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情的手掌,暖暖的,放在水悠然的小月复上,感受着手掌下的筋脉的跳动,蓦然的觉得很是神奇——
那是一个生命,一个尚在孕育中的生命……
他的手,放的似乎有点久,放在那如丝滑的单衣上,似乎再也不想移开了。
水悠然轻咳了一声:
“咳咳,大哥……”
她的视线在游移到被莲蕖的小童放在桌子上的账本上时,猛地一亮:
“大哥,你还有好多公事要处理,就赶紧去忙吧,我和宝宝都好好的。”
冷无情回过神,也觉得自己这算得上逾越的动作,似乎是做的太久了。
他垂下眼睑,收回手道:
“好的,那小悠接着看书吧!”
于是,冷无情坐到桌前,开始他的工作。
水悠然重新捧起书,慢慢地看了起来。
两人都是沉默的,却很和谐。
昏黄的灯沈颜下,水悠然云髻半松,斜倚在床边,一手捧着小巧的暖炉隔着棉被放在小月复上,一手执着书卷,认真地看着。
冷无情冷峻的面容上是一排的严肃认真,沉默的翻动着手中的账本,偶尔刷刷的写上几笔。
时间在无声无息地流淌。
水悠然把手上的暖炉放到床下,合上手中的书,拉了拉棉被,望向冷无情。
冷无情看上去很专注,很投入,似乎是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他的皮肤在灯光下更显蜜色,墨色的发丝因为他低头的原因,有些许垂了下来,为他冷峻的面庞平添了一丝温和。
水悠然望着他,勾了勾唇,冷无情看上去明明不是绝世冰块,却能够散发出无言的疏离和拒绝别人靠近的气息。
他明明那么爱护自己的弟弟们,不是没有感情的人,却不会笑?
真是奇怪呢!!!
不过他大哥的派头做的真好,比起沈颜……要好多了。
以前,她就是为了争取沈颜的宠爱,才……
不过现在这样最好,无涯是恋人,无情是大哥……她嫁给无涯真好,一尝夙愿,多了一个哥哥,对,还有无影,也多了一个弟弟……
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水悠然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怀孕后的她,本来就嗜睡,何况现在夜这么深了。
那睡意来的极快,几乎是立即的,水悠然就睡了过去。
头歪在肩膀的一侧,棉被拉的很高,把整个人都包了进去,更显得她一张绝美的小脸羸弱无比。
过了良久,冷无情动了动头颅,放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手,抬眼朝水悠然望去。
一眼,便看到睡过去的水悠然。
他眸光蓦然放柔,缓缓地站起身子,轻手轻脚第靠近床边。
俯子,望着水悠然那张精致绝美的脸。
浓密黑长的睫毛颤巍巍地覆盖住了眼睑,在白女敕的肌肤上留下黑色的阴影。
小巧精致的鼻翼微微地颤动着,因为睡得熟,身上棉被盖得厚的缘故,她的一张小脸上氤氲着粉色的沈颜泽,更显得皮肤粉粉女敕女敕的。
冷无情的视线移到水悠然的唇上,眸光闪了闪,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
因为水悠然粉女敕的唇瓣微微嘟起,唇角竟然因为睡得很熟的缘故,流淌下了透明的津液。
冷无情专注地看着小悠的睡颜,原来是如此的可爱动人。
如着了魔般,他慢慢地伸出手,修长的中指从水悠然光滑的下颚慢慢向上滑动,把那些透明的津液承在指上。
一路滑动到水悠然的唇角,指上满是津液,甚至顺着指尖向下坠落。
冷无情留恋着手下的肌肤,不舍地缩回手,伸出红艳的舌尖,舌忝了舌忝残余在指月复上的津液。
他的心中有着喜悦,又掺杂着哀戚与悲伤。
这个人……为什么,不是他的呢?这个人,为什么不是他的……
重重地叹息一声,他俯身抱着水悠然,把她的身体放平,又替她拉了拉棉被,才开始回到桌前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厚厚的账本被他收拾整齐,他走到门边的屏风旁,拿起先前月兑去的玄色披风,正要往身上系,却听到床上传来了申吟声。
顾不得系披风,冷无情用着绝顶的轻功,瞬间到了床边。
水悠然刚刚还安详可爱的小脸现在皱成了一团,苍白的脸上带着痛苦的申请,小小的身体缩成了一团。
“小悠,小悠?”
冷无情带着满目的惊慌把他抱了起来:
“你怎么了?”
水悠然申吟着张开眼,一手护着月复部,一手紧紧地扯着冷无情衣袍:
“痛……好痛……大哥……呜呜……肚子……好痛…”
像那一次无涯不在时一样,她的肚子一阵一阵抽痛着,疼的难以忍受。
她的痛苦申吟声中带着啜泣,冷无情听的心疼不已。
“小悠小悠……你忍忍,我看看怎么了……”
他心慌地半抱着水悠然,半给水悠然把脉,只知道脉搏紊乱,却依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望了望门外,脸上闪过一丝决绝,把水悠然连带被子抱了起来:
“小悠,稍等一下,我们现在去找莲蕖表弟,一会就好,乖,一会就好。”
水悠然在他的怀中,因为月复部的疼痛而挣扎着,口中的申吟一声比一声微弱,一声比一声凄惨。
冷无情的心,被她的痛苦紧紧地拧到了一起。
推开门,迎着大雪,抱着怀中被棉被捂得严实的水悠然,用着绝顶的轻功向莲蕖所在的屋子飞越而去。
风雪交加,透明的六角形冰晶雪花,如鹅毛一般大,落在冷无情的头上、脸上,冰冷刺骨,冷无情却没有任何感觉,他只是一心一意地赶向莲蕖住的地方。
幸好住在‘无’的院内,与莲蕖的房间在同一个院子,屋子隔得也不是太远。
没一会儿就到了,莲蕖的屋中已是一片黑暗,想必他已经睡了。
冷无情怀中的水悠然,痛苦地哭喊着大哥、肚子疼之类的。
冷无情来不及多想,直接破门而入。
以莲蕖的武艺,当然是在他们进去的那一刻就醒了,立马坐起身子,冷漠道:
“谁?”
话刚落,水悠然的申吟声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表弟,小悠她疼,她肚子疼。”
冷无情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的双手也是颤抖的,他的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的。
小悠,小悠,眼睁睁地看着小悠这么痛苦,他犹如心被刀绞。
听了冷无情的解释,莲蕖立即披上外衣点亮灯,看到冷无情和水悠然的样子,立马道:
“快,把她放到床上去。”
冷无情立即把水悠然放到尚存着莲蕖的余温的床上去,莲蕖立即伸手为水悠然把脉,他浅如烟的眉微微蹙起道:
“是蛊虫发作了,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我听说,这种蛊虫是七天发作一次的。”
冷无情冷峻的脸上满是焦躁:
“那要怎么办?”
莲蕖叹息:
“给她输内力,帮她挺过去,我再给她配一点药。”
冷无情听完,立即拿起水悠然的手向里面输内力,对着莲蕖道:
“药……表弟,快去找药。”
莲蕖点了点头,立马去配药,叫醒了他的小童抓药煎药,这期间水悠然一直在疼痛。
水悠然的脸上满是汗水,苍白的让人怜惜不已。
冷无情的脸同样的惨白,他是被水悠然吓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代替水悠然痛,把所有的痛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真是该死的蛊虫,该死的黑袍祭司!
管那黑袍祭司是不是他的师叔,他一定要去流缘幻境一趟,为小悠讨回公道,把小悠所受的痛苦,一点一滴地讨回来!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小悠的痛苦还没有减弱?”
时间太长了,将近半个时辰了,水悠然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冷无情心疼的不行,他终于爆发了,近乎嘶吼地问着莲蕖。
莲蕖面色凝重:
“这种蛊虫发作的时候,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时间最长,痛一天也是有可能的。今晚是我疏忽了,我早就应该配药。表哥你放心,我明天会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把以后蛊虫发作的痛苦减到最低。”
他的话刚落,他的小童就带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冷无情接过药为水悠然喂进去,又折腾了一阵,那种痛苦才慢慢褪去。
痛苦的折磨结束后,水悠然便疲惫地睡去了。
看到再次睡去的水悠然,冷无情和莲蕖都重重地吐了口气。
莲蕖将药碗递给小童,示意他拿下去,对着冷无情道:
“表哥,还有一件事,本来我是准备明天给你说的,既然水悠然的蛊虫开始发作,我就现在说吧!”
冷无情回复以往冷静,抬眸望他:
“什么事?”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莲蕖慢慢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