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几乎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往上一跃。.随着上跃,眼前一亮,落脚之处是数十丈宽,寸草不生的空地,这里是高山之巅,凛冽的罡风终日不停,吹得李余没有束起的头发张扬飘逸,只是其衣衫破烂,满脸的泥腻无不昭示着一路的风尘仆仆。
迎面而来的那座仙气缭绕的大山,就是自己要到的地方—灵钟山。
望着此山,李余心里是狂喜不已,不禁张口要大喊,只是这声大喊刚要从喉咙而出,嘴巴就被自己的双手捂住,生怕这声大喊有扰仙门清净,而惹得仙师不喜,李余目不转睛地望着灵钟山,期盼能有幸目睹之中有一二御剑而出的仙人踪影。
灵钟山,顾名思义,其山型似钟,为南方少有的一座奇山,秀气细腻,但却高出四周簇围着的诸山许多,直若鹤立鸡群。山有奇异,自山脚到山顶,皆是弥漫着飘渺的白雾,整座山宛如披上一层白色轻纱,愈是往上那雾气就越浓,半山以上,一眼望是白茫茫一片,丝毫不见半点树草。
灵钟山脉是大岭国仅有的几条灵气比较充足的灵脉之一,其以主峰灵钟山之灵气浓郁更是为其中翘楚。灵钟山脉横亘在大岭国中部,大岭国算上国都共有十八城,在瀚元大陆南方诸国中国力只能算一般。灵钟山是修仙大派北灵门的道门所在,
北灵门百年前迁来此山,历经数次大战,屡战屡胜,以战立威,声名大涨,才得以站稳了脚跟,独占灵钟山。在掌门人的励精图治下,北灵门近年来好生兴旺,已是大岭国数一数二的修仙大派。
现下则是北灵门二十年一次的山门大开招收传人之时。李余一路奔波劳苦,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历经瘴气猛兽的侵袭,就是为了到达灵钟山,能拜入北灵门。
李余看了一会儿兴奋感消去,才觉得筋疲力尽,攀上峰顶已是耗尽了己身的气力。李余盘膝坐下,意守丹田,一丝暖气从中升起,缓缓沿着经脉而行,不知过了多久,这暖气已经转了三次小周天,这番行气走脉下来,李余顿时神清气爽,疲劳尽去。
这股微弱真气,是爷爷传与自己的一不知名法诀修炼出来的,自五岁起,已经修炼了八年,而李余这些年来身轻体健,力气奇大,实在得益此法诀,爷爷无病无痛,寿元到百岁之龄才尽,也是此法诀的神妙使然。
李余从后背取下包裹,取出干粮,解下腰间的水袋,这些跟石头一样类似馍馍的干粮,这干粮味道极差,而且硬的像石头一样,入喉来与吞糠无异。
不得不细嚼慢咽也要消灭掉这些食物,此时已是肚空力尽,虽然下山比上山轻松许多,但是此山极高,一路下去,也需要不少的体力,这些干粮虽然难吃但起码还可以补充一力。
李余边吃边望着灵钟山,目光里满是期待,要是有幸拜入仙门,便可长生有望。传说中那些仙人不食五谷,餐霞饮露,御风遨游,瞬息千里,端的是神通盖世,逍遥无比。
李余吃饱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整理了一下褴褛的衣服,不经意间模到腰间的那把有些残旧的猎刀,眼睛不禁一热。这把猎刀是爷爷留给自己的遗物,爷爷临终前将一枚玉简与一把猎刀,交予李余手中,要李余前往灵钟山,趁北灵门二十年一次的大开山门,可有机缘拜入,玉简之内的讯息要有筑基的修为才能得知。
还记得爷爷临终前死死捏着自己的双手,郁郁道:“余儿你这次去北灵门是爷爷的决定,爷爷这个决定跟你父母亲的决定完全相反,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希望你以后不要怪爷爷。”
李余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从小到大自己父母亲却是一面未见过,自懂事而来李余除了想念,还不知道在心里面埋怨了多少次,甚至有些怨恨这对未谋面的父母。虽然经常问起爷爷,但爷爷总是以他还小为理由拒绝这个问题,直至临终才说李余其有关父母的一切,尽在玉简之内。
必须拜入北灵门了!李余暗暗想着。
忽的脑后阵风吹来,传来轻轻“哗哗”几声,李余未及回头看个究竟,“啊”一声惊呼响起,随之后背忽的剧痛,似乎被撞击,李余受这一撞,登时前扑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消掉这股巨力。
躺在地上,李余背后疼痛不已,受到这莫名的袭击,李余自是恼火万分,爬起随手拔出腰间的小刀,定睛一看,要看清楚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只见一只周身黄光微绕的巨大飞鸟凌空摇晃的停在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上,只见其薄如纸的翅翼,才赫然发觉这飞鸟是一只大纸鹤,与自己从小折叠玩耍的纸鹤一般无二,只是放大了数百倍而已。
只是那只纸鹤撞得李余,反坐力使然,剧烈摇晃了几下,纸鹤背上有一男一女两人。坐在右边的那位少女骤不及防,一下子摔了下来。
由于纸鹤停留离地不高,那少女显然是有点修为在身,一摔下去只得顺势一滚,避免了五体投地的窘态,可是这一滚,那少女本来是一身粉红衣衫,此时有的地方就像渡了一层薄灰在上面,光彩黯然了几许。
那少女长得粉雕玉琢,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勾人心魄,只是脸上几处灰尘,及有点凌乱的秀发显得有点狼狈,遮掩了几许艳丽,此时也忘记了相怪李余了,那双玉手忙着整理自己的仪容。
相比起眼前的这美人儿,更吸引李余的是那只纸鹤,李余从未见过如此奇物,以纸鹤代步,这简直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看着那纸鹤黄光上面忽隐忽灭的神秘符文,李余不禁有点呆了。
坐在纸鹤左边的是一个与李余年龄一般的白脸少年,锦衣玉冠,英姿不凡,只是此时浓眉竖起,望着李余目光是怒意尽露。
白脸少年自是生气,本来以自己的修为驾驭这只纸鹤,也算是顺心如意的,只可惜一路他只顾着向身边这位美女显耀,竟是没有歇息过,本来想在飞至山顶稍为歇息一下,怎奈山顶此时竟然有李余这么一个人,要是在平时白脸少年真元充足之时,或可以一避,但现在上得这座山顶时他已是强弩之末,只能任由纸鹤撞了上去,致使身边的美人儿倒栽而下,这个脸可丢尽了。
白脸少年鼓足真气,十指划动,施了个法诀,将纸鹤安稳了下来,脸上一暗,直接跳了下来,正好看见李余从地上爬起,而且从腰间拔出了猎刀。
白脸少年本来瞧见李余衣衫褴褛就不喜,这下心中更是一狠,眼中寒芒一闪,怒道:“找死!”道完左手一挥,李余隐约看见两道红光疾驰而来,还没反应过来,听得“咔嚓”声响起,李余右手腕及胸口皆是一痛,猎刀与整个人已是被击倒在地上。
白脸少年这两道红光是两枚铁丸用符箓炼制过的,在数丈之内是如臂使指,李余不过是堪堪炼气期一层的修为,甚至还不如,如何躲得过这位已经达到炼气期五层的少年高手的手段。
李余倒在地上正要用双手支撑着起来,右手腕一动竟是剧痛入髓,略一动荡之下胸口也是痛苦不已,不禁心里大惶恐:难道这两个地方都被打断骨头了么?
转瞬李余大怒:这混蛋先前出人意料撞翻自己,现在又打断自己的手腕,眼前这人手段好狠辣。
那白脸少年击倒李余后,收回那两道红光,又翻身上了那只纸鹤,那艳丽少女见状微怒道:“路明,怎么不杀了这阻路的杂碎!”
刚才从纸鹤上面跌落下来,吃了满嘴的灰尘,这娇生惯养的艳丽少女自是火气冲天。
那个叫路明的白脸少年咬咬牙,道:“这个杂碎这样害姚妹妹,我当然想取他狗命!只是这里离灵钟山太近,在这里杀生,要是被哪个北灵门弟子见到,对你我拜入北灵门反而不好,这次可是二十年一次的大开山门,错过就今生无望了!况且你我灵根不凡,此次定能入得北灵门,不必为了这些小事误了正事,况且我已经教训了这杂碎。”
北灵门二十年一次的山门大开,择徒却是十分严格,不要说灵根稍微差点,如果年龄超过三十之龄,就是灵根多好,也是拒之门外,是以基本上是一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另外北灵门号称大岭国正道第一门派,声名显赫,对于手段狠辣,杀戮绝情自是莫大排拒。
艳丽少女听了秀眉一蹙,小嘴嘟起,道:“那好,我们走。”
李余本性刚烈,听得那少女出口大辱,心头大火,虽然这对金童玉女一样的少年修为高出自己十倍百倍,正要盘算着要不要倾命相拼,听的那白脸少年一言,左手用力握扣进土里,心里怒道:将来我若有机会,今日这莫名之灾定要十倍奉还。
白脸少年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枚朱红色的丹药服下。
这枚朱红色丹药应是恢复真元之药,那少年因过度消耗真气过多而略显苍白的脸颊在服下丹药后浮现一丝朱红色。
妖艳少女跃上大纸鹤坐好,轻语一句:“哼,这臭小子,虽不可杀他,但也不让他好受。”道完左手一指,一道极为细小乌光“咻”的一声朝李余奔来。
李余听得那少女口气不善,早有警惕,只是这乌光速度比李余的反应还快,李余只来得及侧了一子,那道乌光“哧”一声就没入右手之中。
白脸少年见得这乌光,隐隐也猜得出来是什么东西,之前也一直听闻过这姚妹妹的母亲是从盛行毒蛊的南蛮嫁过来的,对这个刁蛮小女儿极为疼爱,这道乌光只怕是给她护身的蛊毒之物,下面那个乞丐般的小子只怕是求生不得了。
又想及此处距离北灵门不远,此时不走,恐怕又起什么纠葛,可误了此次拜入仙门之旅。
白脸少年急忙运起真气,捏了个法诀,向那妖艳少女道了一声:“姚妹妹坐好。”驱使纸鹤挥翅飞起,随着“扑扑”几声轻响,直往灵钟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