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正为强敌寻仇而惶恐突见后院火起更是惊骇,急命庄丁们过去救火。他们刚去就有许多家眷们大呼小叫地跑来,她们一个个披头散衣衫不整围着秦朗哭诉起来。秦朗的方寸早已大乱气急败坏地一通乱吼才将她们赶跑。
秦虎的住室就在后院妻小安危尚且不知心中慌乱便要去寻找,秦朗忽然哈哈一阵狂笑"你去干什么?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烧吧,都他娘的烧干了才好!"他向秦虎吼完又向方迎春恶狠狠地说道,"想不到你年轻轻的手段竟是如此狠毒,你要报仇老夫接着若皱一下眉头算不得好汉!你暗中伏人毁我家业扰我心神手段可谓卑鄙之至!"方迎春料定这火是那位武功不怎样却来救人的仁兄所放,当下并不推诿冷笑一声说道:"秦庄主凭你也配说这种话?五年前是谁派出众多高手去普真庵,抓住我两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师妹向我师父以辱相挟?师父被迫将两部秘籍交给你们。你们得到秘籍本应立刻离去,却不该放火烧庵杀死我小师妹和师父。秦庄主,若说手段卑鄙普天之下有谁会及得万胜山庄秦氏父子之万一?"方迎春一席话说得他们哑口无言,那些没参与普真庵之事的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心中埋怨他父子做事太绝。秦虎恼羞成怒大吼一声挥剑杀来,王越等人随之攻上。
这一次秦虎.王越.鲁扩可真以命相拼了,再加上双枪和双铲两位高手气势较以前更加凶猛。方迎春宝剑虚刺脚下运起移形换位的神功,两腿稍加运动已平滑出去。秦虎再次指挥运转合围,方迎春仍是轻松月兑出并乘机反攻。秦虎又号令他们五人站成一排齐运内力同出,一股极强的掌风呼啸盘旋着向方迎春袭去。
五大高手合力以内力相拼天下无人可敌。但是他们忽视了一点,这样做只是五道单独的掌力极难合成一体。若以隔物传力之法将五人之力合成一股,便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也会被击成齑粉。还有一点至命的疏忽,经过了这许久的拼杀,他们的内力耗去了不少已无平时的威力。
方迎春经验不多见识却高,见他们如此比拼内功正中下怀。她不慌不忙插剑于地双手红砂掌以接近七重的功力出,只见隐隐一道红光从掌心射出,伴着翻卷撕扯的气流,将地上的砂土吸起飞旋成束将红光裹定,直向对方的掌风迎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双方掌力撞在一起,接着红光骤炽闪电般扑向中间的秦虎.王越和鲁扩三人。
他三人如被霹雳击中当胸炸响仿佛筋骨皮肉俱已粉碎,只觉眼前一黑身似腾云驾雾一般。他们被击出三丈开外方才落地,各自喷出几口鲜血后气绝身亡了。
双枪双铲二人分别站在两边,因他俩不算仇人方迎春手下留了情。尽管如此红砂掌风掠带之下也是消受不起,各自跌出五步远心遭重压受了些内伤。
秦朗望着儿子的尸体五内俱焚,后面熊熊烈火正吞噬着他一生积下的万贯家财,女眷们的哭叫之声秦虎妻子的嚎淘之声此起彼伏令人心烦。秦朗欲哭无泪,他猛抬头两眼冒火死死地盯着方迎春心里只在想:她用的是秘籍中的九阴赤砂索命掌,她怎么练成的,难道自己练的方法不对?他绝望了。"你,你怎么学会的这赤砂索命掌?"他忍不住问道,"秘籍明明在我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激动之下他竟然站了起来,继续叫道:"苍天哪!你为何如此不公?她练索命掌成了天下第一,我练索命掌却成了残废无用之人!"终于他双腿不支颓然倒在太师椅中,那双呆滞充满怨毒的眼晴一刻也没离开方迎春。
"喂,这位姑娘,"秦朗的声调意外地平和起来,"老夫一生痴迷于武学,做梦都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但是这个愿望此生是无法实现了,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死前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想看看你的九阴赤砂索命掌。"秦朗虽是害死师父的幕后主使,但是三个元凶已经死去大仇也算是报了。他已是身有残疾年近古稀之人还能活几年,留一条命让他自省算了。方迎春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她裹好牌位眼含泪水缚在背上抬腿就走。秦朗那近似哀求的声音又响起:"姑娘,老朽家破人亡,实是咎由自取。只求能让老夫看上一眼天下至高绝学,了却唯一的心愿老朽死而无憾。
这个雄霸一方横行江湖的大恶人,一生狂傲视人命如草芥,竟然也会出言哀告。方迎春望着他那痴痴的眼神和苍苍灰,心中产生了一种怜悯她一言不调运真气朝他走了几步掌心向外亮出。旁边的人们看得清楚,尖尖玉指女敕如春笋,纤纤秀掌红似珠砂无不感到惊奇。
秦朗眯着眼睛似是看不清楚摇头道:"我这老眼昏花,老眼"他神情急切想往前凑腿脚却又不便。方迎春不耐烦地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时两人相距也就是一丈多点。秦朗似乎还看不清急得咳嗽起来,他嗓子里似是有痰咳不出来脸也涨得通红,方迎春觉得恶心将脸向一旁扭去。
突然她感到情形有异,一团尖锐的破空之声直袭前胸。躲闪己是不及,急切间双掌劲力一吐身体随之向后飘去。只听掌风中出现了许多金铁撞击的声音,激射而来的十几枚暗器大多被她震飞。
方迎春恼恨自己太过大意,大功己然告成却无端去理睬那个恶狼。这些暗是秦朗所,相距太近突遭暗算自是猝不及防。虽然掌风凌利仓促间只出三重功力,不能将暗器尽数荡开。只觉前胸一阵刺痛立感气息一窒膻中穴中了暗器。惊怒之下双掌齐出五重红砂掌风直向秦朗袭去。
秦朗老谋深算孤注一掷,将两手中所扣左七右八十五支独门暗器梅花针和两臂的八支连珠钢箭全部出,距离如此之近又乘其不备突然难万无不中之理。
自秘籍到手后他唯恐事情不密,会有打秘籍主意的人找上门来,以万胜山庄在江湖的威望来说倒不十分在乎。不料他在习练九阴赤砂索命掌时走了火,几乎成了废人,又想到平日树敌不少便常练暗器功夫以防万一。
见方迎春中计秦朗十分得意,暗器出后便知有所建树。正要大笑却被红砂掌风压得透不过气来他急忙运功相抗,接着又是一股更强的掌风袭到。只听"咔嚓劈啪"一阵乱响他坐的黄花梨木的太师椅己成碎片,巨大的劲力将他震飞重重地撞在墙上。
秦朗身遭重创挣扎着坐起声嘶力竭地向方迎春叫道:"你你不是,天下第一吗?可是,你却却死在,老夫的暗器之下。我天门剑秦朗,才是天下,第一。哈"笑声未绝他口中鲜血喷出瘫倒在地不动了。
这位叱咤江湖雄踞绿林二十余年的一代枭雄,只因一念之差,参不透一个"贪"字为名利所扰,终于落得个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可卑下场。
火光晃动,夜风习习,秦朗面带笑容,眼中却淌下泪水,驾鹤西去矣。
使双枪双铲的二人和那些败阵伤轻的诸位高手们,见庄主少庄主和管家全都死去,而方迎春又负伤难支,略一商量各持兵器朝她*来。陈双见势不妙从房上翻下,如飞而至挡在方迎春前面手持折铁刀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乘人之危吗?刚才若不是我们手下留情你们谁有命在?想恩将仇报就来吧!兄弟不才,大的事情都让我们这位做了,收拾你们几位这种小事就由在下勉为其难了。"这些人早被方迎春的绝世神功所震慑,见她的同伙突然现身以为又是身怀绝学之人,加之陈双故弄玄虚有方于是惧意再生立即止步。陈双何其机敏已经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庄主少庄主刚刚死去余威尚在,谁也不好出头相悖。就连加害方迎春也有些情非得已脚步迟缓。
"你们这些人真是蠢到了家,秦家的人都死绝了你们还想为他们卖命可真是奇哉怪也。依我说你们赶紧找些值钱的东西溜之乎也,这么大的家业也是你们拼死卖命邦着挣下的,晚了可就都落别人之手。这叫爹死娘嫁人树倒猢狲散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陈双信口开河在他们听来却也有理,于是一哄而散。
方迎春手下留情双枪和双铲二人最有感触,经过这番较量对她的绝世神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走来道:"这位英雄中了梅花针之毒需尽快救治,否则过两个时辰可就没命了。"陈双扶方迎春坐下后从秦朗身上搜寻解药,"这个是吗?"他摇着两个小瓷瓶问道。他二人看过后道:"不错,粒状内服粉状的外敷,极是灵验最多三天既可将毒质驱净。注意,敷药前必须先将毒质吸出来,能吸多少是多少用火罐拔最好。"习武之人对武功高强极为推崇,既使是敌于亦是如此,这二人倒是真心愿意方迎春痊愈。陈双解药在手心中大安,见秦朗腰间挂有一剑形极古朴料非凡品顺手摘下。
陈双就要给她救治,她只吃了两粒丹丸却用手按住衣领死活不让解开。"快,送我回客店,快呀!"她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话后便无力地闭上眼睛。陈双大为好笑,这位老兄台的武功虽高人却忸伲,不够大方,不象江湖中人。只是对她崇敬有加,不愿拂她之意只好应允。
因她前胸有伤暗器未起,陈双只能用双手将她托在胸前,却觉得轻若无骨笑道:"这位兄弟如此之轻,可是怕累着你老兄我吧?"他提起内力越墙而出,也不顾还在等他相救的那位姑娘,施展轻功飞奔而去在客店里,方迎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陈双飞快地忙碌着。他对疗伤很是内行,从自己的百宝囊中取出小刀子.小摄子.小剪刀等物,店小二按他的要求送来白布.白酒又去忙着烧水。
陈双小心翼翼地剪开她的衣裳嘴里也不闲着。"我说老弟呀,你倒是好干净,咦,怎么还有股子香味?"亵衣剪开了,露出雪白滑腻的肌肤。他用手轻轻一弹笑道:"这么白净细女敕真象个大姑娘,我说老弟台你可真有先见之明,知道这里要受伤提前缠好了。"方迎春女扮男装哪里都象,唯有胸部高耸引人生疑,只好用白布束得平些。那枚梅花针正插在束胸布的中央,入肉半寸有余直透膻中穴。
见她还在昏迷中陈双想快些下手以使她少受痛苦,于是轻轻地沿梅花针将束胸布剪开。*得释将布托起,陈双觉得有异将布慢慢掀开,只惊得他目瞪口呆呼吸不畅。眼前的情景令他难以置信,揉了揉双眼定晴细看。只见玉峰双耸,柔腻丰盈圆融挺茁,中央妙处,晕泛樱红丹珠蕴秀。只看得他魂飞魄散心摇神动,一双眼睛再也挪移不动了。
束胸松开呼吸一畅,方迎春嘤咛一声醒转过来。朦胧之中觉胸部,上面似是有双眼睛正盯视着她那匿禁之处,心中一急又昏了过去。陈双急将束胸布遮上,象犯了罪一样地逃了出来,这回鬼见愁死可真的没了主张。怎么办呢?他急得直跺脚。
若在过去,这种事还求之不得呢,如今追随于张燕并立下毒誓怎敢胡来?胡思乱想都不应该。细听那位姑娘呼吸愈显急促显然是中毒已深的迹象,如此仗义如此武功卓绝的侠女,若是就此死掉岂不是遂了秦朗那个老狗的意?就是自己被误以为轻薄也要救助于她。
主意一定,他悄然回到床边,幸好她还没醒。陈双竭力镇摄心神掀开束胸白布轻轻将梅花针起下,见针孔太小用小刀划个十字黑血随之渗出。接着他点燃火罐便要拔毒,谁知将火罐按上却吸不住,原来姑娘身体瘦削罐口按不严。眼看针孔周围渐渐黑急得他汗如雨下。这里紧挨心脏,又是人身要穴,从中暗器到现在快近半个时辰了,现在是迟一点就多一分危险再也不能犹豫。爱咋咋地,他将心一横扔下火罐用嘴*起来。
他唯恐姑娘醒来,心如擂鼓。第一口只吸出一点,吐在白纸上面色泽乌黑只觉腥臭难当,他强忍烦恶继续吮吸。第二口仍是黑血,吸到第五口色呈暗红腥味已淡,直到吸出的血呈鲜红色才将药粉敷上却又不好包扎。他将生白布叠成数层压住伤口,又用剪刀剪去束胸布染毒的部分,合好衣裳盖好被子总算完成。
此时的陈双已是双手抖汗流夹背,她若醒来可怎么办?慌乱之下只想尽快逃离此地。这时方迎春出一声申吟,他止住脚步回身看去见她正要翻身忙上前扶住。
方迎春强打精神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心中好难过,要要吐。"话音刚落"扑"地一声腥臭的黑血倒有多半吐在陈双的身上。方迎春意示歉然刚想要水又觉烦恶上涌血又吐出,吐到后来已是色呈殷红再无腥臭之气。
陈双扶她漱口擦拭污血,见她帷帽遮巾的下颏处已有血污便想摘下来擦拭,她却坚持不许。陈双暗自好笑,你是位姑娘还以为我不知吗?
"大哥,多亏了你。弄脏了你的衣裳,明天我给你洗"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头一歪昏睡过去,一只手还按着遮面巾似是怕被摘下。陈双长长地吁一口气,检视伤口盖着的布果然凌乱,见血有渗出他又加敷了些药粉。安顿好后开始收拾吐的污血。
好不容易都收拾完了,见她还在睡着心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又一想她孤身一人身负重伤生死未卜,弃她而去有违侠义之道。正左右为难之际却现顺手牵来的那柄宝剑还在腰间,陈双摘下来信手拉出寸许,立觉寒光四射冷气侵骨。见是罕见的神兵利器他心中大喜立刻拔将出来,真宛如一段秋水在握,雪魄冰魂纤尘不染,定是那种切金断玉吹毛得过触水无痕的宝物。
他越看越喜爱随手挥动起来,觉得入手沉重胜过那柄折铁刀。把玩良久又见方迎春睡得正沉,他的心也随之沉下去。"此剑非凡品,需有明主。"陈双感慨地自语道,"只有这位姑娘才配用此剑。"他还剑入鞘轻轻放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