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心的手动了动,睫毛在微微的颤抖,仿佛是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而后鲜血不断的从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嘴里面缓缓的流出。
“东家婶子,你上次救的那个姑娘还没有醒么?”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一边补着衣服,一边询问着那刚刚洗完衣服回来的东家婶子。
“王家妈妈,你就好好的补你的衣服罢。”
“哎哟,我这不是关心那姑娘嘛,真是。”边说着边往着东家婶子的洗衣盆子里盯了盯。“这是那姑娘的衣服啊?东家婶子,这样子的布料,啧啧。”说着便起了身,往着盆子里的那衣服模了模。
“哎呀,王家妈妈,谁让你乱模那姑娘的衣服了。”
“我这不是好奇么,上次啊,我进城了,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什么?”
“我看见了皇帝身边的妃子,听说是叫珍妃娘娘,这不刚嫁给皇上,来回娘家的,我可看见了那妃子穿的衣服了啊,那模样,那光泽,肯定没有这姑娘的好。”
“去去去,乱说什么呢,还是回家补你的衣服去吧。”
“哎哟,你还不信我了,东家婶子,我一眼看去,就知道那姑娘不是凡人,你说说有谁家的姑娘长得那么水灵,就算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也掩饰不住那倾国倾城的样貌啊。”
“哎哟,王家妈妈,你不是没有读过书么,怎么,还会倾国倾城这词儿?”
“我都跟你说了,我上次进城遇到了回娘家的珍妃,就听着那些围观的人说珍妃娘娘长得多如花似玉,多倾国倾城,我不是也挤进去看了看嘛,不愧是人家皇上的妃子,确实是那个漂亮啊,哪像你我,这么干巴巴的黄老婆子,但是那珍妃却连这姑娘的万分之一都不及,哼,而且你看看那姑娘穿的是什么,戴的是什么,所以啊,我说那姑娘就是身份不一般的人儿。”
“哦?真的吗?”不跳字。
“那我跟你说,肯定是真的,我王家妈妈看人还有不准的时候?”
从水塘那边跑过来一个人,见着王家妈妈就开始喊:“哎哟,我的王妈妈啊,你家的鸭子,鸭子……”
听着她家的鸭子,那王家妈妈那里还有刚才那自信淡定的模样,忙着把手上正在补着的衣服给了东家婶子,然后一溜烟儿的就跑了出去。
远远的传来一声:“东家婶子,我家二娃你先帮我看着点儿啊。”
而这边东家婶子盯着那盆她刚刚洗好的衣服,愣了愣神,也许真的是个不一般的妙人儿吧,可那受的伤也太重了,那浑身上下的口子真多,哎哟,我去管她身份干什么,救人一命就是功德,我得去给那漂亮姑娘熬药去。
说着便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一边走了。
而花无心这边,随着花无心的一声轻轻的申吟之声,她那眼睛颤抖着睁开了。
这是什么地方?
土墙的房子,木头做成的床,花无心看着这盖在她身上被补得五颜六色的被子,摇了摇头,她轻轻的想挪到床头那边去喝一口水,但是却是痛得嘶-----的一声。
她看着自己的手被剪下来的布条包裹着,起码要比原来她的那双手整整还要大一半,她把衣服一掀开,那浑身上下红彤彤的大大小小的口子到处都是,花无心轻轻一闻,被上了药?
看着这土墙一般的房子,花无心轻轻的动了动手指,这是哪里?还是说,难道我又穿了?
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而那边端着药来的东家婶子,看着那坐在床上已经醒了的姑娘,满脸的惊喜,连忙边说着:“姑娘,你醒了。”边把药放在床柜上。然后坐到床头边上一脸喜色的望着花无心。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在盯着花无心,这回饶是花无心有着万般定力,可是她还是被一个农家妇人这样子赤果果的眼神给打败了。
“请问。”她轻轻的说道。
“是您救了我么?”清幽的声音缓缓的升起,还带着生了病的沙哑。
可是依旧掩饰不住她的风采啊,那农家妇人这般的想着,这姑娘生的果然是天仙儿一般的人物。
花无心拿着手在那农家妇人的眼前晃了晃,眼睛眨了又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中了那位修士的定仙咒?花无心眉头一皱,这旁边有修士?不对,自己没有感应到啊,然后神识入体,突然大惊失色,自己的修为没有了,真元也是空空如也。
那农家妇人看着花无心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变了,还以为花无心的伤口又痛了,立马道:“姑娘,这伤口我已经和我家那小妮子一起帮着你上了药了,来,把这药喝了吧,好的快些。”说着便把床头那药拿了过来。
花无心此时也淡淡的松了口气,因为,她刚刚发现她的修为只是因为空间的压力暂时性的失掉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花无心想着,要是修为全失,岂不是又要重新修炼?
然后她便是看见了那农家的好人妇人给她端了一碗药来。
她轻轻的闻了闻药,没问题,这不怪她不信人,只是任何时候都得保持警觉心不是么。
可是对方仅仅是一个好心的农家妇人。
那农家妇人看着花无心闻了闻药,还以为她怕苦,又是立马焦急的说道:“唉,我叫那小妮子帮着进城买点蜜饯来着,怎么还没回来。”
花无心手一颤,不过谁都没有看见,她本来冷意的眼神,突然是变得温和了起来,一股脑儿的把药喝完了,直把那农家妇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怎么回事,不是听说富家子女都怕苦的么,越漂亮的越怕啊,我才给了小妮子一点儿我节衣缩食剩下来的钱去买蜜饯的,不过这漂亮姑娘好像不怕,恩,这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儿。
就这样想着,东家婶子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而花无心若是得知她旁边的妇人有着这样的想法,肯定会头上冒出三根黑线,她确实是不怕苦,可以说她从小就不怕苦,不是说不怕,是不能怕,她乃花氏唯一的接班人,从小就要接受训练,什么苦她没见过,如果说仅仅是这点儿药苦她都受不了,还怎么做花氏的接班人?
她的思绪有点沉了下去,不过紧接着她又是回过神来,问着这农家妇人:“是您救了我吗?”不跳字。
这下子那农家妇人倒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是我家铁蛋把你救过来的,我儿子啊,做什么都笨,但就是心肠好。他呀,见着哪家有麻烦都去搭把手,昨天才看着李家那婆婆自己一个人收不了谷子,现在帮忙去收咧,还有啊,他还帮着……”一边说着花无心是被谁救回来之后,一边就不停的夸着他儿子,说道兴高采烈的时候还大笑了出声。
花无心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那妇人,她突然间感觉这样子的生活可真温馨。
那妇人就被花无心这样盯着,突然说道什么就一下子卡住了,颤颤的眼神看向花无心,满是尴尬的两手的手指在哪里纠结着。
“嘿嘿,你看我,你看我,尽说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姑娘啊,你就安安心心的在我家住着吧,对了,你可以叫我东婶。”
花无心轻轻一笑,叫了声:“东婶。”
“唉,对对对,就这样。”那妇人欢喜道。
“那东婶,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是东煌城城外的一个小村子。”
“东煌城?”
“对啊,东煌城,我们蓝淼国的国都啊。”
“那我们脚下踏的这块土地叫什么名字,就是这大陆的总称叫什么名字?”
“大陆,总称?”那妇人皱了皱眉头,然后突然是像想到了什么。咧开嘴道:“我不知道什么大陆总称,我只知道我们这里生活的所有的人都叫这里为沧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