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无疑是今天晚上最忙的人,同慕浩熙和章丝柔短暂的寒暄后,又有新的客人等着他去招呼了。
章丝柔同慕浩熙在装饰得如同白昼的花园里慢慢的踱着步,慕浩熙从侍者手里拿过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章丝柔,他举起杯,对章丝柔说道:“今天心情很好,来,cheers。”肋
章丝柔奇怪地看着慕浩熙:“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慕浩熙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他的嘴角扯了扯,勾出一缕笑,却是不说话。
章丝柔心中的疑团更甚,她追问道:“你不是很爱白浅吗,她今天就要投入沈离的怀抱,你难道无动于衷?”
慕浩熙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森然一笑:“待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在玩什么把戏?”章丝柔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慕浩熙又拿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玩味着手中的高脚杯,悠悠然的开头道:“这样一个全城瞩目的订婚礼,等会准新娘失踪不见了,你觉得是不是很好玩?”
“啊!”章丝柔化着烟熏妆的眼睛此时睁得大大的:“你疯了,你想干什么?新娘子怎么会失踪?白浅呢,白浅现在还在这里吗?”
慕浩熙的眼底黑沉如看不到尽头的黑夜:“从今天晚上开始,白浅就是我的了,知道吗?不用我cao心,她会乖乖的离开沈离的。”镬
章丝柔只觉得心脏狂跳,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她喘着气问道:“白浅是社长安插在沈离身边的人,你怎么可以擅作主张,社长知道这件事吗?你不怕社长找你算账?”
慕浩熙狠狠的盯了她一眼:“你是在为自己着想,还是在为我担心,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会想不到吗?社长那我自有说法,不用你多管闲事。而且,今天晚上除了这,另外还有一幕好戏,那是社长亲自导演的,等会你也可以一并欣赏。”
章丝柔愣愣地看着慕浩熙,静默了好几秒钟,因为事情变化太快,她的脑袋几乎想不过来。
只是,接踵而来的,是一份深深的打击,他刚才亲口对她说,白浅从今天开始,就是他的了,那么她呢,她跟了他这么多年,她又算什么?
章丝柔的心一阵发冷,却没有丝毫办法,这个男人是这样的强势,她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斩断白浅和沈离的一切,她更想不出她现在还能有什么方法来改变这一切。
她只有默默地跟在慕浩熙的身边,静观事态的发展。
今天晚上的花园,布置得特别漂亮,花园的中央,有一个水晶灯围成的圆形的舞池,那是待会男女主人公翩翩起舞的地方,同舞池相连的是由五百米白玫瑰镶成的桥梁,看起来仿若童话中的世界。
此时,白浅便站在她卧室的阳台上,花园里的一切她都尽收眼底。
这一切,都是沈离为她精心准备的,他说,她是他的公主,他要给她所有最美好的一切,包括今天的订婚礼,包括正摆在床头的Valentino晚礼服,还有那7克拉的枕形白金钻戒,她从来都是平凡渺小的,他却要给她全世界。
即使花园中有那么多的人,她还是一眼便捕捉到了他的身影。那样高大提拔的身影,那样卓尔不凡的气度,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微笑……
可是,她却必须亲手斩断这一切,以后,怕是相见无期了吧。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伤害一个人伤害得这么深,她怎么可以做得这么残忍,她怎么可以把这样的男人推向深渊。
什么叫做心如刀割,亦不过是这样的痛吧。
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咬得那么重,那么重,有猩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滴落,她却浑然不觉,如果现在可以插自己一刀,她会很乐意,因为,她的心就可以不这样痛了。
她的眼睛继续追寻着沈离的影子,只想把他深深的深深的刻在心里,相处这么久,她甚至还没来的及同他照一张合影,只是,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唇,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穷此一生,不用刻意记起,他都会永远在那里。
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了,她必须要走了。
她已经看到了慕浩熙同章丝柔出现在人群里,按照慕浩熙的安排,她需要从沈家的后门出去,然后有一辆车会在那里等她。
再然后,会去哪里?她不知道,也不关心,她早已经没有自由,只是按照慕浩熙的安排随意摆放罢了。
从头至尾,她不过是一粒棋子,从来她都不配拥有爱,不该拥有爱。只是,她不后悔,不后悔爱了这一场。
可是,她也是世界上最自私的女人了吧,因为贪恋着他的爱,贪恋着他的温柔,她便把他也拉向了这样的深渊,他已经受过一次伤,她却要这么残忍的,再在他的伤口上加上一把刀。
沈离,她在心中喊着他的名字,今夜之后,不要再爱我,我本不是个值得爱的女人。
有泪从眼底纷纷扬扬的滑落,她抹去了眼角的泪,从阳台走回房间,那美丽的晚礼服,那耀眼的钻戒,在发着璀璨的光芒,她眯着眼睛看了看,以后,会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来接受这一切。
她的眼睛在桌子上的纸笔上停留了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她不想再留下任何东西,既然要离开,就让他恨得更彻底一些吧。
她什么都没带走,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这个承载着太多太多意义的房间,再见了,她的爱人,永别了,她的爱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