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欠的不只是他一人,明苏也是,恨不能把脸上这张凤凰皮笑掉。
这光景之下,我倒镇定下来,没有看向东离,而是把身子转向了明苏,明苏不知所以,退后了半步,我又端出曾经当神女的做派来,轻声的皮笑肉不笑的打点着:“如此应景,还得劳您酒席伺候。”
明苏的嘴角抽了抽。
他闪身离去之时,我才扭转过身子,想象着脸上绽放的是一个我自认为倾国倾城的笑容,东离却在我笑得异常妖娆的时候拧紧了眉头,我走近他,手上蕴着的是我十成十的力,我想,此番,我必将得逞。
可我忘了,在东离的身后,是遍开十里的莲池。
水花飞溅开来,莲香把我落水的姿势应该也掩映得有些狼狈,他蹲子说:“我从前在水镜中看你,每次你想打琼光的时,你笑得都如现在一般。”
我半天没有答他的话,实际上是我答不出话来。我为绛珠草,虽说擎着日夜雨露的浇灌,可我最怕的却是漫天漫地的水,原因简单到我想撞墙,我不会凫水。而这个事实,也是在我鼻息马上要断了气的时候,东离才发现。
他救我上来,我想,我已奄奄一息,便在这奄奄一息之时,我还能想着最为要紧的事,我揪着他的脖领子嘱咐他:“若是有天司禄星君也死了,烦劳你把我和他葬在一处。”
我又咳出一口水,“给琼光找户合衬的人家,像明苏那样不着调的可不行。”
话说完了,迟迟不见断气,莲池上空的天际被一塘莲池映得有些粉红,东离君浅浅的问了一声:“我呢?”
我愣了有许久,混沌的意识之下才终于给他找了更为圆满的归宿:“你自当与你心爱的陶镜公主和和美美,生上一窝子狐狸崽儿。”
他噙着满眼的笑意说:“很好。”
我想,我可以满意的闭上眼睛了,可肋骨却突然要了命疼,后背磕上什么硬的东西,竟然让我又狠狠的咳出几口水来,东离还是保持蹲着看我的姿势,我才想到这已经是今日里第三次他如此看我。
第一次,天相宫棋盘阁下。
第二次,莲塘岸边。
第三次,当下。
“你说你恨他,可是却无时无刻不想和他在一起,”他笑着对我说,额际上的水珠翻滚着落到我的脸上,莲花瓣般的眼睛笑并没有达到那里,他接着说:“这样,很好。”
我扑落着挣扎起身之时,身上痛得恨不能咬碎牙根儿,东离比我早一些的起了身子,金灿灿的袍角留在我的视线里,我心里想,我若是大婚当日不逃婚,真对不起他狠狠的摔我这一下。
这一想法让我定定坐在石板上半晌,我怎么忘了,我还可以逃婚。
若是逃婚,我便能像摇光说的那般,去寻那火中的青莲花。
我为我这想法十分雀跃,甚至还想到善后的妥善办法,我想,我唯一要带走的便是琼光,琼光如司禄星君一样,是我心头一样宝贝,而父君……我咬唇又想了好久,父君自然还有保全自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