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起感觉双眼渐渐不再那么刺痛,勉强可以睁开眼睛后,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只是书灵所成的血肉傀儡,重新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半点生命气息。
而婠婠,则依然坐在虚空处,敲着一双精致好看的小脚,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书灵呢?”叶起咽了一口唾沫,问。
“杀了。”婠婠的语气就像是哈了一口气一样简单。
“杀了!?”叶起不信道。
“不信?”婠婠笑嘻嘻道。
叶起摇摇头。
“的确是杀了,不过只是一个分身,他的本体躲在三界先知之门里,想要找到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真的活着,还好本宫英明神武,早发现了,否则又是一场浩劫。”婠婠道。
叶起看着婠婠,指了指旁边的血肉傀儡,道“那这个傀儡?”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本宫是没兴趣弄这么一个怪物在身边的。”婠婠道。
“我也没说给你。”叶起心虚道。
婠婠一竖眉毛就要发作,刚见识了婠婠威力的叶起不敢硬顶,连忙道,“你就是书灵嘴里的仇人?”
“算是吧,几百年前他弄了两个这么一个玩意,到处兴风作浪,最后让人实在忍不住把他给杀了,本宫就是其中之一,当时他炼制的血肉傀儡可比现在这个要强大许多,这老狐狸还是留了一手的,因为他的血肉傀儡可以升级的,而你眼前这个,炼制成了本宫看来撑死就是神通密境巅峰的实力,面对长生密境的高手,支撑一会还行,硬抗就是个笑话。但当年他的两个怪物,可是能和长生密境的大能打起来占上风的,所以民不聊生,一些老东西都要出来杀他,一方面是嫉妒,一方面是忌惮,天知道他能弄多少个这样的玩意出来。”婠婠解释道。
“的确,我也总感觉似乎缺了点什么。”叶起皱眉看着血肉傀儡,凝眉道,书灵分身的死,让血肉傀儡的五官重新恢复到了之前叶起所影射的模样,看着这血肉傀儡,叶起感觉就像是看着自己一样。
“行了,快炼出来。”婠婠小手一挥,道。
叶起点点头,刚要动手,婠婠忽然又开腔,“之前你就确定这老东西会出来抢你的傀儡?”
“的确是确定,但并不知道是他,否则的话恐怕计划还没有这样简单,之前也是被你提醒到,我不喜欢做别人的嫁衣,而既然有你这样的高手在,自然是最好,没有出事就万事大吉,可要真有人要暗地里动手,我相信你不会袖手旁观。”叶起笃定道。
“不会袖手旁观?你真当本宫是开善堂的了?”婠婠玩味有趣道。
“不是。”叶起摇摇头,看着婠婠胸有成竹地笑道,“控制一个你熟悉的人,总比面对另一个你完全陌生且是敌非友的人要简单容易。”
婠婠闻言笑出了声,竖起大拇指,“本宫下面那些徒子徒孙有一个及你一半出彩,本宫也懒得出来趟这浑水。”
叶起听闻,也不作答,走到血肉傀儡身前,手指一抹,在手掌中央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洒落出来,滴在地上的符文中,整个祭天大阵的纹路,亮堂起了血红色的光泽。
叶起抬起手,握住了对面血肉傀儡的双手,彼此之前,血脉相连。
叶起扬起头,同样地,对面的血肉傀儡,此时似乎有了灵性,也跟着扬起头。
两个“叶起”同时开口吟唱。
“祭天大阵,以无穷之力,借无穷之道,屠无穷之杀戮,泯灭无穷之悲喜,上有黄泉下碧落,以傀儡承载万物之暴戾,憎恨,杀戮,狂怒。”
叶起每吐出一个字,血肉傀儡的气势就强胜一份,地上的纹路,就上升一寸。
最后,无数纹路化作了祭天两个大字,钻入了血肉傀儡的躯体之内。
血肉傀儡整个躯体,被无数密密麻麻的纹路所包裹着,如同一个大茧。
空间内混乱无比,无比澎湃强大的负面力量交织在这个空间,最强大的还是怨气,这是来自于为这傀儡死去的八十一具神通密境高手的怨气。
这样强大的负面气息,足以影响人的心智。
婠婠皱起眉头,虚抓了一把空间中游离的血红色能量,随即丢开,喃喃道,“这熟悉的气息,果然是很逆天的东西,不亏是从那个可怕的地方流传出来的”
可怕的地方。
连婠婠都会说是可怕的地方,那里,到底是哪里?祭天大阵,血肉傀儡出自于那个神秘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间中的负面气息游离能量被血肉傀儡吞噬干净,而它,也从一个大茧中剥离了出来,依然是暗金色的皮肤和铠甲,手持血红长枪,威武无双。
叶起睁开眼睛,气息虚浮,脸色微白。
他将整个祭天大阵都打入了血肉傀儡中,虽然疲惫繁琐,但始终有惊无险,此时完成了一切的他兴奋地看着身边的血肉傀儡,而血肉傀儡,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边,叶起感觉得到,这种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现在是一种血肉相连,随心所欲的感觉,他清楚,只要他一个意念,这血肉傀儡就会按照他的意志毫无保留地去执行。
相比起来,这傀儡比人是要可信太多了。
“来,让这怪物全力一击打我。”婠婠道。
叶起看着婠婠,点点头,向血肉傀儡下了命令。
血肉傀儡在叶起下令的同时,猛地睁开了眼睛,和叶起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有眼睛是没有瞳孔,而是一片血红的,他死死地盯着婠婠,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长枪空间周遭,无数熟悉的属于祭天大阵的符文闪烁不断,一股惊天的庞沛气势拔地而起,朝着婠婠狠狠冲杀而去。
这一枪,划破空间和时间,直接来到婠婠面前。
叶起自问没信心接下这一招,这是血肉傀儡最强的一招。
七八岁大的婠婠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而傀儡,却是个正经的大人,这一场对决,看似很悬殊。
实际上也的确很悬殊。
婠婠身出一根手指,抵在枪尖,那长枪,闪烁无数符文,却再难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