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仁这天直到中午也没能投入到工作中去,她失落困乏,精神恍恍惚惚的。好在莫言拜几乎不必到她所在的办公室来,可不必和他见面。
公司员工统一吃午饭的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地点在写字楼负一层的食堂,董事长、总经理等公司大人物也在这里用午餐。转眼吃午饭时间到了,余美仁叫上同屋的邱小白一同去吃午饭。往日里,她在吃午饭时从不叫人同去,她不像其他年轻女子那样害怕寂寞,去人多的场合总要拉上个伴儿。可是今天,她太需要邱小白了,邱小白就好似她的避风港,吃饭时若万一碰见莫言拜,有人陪伴会使尴尬的气氛缓和许多。
余美仁和邱小白来到电梯口,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了:莫言拜也正在等候电梯。走出办公室的员工纷纷亲切的同他打招呼,叫他“莫董”。余美仁只看了他一眼就飞快的将目光移开了,她半低下头,假装在欣赏地面上铺砌的大理石砖,似乎想要寻找一条可以把自己装进去的裂缝。她感到莫言拜在看自己,感到耳根和面颊越来越烫。莫言拜整个上午不曾见到余美仁,这下见了她桃花般的姿态,内心激情澎湃,目光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只是此种场合,千种风情也要压抑在心。
公司的人纷纷乘坐电梯来到负一层食堂。食堂极大,进餐人员进入大门后,首先在刷卡处将饭卡刷去八元钱,然后拿一个餐盘到盛菜窗口处排队,里面的工作人员为大家打菜,两荤两素。靠南墙的长桌上放有主食,有米饭、馒头、画卷、米粥等,这些都是不限量的,长桌上方的墙上赫然贴着五个字:“请节约粮食。”长桌的最末端还放有限量的食物,有玉米(切成小段的)、地瓜等,旁边立着“每人仅限一块”的小牌子。
余美仁盛了碗米饭,拿了块玉米,便去找座位了。邱小白环顾四周,见今天没人在这里看管(工作人员通常会看管),顺手拿了四块玉米。二人坐下来开始吃饭,余美仁见邱小白拿了四块玉米,感到有些反感,只因心中有其他事,就顾不得这些了。食堂很大,余美仁见不到莫言拜坐在哪里,想来在其他地方坐下了吧,便只顾吃饭,匆匆的就吃完了。邱小白推说玉米太硬,拿的四块一块也不曾吃完,每块咬上两口就不吃了,还放到余美仁餐盘里两块,说这样一会儿到门口不至于挨骂(吃饭过后,进餐人员都会端着餐盘到门口,把剩下没吃完的食物倒进一个大桶里,再把餐盘放置到指定位置,这期间有人监督,如果有人浪费粮食严重,监督人会提出警告)。随后两人上楼去了。
午休到下午一点半结束,她俩回到办公室时,才十二点钟过半。余美仁困得眼皮打架,趴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只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突然,她隐约听到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把头从桌上抬起来,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公司上班,一看表,已经快三点钟了!看到大家都在工作,她感到心虚,于是也准备干活,这时手机信号灯闪了两下,提醒她有未读短信,打开来看,见信中写道:
“美仁,长树总公司那边有点急事,我下午就得回去,现在已经去机场了。没能与你告别,心中十分想念。愿我下次来时,仍能和你共度一个不眠之夜。”
信息是两点四十发的,他应该刚走不久。余美仁又读了一遍短信,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些酸楚来。邱小白从她身边走过,打趣她道:
“都睡到三点啦,这会儿又开始发呆,你这小丫头有什么心事啊?”
同屋其他人都笑起来,余美仁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