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官兵的战斗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作为看守城门的将士,反应度却往往是最迅的,行动起来,却也是极有效率。
大营之中,兵器不多,但却也有一些零散的废旧兵器,虽比不得正规兵器锋利,倒也能凑合用上,这些兵器早被6宗轩手下的忠诚将领收集起来,很快就分给了一部分人,十成中有九成没有兵器,这些官兵却是就地捡起石块,有的拿起木棍,反正能用的都拿上,总比赤手空拳好。
此时九门将士血液沸腾,虽然6宗轩说过不愿战者可以不跟随,但是此种时刻,即使真有人不想战,耐不住群情jī扬,却也不得不跟随了。
毕竟在这种时候如果苟且偷生,日后只怕在九门之中再无脸面了。
九门官兵第一步要做的,自然是先要解决两百名看守,尔后迅夺取兵器库,取得兵器。
大营四门都被守住,所以在6宗轩迅分派下,集结起来的人手迅分成四路,分扑四门,在这过程中,一些尚不知情的兵士在营帐中看到同伴在行动,恹恹yù睡之中,也顾不得其他,也是随手抓了东西在手中跟上。
四门的守兵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人,巡营的一队御林军已经尽数被杀,除了正门有三十多名御林军,其他各门都只不过十多人而已。
数路齐出,守门的御林军显然也察觉到不妙,眼见得一大群兵士冲过来,双方都是二话不说就jiao上手。
御林军的单兵作战能力以及装备远强于九门兵,但是人数却处于极度的劣势,虽然杀伤不少九门兵,但是并没有hua费太长时间,各门的御林军要么被击杀,要么就是被活活擒住,而他们那特制的上好兵器,自然被九门兵夺了去。
行动效率极其迅,解决各门,九门官兵已经在6宗轩的带领下,在外驻的御林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将他们围住。
这外驻的乃是轮值御林兵,就在九门大营侧面,不过百人而已,这寒冬深夜,冷风呼啸,大多数的御林兵已经沉沉睡去。
等到刀兵之声响起,惊醒众御林军,他们才知道大事不妙。
黑暗之中,不知多少人涌入了各营帐内,不少御林兵士尚在睡梦之中时,就被砍了脑袋,有些人虽然惊醒过来,但是还没有作出反应,就被一拥而入的九门兵扑倒。
集结起来的九门兵,那是过千人,虽然装备和个人作战力比不上御林军,但却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配合默契,下手果断。
在这一刻,杀人和被杀的,都是燕国同袍。
如果换一个时空,换一个场地,他们或许会并肩作战,喝着烈酒,抹着雪亮的刀刃,勇敢地与敌人rou搏,为彼此挡箭,为同袍挡刀,将自己的背后充分信任地jiao给对方。
然而今夜不是。
只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攻击,一方对另一方的反击,异常无情的厮杀,刀刀见血,招招致命。
此时此刻,双方不会思考谁是正义谁是邪恶,心中所想只有一点,你是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厮杀着,呼啸的寒风如同鬼嚎,甚至将刀兵之声和厮杀声淹没,在这冰冷的寒夜,雪与血jiao织在一起,诡异而残酷。
人数处于劣势的御林军,充分展示着燕国皇家禁卫的韧xìng,毫不畏惧地抵挡九门兵的攻击,一个又一个身影倒在血泊之中。
有不少御林兵显然是想突围报讯,但是九门兵的人数太多,而且配合的极其默契,里三层外三层围住,有少数勇悍的御林军死突出包围圈,但是很快就被追上杀死。
虽然厮杀无情,但是双方的兵士脸色却都不好,毕竟杀死的,都是自己的同袍。
但是那几声“诛杀叛军,保护圣上”,很快让九门兵重新燃气了兴奋,他们知道在这样的夜晚,绝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软弱。
软弱只会害死自己和身边的同伴。
既然已经跟着6宗轩踏出了这一步,便无法回头,而他们认定,自己踏出的这一步,是平叛,是正义的,是一个帝国兵士应尽的职责。
并没有hua费太长的时间,一千多名九门兵付出不xiao的伤亡,已经清洗了九门大营的看守者,无数的尸和鲜血hún杂在一起,腥气冲天。
当时从九门将士手中缴下来的兵器,在这样的时刻,自然不可能nong回兵部器械库,而是就近放在了大营不远的一处xiao型器械库中。
清洗掉看守者,6宗轩立刻传令下去,手下将士直奔器械库,去取兵器。
……
九门兵的异动,是在子时时分开始,就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内,一直聚集在雾水湖的西hua厅暗黑吏员们,在李固的一声令下后,清一色披上了黑色的披风,门g着面纱,竟是从院子的后墙出。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全副武装,佩戴着最致命的杀人武器。
黑夜,就是这群幽灵们最强大的时候。
在这样的寒冬之夜,他们就是真正的主人,是顶尖的杀手。
两百多名执行任务的暗黑吏员,从已经捣开的西hua厅后墙墙dong之中鱼贯而出,动作矫健而轻盈,迅而敏捷。
西hua厅裴英侯的动1uan,因为李固的强势镇压而解决,没有参与到此次叛1uan之中,而苏观崖自然已经清楚,西hua厅没有参与行动,内部一定是出了问题。
西hua厅的人数不多,但却都是一等一的暗黑之士,苏观崖知道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诛杀hua厅的吏员,就算真的调出大批兵力来围剿西hua厅的吏员,只怕连这些人的影子都未必能够见到便被他们逃月兑,无声无息地隐匿到京城的各个角落。
庞大的燕京城,容纳两百多名善于潜伏的暗黑吏员,那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一旦这些暗黑吏员真的隐藏起来,就如同沧海一粟,绝难找到。
苏观崖心中十分清楚,这些暗黑吏员若是隐藏起来,反倒让人mo不到底细,危险得很,所以当他得知大批的西hua厅吏员集结在雾水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暗中派人对西hua厅进行监视。
而他手下的人,便在西hua厅之外,监视着湖上的那座桥。
几日来,西hua厅的大门紧闭,那桥上无一人往来,这让暗中监视的人深信,hua厅的暗黑吏员此时都是按兵不动。
李固自然十分清楚,hua厅没有动静,在hua厅之外必有燕京监视,他若想摘除院外的眼睛,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他却并没有拔掉钉子,反是将计就计,让那双眼睛继续盯着桥,却是暗中命人在hua厅的黑墙打开空隙,到得行动之时,便从这后面出。
西hua厅座落于雾水湖之中,往日四面环水,但是如今是深冬之时,湖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暗度陈仓,却也是妙棋一招。
两百多名暗黑吏员在夜色之下寒风之中,悄无声息地列成数队,都是半弯着腰,聚在西hua厅后面的湖面冰层之上。
李固扫视众人一眼,终于道:“该怎么做,你们都已经十分清楚,此一战,乃是我西hua厅恢复勇名一战。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信号未起,绝不可轻举妄动,天亮之前还没有得到信号,便要立刻退回来。”顿了顿,随即缓缓道:“可是一旦得到信号,便要全力以赴,便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务须完成既定任务!”
众暗黑吏员俱都一点头。
李固再不言语,一挥手,两百多名暗黑吏员分成数队,化整为零,如同一个个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散开,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
西平门城头。
苏雨亭一干叛军将领远远望着城外,远方的火光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闪闪烁烁,如同大地上闪烁的星星一般。
对方的骑兵已经连续靠近数次,每一次不过几十名骑兵而已,连续三次都被箭矢射回去,当第四次过来时,御林军还要射箭,苏雨亭却是立刻阻止。
这一次过来的骑兵依然是几十人,虽然这一次并没有射箭,但是那xiao队骑兵却也不靠近过来,只是在箭矢射程之外喊着什么,寒风呼啸,一时间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在喊什么。
得到禀报的苏观崖终于一身戎装来到城头,身后更是跟着大批的苏派官员,一行人聚在城头,望着城外的灯火,胆子xiao的苏派官员已经失声道:“难道他们要攻城?”
苏观崖神色凝重。
苏雨亭紧握银枪,等到城下那队骑兵退下去后,他的眉头忽然一紧,眼中冷光划过,沉声道:“不好,韩漠是声东击西!”
旁边唐鸣梧却是不以为然道:“苏指挥使多虑了。声东击西?你是否想说,这边的西北军是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韩漠却在暗中调军进攻其他城门?”他怪异一笑,“没有攻城武器,他们那一道门也攻不下!”
旁边立刻有将领道:“不错,韩漠手中只有骑兵,攻不了城,无非是虚张声势而已!”
苏观崖却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忽地转过身,走到内城墙垛,向城内望去。
众将领和官员见苏观崖如此,也都跟过来,只见苏观崖先是瞭望皇宫方向,皇宫依然是灯火辉煌,看得很清晰,那里一片平静,随即他的目光又转向其他方向。
燕京城太过庞大,屹立城头,只不过看到城中的一xiao部分,并不能一窥全貌,而且此时正是深夜,万物俱静,战时之际,城中的百姓也都是早早关了等,燕京城内几乎是一片漆黑,众人一时间也只是听到耳边寒风呼啸之声。
苏观崖的眼眸子越来越阴沉,只听他喃喃自语:“难道……城内有变?”
众人闻言,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如今外面的强敌都未必能够应付,不过是做着垂死的挣扎,如果这城内有变,那可就是大难临头了。
不少人正惊恐中,唐鸣梧却摇头道:“皇宫那边没动静,城中又有谁能掀起风1ang来?”
苏观崖却是不理会,沉声吩咐道:“来人,去东城,将韩漠的那些亲眷都带到这里来……!”他脸色很是难看,缓缓回到外城垛,望着远处的火光,冷笑道:“韩漠,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的岳母……这些人都在我的手中,我看你是否真的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