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半个多小时,泛着绿色的海水映入眼帘,鲜腥的气味扑鼻而来。近海处,浒苔紧密而厚重的生长,仿佛沿海形成了一条十米多宽的陆地;离岸稍远处,浒苔渐渐变稀疏了;二十米外,只零星漂浮着些,柔柔的随着海浪一起一伏。海边好不热闹,各色人等应有尽有:有特意来欣赏浒苔造就的海岸“奇景”,站在岸边啧啧称奇的人;有有组织前来清理浒苔,热火朝天干活的人;有不为浒苔所扰,向远海处冒险的游泳爱好者;也有无关风景,只来海边闲散的人。远处还有几辆大铲车在隆隆的做着清理工作。
大家纷纷月兑下鞋,踏上沙滩,开始下海干活儿。脚踩在浒苔上,立刻下陷了,仿佛陷入了沼泽地,在水*味着浒苔那冰冰凉凉,柔柔滑滑的表面。短短一会儿,大家都已下水了,空气中洋溢着年轻男女的叫喊声和笑声。两三个人一组,每组分一个蛇皮口袋,从水中拾起浒苔装进口袋,装满后,一人提口袋上岸,把浒苔倒在岸边指定地点(方便铲车统一清理),然后下海再装满一口袋,如此反复进行。
余美仁、邱小白、孙保义三人一组,孙保义干得热火朝天,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余美仁也倾尽全力,不甘落后的干着;邱小白则慢条斯理的把一小把一小把的浒苔装进口袋,像绣花一般。余美仁向人群中望去,见那张博文干起活儿来果然一人胜两人,他身子灵巧有力,与先前的病态模样判若两人。又见一女子只蹲在岩石上,不曾下手干活,连装样子都懒得做,便问邱小白那人是谁。
邱小白说:“那是苏巧云,也是咱公司的大美女啦。”
余美仁:“她怎么不干活呢,不怕挨骂?”
邱小白:“这白白出力不赚钱的活儿谁爱干啊!领导才不管呢,也就是叫咱们来装装样子吧——真正像孙保义那么缺心眼儿的人有几个。”说罢她调皮的斜视了一下孙保义。
孙保义没理会她,只顾继续干活儿。余美仁见那苏巧云果然美艳动人,她丰满有型,韵味十足。她虽生得不如余美仁好,但胭脂水粉、穿衣配饰都是在余美仁之上的。余美仁又见孙保义、张博文他们都干得那样卖力,虽听邱小白那样说,但也绝不敢松懈。毕竟她打小在溺爱中长大,不曾干过什么活儿,只一阵儿就觉得腰酸背痛,面色和唇色也有些发白了。她原本就生得很白,这样一来,更是白得异常。孙保义察觉出她的异样:
“你是不累了?脸色不太好,休息一下吧。我来干就可以了。”
余美仁:“不用的,我没事。”她唯恐被他人取笑了去,放慢速度仍坚持干。
孙保义继续说:“女孩子家不用逞能,还是去歇歇吧,累坏了身子可不好。都交给我来干就好……”
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余美仁见他那高高凸起的颧骨,狐狸般的尖下巴,觉得这脸型很是难看。
“哟——我说孙保义,平时也没见你这样勤快啊,今天是哪根筋不对啦!”邱小白在一旁讥笑道。
孙保义立刻涨红了脸,瞟了邱小白一眼,不再说话了。余美仁庆幸孙保义终于不再絮叨了,继续慢慢的干活儿。这时从岸边跑来一男子,只见这人一副学者打扮,戴着一副怪怪的四方矩形大镜片眼镜,梳着现金已极少见到的分头,半袖衬衫塞进了紧紧缠绕了近乎一周半腰围的皮带里。他那瘦弱的身躯笨拙的从沙滩里跑到海边,公司很多人热情的同他说话。余美仁问邱小白他是谁,邱小白说:
“他叫魏言,是咱公司招的第一个研究生,业务水平很高,领导都很赏识,才工作三年就做到中心部门主管啦。”
待那魏言走近些,余美仁发现他的脑袋形状很是奇怪,后脑勺高高的凸起,比一般人要高出许多。她正观察着魏言,突然,有那么三五秒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发觉魏言那透过四方镜片的目光也向自己投来。应该是错觉吧,她这样想着,继续干活儿了。
两个小时下来,大家都很疲惫了,待太阳落了,大伙儿共进晚餐后,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