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继续想下去的,不成想被明苏那只老凤凰磕打几下脑袋一下子把我从青春年少的十里红尘拉了回来,我回过头呆愣愣的看他。
问了句我尚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话:“九重天上可有个曾经整天戴着银白面具的仙儿么?”
明苏微微皱眉,我杵着门环的手放了下来,揉了揉鼻子,才觉得这话问得很是荒唐,我眼神不敢看向他,怕被他瞧出什么破绽来,只好低着脑袋赶紧从门前往外溜,明苏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心一哆嗦。
我抬头见他眉头皱得更紧,我瞧着他看向“我”的眼神,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明苏竟然是喜欢西若的。
他轻笑了下,又放开了我的手,“呵,看来,文康你已经不钟意了。”
我揉了揉被他攥着发麻的手腕,没有再看他,他便在我心事重重百般担心被他识破的情境下反问了我一句:“怎么?开始打听银白面具的那位了?”
我嘟囔了一句:“从前在碧落有幸见过一面。”
他“哦”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便转身走了,他这一走,我心里悬着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还有闲心在莲塘边看那些往来自在游得很是畅快的鱼儿。
丑时,妆成。
惊见西若顶着我的容颜,云鬓间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情。
嫁衣泛着喜庆的色泽,一袭垂地,拖尾处是金丝线缠绕的染花图样,花蕊透新芽,粉女敕花瓣片片紧凑,是我照着蓬莱仙岛常开不败的桃花绣的,缝制这嫁衣的时候,我还想,草木一族天生无情,可我心底的那朵桃花已然开得繁盛,可如今,却是这样的光景。
十六个仙娥伺在身侧,西若不得与我说话,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凤冠也摇曳得叮当作响,明月给她盖上了喜巾,七彩腾龙的香车也破云而出,龙声嘶鸣。
九重天迎亲的队伍已然浩浩荡荡而来,我瞧着因东离是天帝的孙子,这排场摆得有些阔,浮着云浪先瞧着眼熟的便是那位长生大帝,眉目依然慈祥,若不是我那年淘气淘到他的地盘儿上,估模着我位列仙班数年也见不到他半块衣角儿。另一位便是东离的二叔,那个即将继位的太子,更加让我意外的是,西天梵境的大鹏鸟居然也动了尊驾,福禄寿三位尊神也位列其中,可那位置便靠后了许多,其他若干捧场的小仙儿自是不用提。
明月扶着西若上了车撵,红绸迎风飞舞,我挑了个不显眼的地方随着车撵朝着九重天而去,云浪在足底遍开重重花,诸位神仙谈笑风生,长生大帝更是出我意料的绕至车撵前,手扶车栏,意味深长的感叹着:“从前尚未觉得时日飞快,可如今,连阿珠的闺女也成了婚,才觉得长生真是无趣。”
四周静寂无声,话音一落布满昆仑墟遍道次第开的木槿花闻声凋谢,残香在我鼻间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