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女人就是那豺狼虎豹,哪有羊羔送上门不咬的。(更新最快)”
陈会会小嘴巴拉巴拉,小银勺把晶丽茶餐厅的招牌芒果布丁挖得七零八落。
“何况项南躺在那儿巴不得你宰割呢。”
“罪恶感有没有。”林茜摊开两手夸张地翻来覆去。
一把压下林茜的双手,陈会会拿勺子顶点林茜的心口。
“趁早收起你那颗圣女心。俩人相处也难也简单,互相不讨厌的,大火小火蒸着蒸着就爱了。”陈会会说。
林茜失笑。蒸爱,真爱。一字之别,也不算差之千里。
“别人面前你教授,自己那口子跟前幼儿园大班还没升上。”林茜说,“吴城不是好马,是好男人,你那堵在脑门的小心肝可以吞回肚子里了。”
“我不是不相信他。”陈会会故作深沉状说,“我是不相信女人。”
林茜差点瘫过去,恨不得一巴掌挥过去。
“赶明儿变性,那就牢靠了。”
“你这狗嘴简直臭气熏天。”陈会会嫌恶地别开头。
“嫌臭自己买单去。什么日子啊非上班时间让我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你消费。”林茜起身就走。
“庆祝你月兑光啊,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啊。”陈会会忙拉着林茜,“正事正事。吴城说潘安已经把晴天中央的物业交给融昌了。”
“哦。”林茜没想到来这么一消息。
“哦就完了?”陈会会说,“好,潘安希望你去管理。”
“人事调动服从上级安排。”林茜说,“我没接到调令。”
“缺心眼的,人帮你往主任的道上推呢。”陈会会说。
“没那本事。”林茜不冷不热的。
“据说这是潘安把晴天中央交给融昌的必要条件之一。”陈会会笑说,“等着调令,林……起码是副主任。”
事与愿违。林茜从参加工作开始重复这四个字已不下千万遍,以至这似乎成为了她的人生标签。林茜想和潘安保持距离,和项南走一块后更想。她感觉正吃着不爱吃但营养丰富的苹果,身边要老冒出来她爱吃,营养还更丰富的樱桃,她绝对要把持不住范下大错误的。(.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别小看罗玉林和潘安,也别小看我。”林茜埋了单准备走,“公司之间的合作只能基于利益。不管他们最初对安插我这颗棋子抱有什么想法,最终我的作用都只是执行指令而已。”
“茜茜,”陈会会说,“其实你不用怕。”
“我怕什么,去哪工作不是工作。”
“顺其自然,管它桃花运桃花劫呢。”陈会会一本正经。
瞧陈会会一副大师模样相当自我陶醉,林茜笑着摇摇头不再理她,出门径直回汇贸管理处继续上班。
2011年11月11日,千年一遇的“六一”。早前林茜看一地方知名论坛“六一”当天要组织的“月兑光”活动--八十位单身男女免费看新上映的爱情电影--正巧是她去年起就开始期待的电影。于是林茜踊跃报了名不说,还在贴子里活泼拉拉上窜下跳,很快就获得了组织版主的通过。正静待“六一”来临呢,半路杀出项南,峰回路转的,活动黄了。
活动不参加不可惜,林茜看中的是电影。项南没问林茜,就很顺她心意的订好了“六一”那天的电影票。最好的结果不过如此了,有对象了,电影也看上了。可林茜就是没啥欢快喜悦幸福美满的意思。
和项南处朋友眼看也处了大半个月了,期间嘘寒问暖情意绵绵的事项南也没少做。什么一天一束花呀;但凡下雨起风电话必到,如果林茜刚巧没准备,雨伞外套保管在她踏出汇贸前送到呀;一周一个神秘可爱的小礼物呀;自己下厨给林茜**吃的更不在话下。
捧在手心应该就是这样。林茜的心是暖的也是软的,感动感谢感激,对项南说多少次她都觉得不够。
“对你好是想对你好,不是让你不停谢我的。”
林茜知道项南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前两天挺花好月圆天凉无风的一个晚上,项南送林茜到下,临走前终于当不起文质彬彬的白马王子,扭过林茜死不开窍的脑袋,对着她因惊讶而微张的脸就是一顿狂啃。林茜上后回想起,就觉得一软乎乎湿嗒嗒的玩意儿在她嘴巴上抹得乱七八糟。幸好牙齿抵死不从,才没发生小言里描写的“他和她的唇紧紧纠缠在一起,互相掠夺享受那让彼此心驰神往的蜜汁”之类让林茜鸡皮一地的情节。
恶心。林茜那晚上用盐水漱口漱了好几遍,仍摆月兑不了这种想法。理智的小喇叭告诉林茜,男女朋友这样做是正常的,推开是不正常的,是伤害别人的。可不推的结果就是,项南那幸福的满足的甜得流蜜的笑容和他对下一步的更美好想像。
犯罪,这是在犯罪。林茜一手顶着重之又重的额头,实在不想再走这毁人灭己的路。显示器上的画面停留在论坛“六一”活动的贴子首页,林茜滑着鼠标在“退出活动”的选项上胡乱的绕,来来去去点不下“确定”。
正犹豫,办公桌上电话大响。
“你好,汇贸管理处。”林茜如常接起电话。
“你们管理处吃干饭的?整天不做事有没有廉耻心啊!要不要脸啊……”
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百万响鞭炮正在进行,林茜也不回话,寻思管理处又挪错了哪尊神位。
“听没听我说话呢!什么态度啊,死人啊!”
“你这么多意见,我这不专心听专心记录呢吗。”林茜说,“这是说完了?到我说了?”
“有屁就放!”
“27男厕所灯管烧了是,小事。水电工出外勤,保安一岗一人,正碰上轮流,巡逻岗吃饭去了,人是铁饭是钢,真出啥事扛不动你老人家下那才大事呢。我换一样。”
27,又是27。和这层犯冲是怎么的。好在换灯泡确是小事,架个小铝梯爬两阶扭两下就行了。
中午的27很安静。林茜确认男厕所没人后,在门口搁上“正在清扫”的黄色提示板,目测好位置把铝梯平稳放好自觉万事俱备。谁知爬上去后才发现离灯管接口还有小段距离,大约是半个手臂长。林茜身高一般,手脚却比较修长,她试着往灯管接口方向缓慢移动上半身,不几秒就仅剩一手之遥了。
往往,自以为是的走捷径都没有好下场。林茜上半身移动太多,整个身体和铝梯已不在一个平衡点上,眼见身体带着梯子一起朝地板砸去,林茜大叫起来。
“啊!”
“小心!”
天降神兵。林茜很庆幸换的是男厕所的灯管,如果是女同胞,别说救她了,不砸成一梯两命就得谢天谢地。
从扶正的梯子上惊魂未定的下来,林茜一个劲儿地点头道谢。
“谢谢谢谢!”
“有工伤赔偿也别这么玩呀,赶上一有心脏病,家里再多几口人的,融昌能赔成负资产。”
久违的贱。林茜一抬头,情场杀手潘安是也。
“27的震神物舍潘总其谁。”
“汇贸的神物舍你其谁。清洁工,水电工,收费员,管理员……还兼什么?”
“能者多劳。”个屁。没这工作还能干啥,林茜一直没想出来,苟延残喘罢了。
“文明检查那会儿,我就看上你……”潘安说,“看上你做晴天中央的管理人。”
“可惜,我没看上你……”林茜故意一顿,看潘安神情微变,嘴角一扬说,“没看上你那个晴天中央。新盘入伙交麻烦事最多,潘总你想整我可以明说。只不过,从融昌背包袱走人,姐我也不会饿死街头。”
当然不丢工作最好,如果你有那么一点对穷苦老百姓的怜悯之心。林茜暗想,就让我在汇贸,就让我和你保持距离。
“凌湘的事我非常抱歉,但我必须说明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我不是有意收下她的礼物,我甚至不知道那是她送的。”潘安说,“林茜,我不可能对所有与我有关的感情负责,我只有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
“潘总对我解释什么,”林茜走到电梯门前,“我的业务经验不足,不能胜任大型新盘的管理工作,这是事实。”
“晴天中央是我投入心血最多的盘,我希望那里有我真正的朋友和伙伴用心维护。”
“朋友和伙伴,我吗?”
“是。”
潘安专注而真诚的眼神穿透林茜的心防,她想迎视,又觉得心间发热,再看下去恐怕要烧着,唯有转向梯间夺路而逃。潘安并没有追,面上自有浅笑。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亏得是林茜此等资质的剩斗士才没听出想入非非。
陈会会曾问林茜,和项南牵手的时侯有没有感觉,会不会心跳加速。
“心跳和感觉是什么,能吃吗?”林茜说。
“你真的是80后?”陈会会问。
“我是脚踏实地的80后。不过是检验一下能不能做终身伴侣而已。”
显然,当时搪塞陈会会也糊弄自己的理由在潘安不知有心抑或无意的眼神间瓦解。亲爱的,那不是爱情。流行歌唱俗就俗在总能在某个点变成俗人的心声。朋友,伙伴,真假不讨论,不是爱情总是肯定的。心跳和感觉谁说不能吃,只是苦如黄莲,吃了哑口难言,唯有惆怅了。
这世上对女人没有企图心的男人不存在,而不以感情为企图心的男人,珍稀程度接近国家特级保护动物,遇上已是幸事。林茜这样想,心中渐渐舒坦。
那就朋友和伙伴去。晴天中央,太阳的味道很浓很烈,如同夏天。林茜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