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爱太傻文/水瓶的寂寞
白浅一步步向房间内走去,她终于看到了何安澜,他闭着眼睛,白浅不能确认他是否醒了过来,但是他的脸色虽然依然苍白,可是已经有了生命的颜色。
谁说人生没有奇迹,谁说人生没有希望,再绝望的时刻,还是会有生机。这让白浅更加有一份强烈的感觉,沈离,他一定也没有死,不会死。
白浅轻轻的在床头坐下,这时候,躺在床上的何安澜微微一动,似乎有心灵感应般的,他竟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他看到的是一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庞,他伸出手,有些迷惘,更多的是惊喜:“白浅,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白浅握住了他的手,在这劫后余生的时刻,万语千言只是化作一句话:“是的,是我,我们都好好的。”
何安澜皱了皱眉,努力回想着那天的一切,那一幕,他记得清清楚楚,原以为是再没有机会的,怎么会安然无恙岱?
他带着疑惑问道:“我明明记得……为什么,我们没有事?我们这是在哪里?”
白浅带着泪笑道:“我们这是在海上,一艘很大的游轮上,这艘船的主人把我们从枪口下救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白浅此时不想提到那个神秘的顾离的名字,她心里藏着的那份隐秘的希望、忐忑的期待,她不想让任何其他的人知道邮。
何安澜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是,没有什么比心爱的女人还好好的活着更让他激动和感叹了,他无比贪婪地享受着这份劫后余生的快乐,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何安澜痴痴地看着白浅,看着她洁白如玉的脸庞,看着她眼睛里浓浓的关切和温情,在经过了这样的大灾大难之后,他心中积蓄了许久的话,终于忍不住喷薄而出。
“白浅,我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在经过了这么多之后,我不想再逃避,也不希望你再逃避。”
他深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不容她有任何的躲闪。
白浅的手被何安澜紧握着,她看到他眼眸里蕴藏着的不容逃避的激动和深情,是的,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他对她的爱。
他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这么多,甚至不惜为她付出生命的代价,白浅不敢面对他的眼睛,她真的不想让他失望,不想让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的男子失望,可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泪水充塞着她的眼睛,她的喉头梗塞,想说什么,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低着头拼命的摇头。
何安澜更紧地握住了白浅的手,他虽然重伤未愈,可是他的力道却大得惊人,折射出他心底此刻的激动:“为什么,为什么要摇头,是因为沈离吗,可是他已经死了,你不能一辈子活在这个阴影里,我不是要你马上就接受我,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白浅咬了咬唇,终于抬起头迎视着他深黑的眸子,她下定了某种决心,低低的却是清清楚楚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安澜,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们可以做最好,最好的朋友,但是,请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感情。”
何安澜的伤口因为激动而渗出血来,可是,他只觉得心里的痛和这样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他喘息着说道:“白浅,沈离不会再回来了,你醒醒吧。”
白浅挣月兑了何安澜的手,一步步的向后退去,她不忍伤害眼前这个男人,但是有些话她必须要说出来:“安澜,不管沈离有没有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接受另外的感情,他活着,我等他;他死了,我会等着和他在天堂相见的那一天。”
何安澜看着白浅,她的脸上泪痕狼藉,可是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坚毅、勇敢和义无反顾,仿若有一把刀在何安澜的心底滑下深深的一道印迹,这道印迹让他生生的发痛,却让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和她之间永远无法跨过去的距离。
他不想逼她,他看到她被他逼着步步后退,他的心绞痛起来,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他今天是在干什么,这样的对她苦苦相逼?她已经活得够苦、够累了,他是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把盐吗?
何安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重新把头靠在枕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调节着自己的情绪。
静默了半分钟后,他的嘴角甚至展露出了一个几不可见的淡笑,他向白浅招了招手,带着几分自嘲,但更多的是真诚。
他轻轻地对她说道:“白浅,别被我吓到了,刚才的话,算我没说,好吗?”
白浅一怔,她的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何安澜,她宁可他骂她,恨她,而不是对她这么好,这么不计回报,这么宽容大度。
她呆呆地站在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重新走近他,这才看到他的伤口正不停地渗出血来,她紧张地惊跳起来:“安澜,你的伤口……我马上去叫医生。”
何安澜抓住白浅的手,不以为然地摇头道:“没关系,这是小事,只是……”他的黝黑瞳仁紧盯着她:“你还可以接受我做你的好朋友吗?永远的朋友。”
白浅怔怔的看着何安澜,把他那双有些冰冷的手放在她的脸上,狠狠的点头,她一直觉得命运对她太过残忍,可是,能够得到这样一份沉甸甸的情谊,足以让她感恩上天了,不是吗?
“安澜,让我做你的妹妹吧,对我而言,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妹妹,何安澜知道,那份感情该是埋葬的时候了,他愿意做他的兄长,永远的兄长,保护她,守候她,一辈子。
何安澜带着些微的苦涩,怔怔的看着白浅,似乎要把她看入心里去,他带着颤栗,伸出另一只手,替白浅擦去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低低的轻语:“既然要做我妹妹,就开心点,别哭了,嗯?”
白浅只是胡乱的点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她知道,她什么都不需要再多说了。何安澜毕竟是重伤在身,在经过这样一番身心的煎熬之后,只觉得全身都透着累。
白浅看着他眼底眉梢的疲惫,带着歉疚和怜惜,对何安澜说道:“安澜,你太累了,闭上眼睛睡会吧。”
何安澜点了点头,慢慢地阖上眼睛,明明已经很累了,可是,为什么他的脑子却如此清醒,没有一丝睡意。
一直以来,从巴黎到中国,有多少女子从他的身边走过,为什么,他独独爱上她?明明知道,她不爱他,明明知道,她的心里早已容不下别人,却无可奈何的深陷了进去,再无法自拔。
以后,他不会再增加她的负担,既然她希望他做她的哥哥,那么,就让他做她一辈子的哥哥吧,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他就知足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爱得这么傻,他也希望,他能够全身而退,他也希望,他能够把那份情狠狠忘却,但是,既然爱了,就已经深入骨髓,充塞在每一个毛孔和血液中,再也舍弃不下。
他和她都是执着的人,所以,她爱沈离,不论是生是死,永不背弃。
他无法责怪她,他能做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守护着她,即使收获的只是一份兄妹之情,他也无怨无悔。
白浅看着何安澜阖上的眼睛,她看到他极力的让她感觉到他已经睡了,可是,那微微颤动的眼睫毛泄露着他的秘密。
白浅知道他没有睡着,在这样的时刻,两个人心里都是千思万绪,谁能把什么事情都当做没有发生呢?
白浅回忆着同何安澜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总归,是她负了他。
但是,那个叫做沈离的男人,已经深深的、深深的烙进了她的生命里,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如果他还活着,她会跪谢上苍对她的厚爱;
如果他死了,他亦是他的唯一和永恒。
白浅在心中下着决心,等到何安澜的伤情稳定下来,她会求他离开,远离有关她,有关沈家的一切,人,不能活得太自私,沈家的事情,她会另想办法,而何安澜,她不能自私的让他越陷越深。
唯一的办法,是远远的逃离。
让时间冲淡他对她的爱,让时间和空间的阻隔让他能去接受另一段感情,而不是让他挣扎在这样一份明知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