,很大程度上,还是尼姑的身份吓着了他。若是如此,还不简单,等过些时日,小潘一出师,我就还俗,做他女人算了!他是双阳子,需要我的阳阴。我的千人斩只有双阳子降得住,我也要需要他的洗礼。两下一拍即合,正是天生一对。
谢玄机拿定主意,脸上阴霾顿消。精神抖擞地,大步走出禅堂,去回春楼看诊去了。潘小闲一步也不慢,让英子用电动车载着他,直奔京海市区,先去银行兑现了一千多万的支票,存到帐户上。给英子也办了一张金卡,划了一百万在卡里,叫妇收起,去商场买了大宗营养,带着妇向江北嘴棚户区来找母亲马建英。
下午,潘小闲费了好一番口舌,好容易说动老母亲收下英子。交代了英子几句,便打道回府。一径回到慈航静斋,就见章紫红带着跟班小鱼在僧舍的楼道口专门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