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陶镜公主不也可以再有么?”我反驳回去,端起的杯盏重重的放在几上,磕出更大的声响,“若是你将来有个别的狐狸崽儿,又或是陶镜公主当了她的后娘,受了委屈,你让我这当亲娘的情何以堪?”
他擦着刀子的动作停了好一会儿,莲花般的眼睛也盯着我半天,盯得我有些不自在,我想起他在大殿偏侧为琼光修建的那处阁楼,又想起明月说的那些话,有些讪然让语气不若方才刚才那么犀利,“琼光性子冷,若是让她认个后娘,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若是这样,不给她找后娘便是。”东离的话语有些我不懂得的坚定,我开口半天不知道该应个什么话,他斜眉看看我又说,“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这话,他说得有些重。
我寻思半天,几番犹豫才把话又说出口:“如此委屈你,那我更要把琼光带走了,你与陶镜公主心心相印,若是为了琼光不能久长,我这心里很是愧疚。”
“你又怎知我委屈?”他倒了杯酒,眼睛一直盯着杯中酒,我愣愣的看他,又过了好半天我才又说,“生个孩子而已,和谁生不都是一样,以你姿色……不不,以你这容貌,生出个比琼光性更漂亮的孩子也有可能。”
“你这么认为?”他眼眸犀利得让我在初夏时节的暮色中实诚的打了个冷颤。
我想,这个话题还是改日再提,刚想挑个不疼不痒的,谁道东离并不想岔开,他放下酒杯,半只胳膊撑着几,眼神似乎要看到我心深处,我不由得慌乱的拿起酒杯猛给自己灌酒,灌到一半把喝进去的酒又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幽冥司里你也这么以为?认为和谁都是一样的?所以,迟早你都会带走琼光的对么?”他却在此刻笑了,说出更让我血往脑门儿冲的话,“但,我若把她安置在你找不到的地方呢?”
“你……”我手指指着他半天,竟然不知该回个什么话给他,他扔了一块干净的面巾罩在我的脑袋上,我用力的把面巾扯下来,恶狠狠的说:“东离,你别太过分!”
“我就是这么过分,你能如何?”
“你……”
“琼光也是我的血脉……”东离放下撑着他脑袋的手,端起酒来,但我看着他的意思,他并没有要喝的意愿。
“那不是我的么?”我拍着桌子就差伸出手去把他的脸挠出花来,“我辛辛苦苦的把她拉扯大……”
“以后由我拉扯。”他截住我的话头,仰头一干而尽,把酒杯重重的放在几上,“你日后只管与司禄星君……比翼双飞的好。”
我能觉得额前的黑砂越来越热,他指尖儿在几上画圈,半低着头:“若你愿意,日后随时可以回九重天看她,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琼光是我的命……”我决定晓之以理不成我便动之以情,我低段来求他,他却也只是淡淡的扫了我几眼,唇齿之间动了又动,才又说:“若是在琼光和司禄星君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会如何选呢?”他那莲花瓣般的眼睛连冷冰冰的寒意都懒得再藏,“嗯?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