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衣清淡的眼神蓦地阴沉了下去,不留余地的出手,瞬时将诗羽诗琪打昏在地,却是不管贺兰琛,径自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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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马车驾入了云苍境地,云烨霖看着怀中“熟睡”的湮儿,眉宇微微的皱起,等她醒来后,怕是又一阵血雨腥风了。
缓缓的低头,薄唇正要覆上她的软唇时,她醒了!
仿似想到了什么,激动的一抬头,正撞上他坚硬的额头刻!
“嗷!”
“啊!”
吃痛声齐齐响起,适时马车也停了下来,马夫在外回话,“公子,前面有一家客栈,要不要进去吃点东西?噱”
湮儿抚着红肿的额头,声音有点愠怒,“这里是哪里?”
“通州。”外面的马夫回答。
“通州是哪里?”
“云苍国的一个小城啊。”
“云苍?”湮儿怒目看着一脸无辜的云烨霖,额前的罂粟花渐渐现出绯红色,袖下的长鞭一扬,竟生生的将车顶掀翻!
车身惧裂,道上游走的行人纷纷停住了脚步,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傲然站立的湮儿,倾城怒目的容颜,只是这破烂狼狈的红衫,多多少少降了点气势。
“湮儿,你别激动。”云烨霖被她那么大的反应也有点吓到,暗红的袍子将她在外的肌肤遮住,“我们先进客栈好不好?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不好!”
湮儿跳下马车,皓腕一转,漆黑的长鞭蛟龙般的向他身上飞去,只是这次,他躲了,轻而易举的抓着鞭尾,顺手一扯,湮儿一个身形不稳,眼见就要往地上倒下,却被身形迅捷的他揽腰抱起,径自向客栈里走去。
正坐下时,一群蓝衣官兵闯了进来,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方才有人来报说你们两人在路上闹事,可有此事?”
“他绑架了我。”湮儿坐在他腿上,脸色非常的不开心!
“你绑架了她?”为首的官兵愚蠢的问了一句。
云烨霖冷冷的抬眸,还没说话,那官兵就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硬是僵硬着脊背站定,“看什么看!老子在问你话呢!”
唇角勾起嗜血的笑意,跟他身贴身的湮儿自是有了感觉,忙将桌上的筷筒迅速的扔在地上,免得再看到某人被刺穿喉咙的血腥场面。
“你还真懂我的心思。”云烨霖在她耳畔吹吐出温热的气息,手腕一转,夺过她受伤的皮鞭,鞭声划破空气发出呲呲的声响,重重的落在为首官兵的身上,直打的他一时半刻爬不起来。
“老大!”后面的小官兵们纷纷扶起他,只听的冰冷的声音响起,“想问话,找你们的州官来。”
好大的口气!
官兵们看这人的衣服装饰,掩盖不住的华贵之气,只是若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跑了,那他们还怎么在老百姓面前抬头挺胸!
“街头行凶,绑架良家女子,还,还恶意打伤官兵,兄弟们,把他抓回去审问!”
手中的长鞭再次扬起,这次倒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官兵们横七竖八的躺着,围观的人群还鼓起了掌,平时看他们嚣张跋扈的,这一次,终于碰到个厉害的主儿了。
“滚!”
乌烟瘴气散去之时,湮儿冷笑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官兵,横行霸道,目中无人,恃强凌弱。”
无视她的讽刺,桌上摆满了各式的美味佳肴,云烨霖充耳不闻的夹起一块肉就往她嘴里送,她一挡,筷子一松,肉掉了!
“要我嘴对嘴的喂你吗?”声音明显夹杂着不悦。
湮儿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将桌子一掀,满桌的瓷盘哐当碎裂,砸了一地,恰是此时,客栈门口再次闯入了一堆人马,掀翻的桌子又恰巧稳稳当当的砸在了为首的一人的脚上!
“嗷!”撕心裂肺的喊叫,肥胖的身子顿时定住了,溜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被砸中的脚。
“放肆,竟然连我们大人的尊脚也敢砸!”
“你惹的朕很不高兴。”低沉的声音没有温度的响起,似乎在对湮儿说,也似乎在对那群闯进来的人说。
响指一打,客栈里突的又涌入了一群紫衣人,三下五除二的将前面的官兵制服,本在客栈吃饭的人哪还有心情吃饭,忙躲到了一边缩着身子观看,一边又害怕伤到了自己。
“卑职参见皇上。”尚冰一袭深色紫衣,额前是她不曾见过的剑形坠子,单膝跪下,两旁的人也齐齐跪下行礼。
“平身。”
“将这些人押下去统统关入牢里,再去选个有能力的人胜利通州的州官。”
“是!”
湮儿怔怔的看着训练有素的紫衣人将整个客栈围的结实,里面除了老板伙计外再也没有别的闲杂人等。
“吃完饭,我们回帝都。”
“云烨霖,你脑子有病吧?”湮儿看着眼前被重新送上来的大餐,很想再掀一次,只是手被他牢牢的搁在一快禁锢住了!
他扳过她的身子,声音尽量放的缓和,“我是有病,还病的不轻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雪衣大哥还在等着……”
一句话还未说完,唇瓣立马被他封住,支吾的话语尽数消散在绵软中,越来越娴熟的吻技,只是还不能令湮儿意乱情迷,趁着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湮儿皓腕一转,腕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发出脆脆声响,腰间的铁血金刀寒光一闪,冰冷的刀尖抵在了他的心口处。
云烨霖离开她的唇,迷离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刺进去,你就可以解月兑了。”
湮儿淡笑一声,刀尖一转,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杀了你,会挑起两国的战乱,我和雪衣大哥浪迹不了天涯了。”
“你非让我放手不可吗?”
“是!”
“你是我的!”
“你醒醒吧!”
片刻窒息的沉默,他握上刀刃,艳红的鲜血颗颗滴下,印红了两人的眸子,将金刀缓缓的从她手上拿下,“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你永远不会懂。”湮儿敛神,起身,火红的衣裳刻满了无奈和寂寥。
湮儿背对着他站着,清冽的眸光亦是溢满了淡淡的悲伤,对他,或许还是有情的,只是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帝王的爱,她要不起,也承受不起!.
暗红长袍一挥,看着她傲然的背影,他直直的跪下,双膝撞地的声音,孤寂的响起,“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我忘不了萱萱,我有负于你,自两年前你安静的躺在我怀里的那刻起,我知道,我爱的是你,萱萱是我的过去,你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两年来我都活在思念你的日子和悔恨里,现在,你活回来了,好端端的出现在我眼前,叫我怎么能轻易放手?”
“呵……你的现在和未来?”湮儿依旧是背对着他,轻蔑的一笑,“我不过是你的现在和未来里的其中一个女人,我想要的爱,你给不了,但司雪衣能给。”
“你不爱他,这对他不公平!”
“我爱他!”湮儿转身,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他,清冷的眸子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以为跪下认错就可以将你做的事情统统抹杀掉吗?我和你,已经再无可能了。”
“我可以放份放下尊严放下所有,但唯独放不下你,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吗?”
“机会不是没给过,是你放掉了,怨不得我。”湮儿不再看他,打开/房门,刚想迈步出去时,被守在外面的紫衣人拦住。
尚冰亦是赶了回来,恰巧看到这一幕,还有兀自跪在房间里的云烨霖,眸光闪过震惊,他,竟然给一个女人跪下了!
“回去吧。”
“我是要回去,不过不是跟你们。”
“皇上。”
赫然间,他已经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朕带你回到司雪衣身边。”
平稳的马车里,气氛异常的沉默,偶尔交汇到一起的眸光又迅速的躲开。
“八月十五,两年前你死在朕怀里的日子竟被你拿来做了生辰。”云烨霖打破了沉默,以朕自称,“他,会在那天来迎娶你?”
“嗯。”淡淡的回答。
“想要什么贺礼?”
“只要你不来捣乱就行。”
“朕既然放你走就没打算要把你抢回去。”
“多谢。”很冷很尴尬的一句。
马车忽的停了下来,湮儿掀帘,正对上司雪衣因急忙赶路略显得疲累的容颜,匆匆的下了车,拂去他额头沁出的细汗,“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我很好。”
云烨霖没有下车,隔空对他喊了一句,“朕把湮儿交给你了,好好对她,不然,朕踏破西凉也会要了你的命。”
释然的笑容,垂帘,云烨霖将自己封在了马车内,无声的泪自眼角滑下,方才刻意表现出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是他错过了她,她永远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这一天,湮儿跟着司雪衣回了西凉,而贺兰琛跟着花千骨回了云苍。
离八月十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寂静的夜晚,御书房亮着微弱的烛光,云烨霖抬眸怔怔的看向纸糊窗外,静默的月色,竟是这般的凄凉寂寞。
尚冰推门而入,单膝跪下,“皇上,查出朝中的奸细了。”
“谁?”
“右丞相潘风。”
“曦妃呢?”
“曦妃娘娘和贺兰琛有染。”
手指轻扣着御案,冰冷的话语响起,“潘府一门,明日午时满门抄斩,至于曦妃,今晚赐她一根白绫,对外宣称,染上疾病殁了。”
景仁宫里,火光通亮,尚冰一袭紫袍踏入宫殿,身后的小安子捧着白绫,一脸安然。
曦妃静静的站在宫殿中央,精致的妆容,依旧是娇媚的脸庞,双手交叠放在腰间,淡淡的目光落在尚冰清冷的容颜上。
“本宫还有多少时间?”
“半刻钟。”
“可否让本宫见一个人?”
“谁?”
“贺兰七皇子。”
“不行。”
“尚统领,你就让娘娘见一面吧。”小安子莫名的插话道。
尚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蓦地出手,两指掐住他的喉咙,“在娘娘上路之前,你先在黄泉路上等着她吧,西凉国的奸细。”
两指微一用力,小安子瞬间断了鼻息,头一歪,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身后的小太监慌忙拾起地上散落的白绫,“娘娘,请。”
曦妃接过白绫,三尺白绫垂挂在房梁上,飘渺的声音响起,“滚滚红尘中多是痴情女子薄情郎,七皇子,我这一生,为你活,为你死,只望你能记得我,那便也值了。”
缓缓踏上圆木凳,清冷的泪滴自眼角滑落,惨白娇媚的容颜上挂着惨淡的笑容……
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悠然的一纸倩影,透过窗棂,尽数落进隐藏在梧桐树上的贺兰琛眼里,还有他旁边的花千骨冰冷的水眸里。
“你不伤心吗?”
“身为一个细作,本就该清楚死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可她不只是一个细作,她还是你的女人。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