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听到开门的声响,正在楼上画室里忙着画设计图的骆庆扬探出头来,笑眯眯地望着刚刚进门的夏以悠。
那张原本冷毅的脸庞因为嘴角的笑容而柔和了些许,看上去难得的有些亲切。因为那灿烂而快意的笑,夏以悠的心竟不由得一动,逐渐柔软了下来。懒
从米莉家到这里,一路以来,她的心都在进行着激烈地拉锯战。
如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倒也罢,她可以告诉自己,虽然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孤女,可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拼搏,一样可以出人头地,一样可以配得上骆庆扬,一定可以和骆庆扬并肩而行。
可是,她终归还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了,就无法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能将那一切当做不存在。
心里,对骆立东生出了恨意,对季舒婷生出了厌恶。连带着,对骆庆扬都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抗拒感。这样的抗拒感,让她对骆庆扬隐约有了一种排斥,不愿意见到他,不愿意听到他的排斥。
夏以悠也清楚地知道,骆庆扬其实是多么地无辜,曾经发生的一切,其实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
相反的,他对她是那样的好,是那样的温柔。
因为他的好,所以她还是走了回来。虫
可是心里,却还是无法成功地说服自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和之前一样,心无芥蒂地和他在一起。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可以当自己是那个小孤女,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和骆庆扬并肩而立,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和骆庆扬站在同一个起点上,可以争取一份平等的爱情。
然而,她终归还是知道了。
知道了,心里就多了一道隔阂,多了一份芥蒂。
虽然,一路上她不断地找理由说服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骆庆扬对她是如何地疼惜,是如何地宠爱。
可是,刚刚找到了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心里却立刻又跳出了另外一道声音。
如果没有骆立东的存在,她将会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有爸爸妈妈的疼惜,有亲人的怜爱,有更多人的陪伴。
如果真是这样,她根本就不需要骆庆扬的疼惜,不需要骆庆扬的宠溺。
“怎么了?”半晌没有听到夏以悠的回应,骆庆扬又探出头往楼下看去。只见到,夏以悠一脸悻悻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头丧气的模样,让他的心不由得为她掬了起来。
在夏以悠做手术的时候他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只要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如果她可以高高兴兴的,只要她可以高高兴兴的,不管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皱眉,绝对不会犹豫。
将手中的画纸推到一旁,骆庆扬快步下楼。
心疼地揉捏着夏以悠的肩膀,骆庆扬戏谑地说道:“不高兴了?告诉我,是谁惹了你,我去打他!”
夏以悠却只是沉默。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又很快地低下了头。
那目光,是极为复杂的。
为难,又带着一种悲呛和决绝。
“是媒体缠上你了?”见夏以悠依旧沉默,骆庆扬再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而他能够想到的,也只有那些捣乱的媒体。
毕竟,依照夏以悠的性子,还有谁能够将她的情绪弄得如此败坏?
骆庆扬猜对了一半。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媒体今日报道的料子,会是如此火爆。
“不是!”夏以悠连忙抬头望着骆庆扬,飞快地否定了他的猜测。
太急切的猜测,太快的否定,反倒容易惹起别人的怀疑。
只是,骆庆扬太相信夏以悠,相信到--根本就不愿意去怀疑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不是媒体,那是谁惹了你?”骆庆扬追问。
夏以悠叹了口气,只得说道:“没有谁惹我,我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骆庆扬一拍脑门,自责地说道,“你看我……来,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去!”
他怎么糊涂到了这一步呢?她出门,不让他跟着。可是,并没有说他不能去接她回来啊!
因为自责,骆庆扬对夏以悠的照顾愈发无微不至了。
而这样的无微不至,终归也打动了夏以悠,让她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决绝的举动。
“以悠,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真的觉得很幸运!”并肩躺在自家花园的草坪上,骆庆扬眯眼望着太阳,感慨万千地说道。
夏以悠却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名动世界的著名钢琴家!”
她还是记得,当初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他的手便不会废,他便不必放弃自己最初的爱好了。
他们之间,就好似藤蔓与树的纠缠,到底是谁亏欠了谁,到底是谁伤害了谁,真的已经说不清楚了。
“我现在难道就不是名动世界吗?”侧头,望着夏以悠绝美的侧脸,骆庆扬笑着说道。她不知道,他要的根本就不是多么响亮的声誉,他从来想要的,都只有她。
再多的财富,再响亮的名头,再大的权势,都比不过一个夏以悠,都抵不上一个夏以悠,都换不来一个夏以悠。
“可是……”这和你想要的,相差未免也太大了!她还记得,曾经在众人的面前弹奏钢琴的骆庆扬,是多么的骄傲,是多么的兴致风发。
然而,想要说出口的话,却在碰到骆庆扬眼神的时候终归吞回了喉咙里。
只因为,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太过于深情。
那样深的目光,那样炙热的目光,让夏以悠深深地被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