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澈已烦躁,“不为什么!”她心有所属,又身无自由,还是五个孩子的娘亲,他警告自己千万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
“你……什么理由不能说呢?难倒你又改变主意不想和蓝羽……”严薇最厌烦这种心思不定的男人,她正要发怒,却见山下走上一个背着布袋身着金黄色袈裟的和尚,而那张脸轮廓俊雅,浓眉如剑,眸如鹰,鼻梁高挺,虽然清瘦苍白,风尘仆仆,却似曾相识——“拓跋冽?”
这一声称谓让司徒澈一惊,停下脚步。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拓跋冽,当年先帝带皇子们出巡经过黑虎山时,拓跋冽便已经成年,如今看来,他的容貌除了成熟沧桑和没了一头黑发之外,并无太大变化。
而拓跋冽更是震惊,他看到严薇的脸时,眼眶骤然灼红,手上拿着的佛珠坠在地上,沿着石阶啪啦啪啦滚下去很远才停下。
“羽儿,你……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微弱地几乎分辨不出茆。
“我……”
严薇正要开口,却被司徒彻打断,“她不是蓝羽,她是严薇。”
这种解释拓跋冽已经听过无数次,拓跋晗总是这样解释,可他却并不知道蓝羽与严薇之间的渊源。
严薇也料定他对此一无所知,便热络地向拓跋冽打招呼,“冽,听说你做了和尚,我和我的新夫君来探望你。”
“新夫君?”拓跋冽和司徒澈异口同声,一个震惊,一个暗怒。
怒的自然是司徒澈,他放下背上的严薇,“严薇,你不要乱讲。”他已经决定不和蓝羽在一起,为什么她还要继续原先的计划?这女人总是这样一意孤行吗?难怪拓跋晗气得想掐死她呢,他此时也有这种冲动蚊。
“当着冽的面你害什么羞?”严薇踮起脚尖在他黑如包公的脸上蜻蜓点水似地吻了一下,见他不自然怔愣,她趁势对拓跋冽说到,“你瞧,澈就是这样,不太习惯在外人面前亲热。”
拓跋冽眉头紧锁,却并没有介意严薇的举动,他的力气像是都被抽走了,退靡不振,开不了口。他熟知的蓝羽就是如此,想和谁在一起,旁人就算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甚至以死相逼也无济于事。
他兄弟为这女人反目成仇,他也因此失了皇位,他该杀她,该恨她,该苦笑于上天的作弄,心中的不甘与思恋却终是化为慨然一叹。
“冽,你该祝福我和澈。”
“羽儿,你一点都没变。”
严薇确定他信了自己是蓝羽,才走下台阶,“你……还想杀我吗?”
他低垂眼眸,单手立于胸前,“阿弥陀佛,贫僧怎么会杀你?贫僧已经是出家人,不该过问凡尘事。”
司徒澈本想讥讽他,严薇却不给他插话的机会,“冽,你就不要装了,你看我的眼神没变,也不必贫僧贫僧的,你这种狠毒之人,怎么会乖乖做出家人?”
狠毒之人?她狠毒百倍地凌迟他的心,却说他狠毒?!“成王败寇,细想来,我败给七弟,虽败犹荣,这天下本就属于他。”他看出她的武功似乎大不如前,“你受过伤吗?功力弱了。”
这都能看得出来?“我前阵子受了伤,被拓跋晗打得。”
司徒澈从旁鼻孔哼气,他竟不了解,严薇还有说谎的本事,而且脸不红气不喘,若是拓跋晗得知自己被如此栽赃恐怕会气得跳脚吧。
“七弟打你?”拓跋冽怀疑。“你不是已经做了皇贵妃吗?”
“皇贵妃我不稀罕,他还逼我做皇后,那些大臣都闲言碎语,我一怒之下给他戴了一顶司徒澈牌的绿帽子,彻底与他撇清关系,他就龙颜震怒……不过,多亏了澈收留重伤的我,我现在痊愈了。”
“你很擅长给皇帝戴绿帽子。”拓跋冽不是在嘲讽她,而是自嘲,又轻蔑瞥了眼司徒澈,“九五至尊掌控不了的女人,司徒澈又能掌控到几时?”
司徒澈终于找到机会搭腔,“我从没想掌控她,我……只是喜欢她。”这是他的肺腑之言,说完瞄了眼严薇,却见她笑得嫣然如花,没心没肺。
拓跋冽笑意清冷地扬了扬眉,眼神分明是在对他说,自求多福。“羽儿,你若是闲暇了,就来秀逸山坐坐。”
难得!拓跋冽先前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现在才说两句话就放她走人?严薇反倒是觉得不适应了。“你不留我喝口水,吃点斋菜?做了和尚,性情也冷淡了,冽,你变得好快!”饿狼改吃素,狗转行抓耗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司徒澈在这里,留你不方便,他毕竟是你的‘新夫君’。”
“那就算了。”严薇也懒得再上山,虽然她很想见识一下那片辉煌的坟地,却不过是埋葬死人的地方罢了。她又折回司徒澈身边,理所当然地爬上司徒澈的背,赶毛驴似地,“澈,我们走吧。”
“羽儿……”拓跋冽又忍不住开口。
她转头。
“多保重,既然离开了皇宫,就永远都不要再回去,和司徒澈逍遥江湖也不错。”
是真的幡然醒悟了吗?拓跋冽竟然祝福她?“我正有此意,你也多保重。”
“……”拓跋冽张口欲言,想想还是算了,他没有目送他们“夫妻”下山,转身朝山顶走去,步履平稳,不疾不徐。
严薇看着他沉稳孤冷的脊背,莫名多了几分怜悯。但是,这是真正的拓跋冽吗?她仍是怀疑。
“还看什么?不舍?”司徒澈冷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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