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夫把陈青青与蔡琰带到程昱身边,又指了指飞虎寨的方向:“顺着指条路一直走,若是我侥幸能活着,会去找你们!”
陈青青是个贤淑女子,也是个识大体知轻重的女子,并没有像普通女子那样哭着闹着要留下来与卓逸夫同生共死,而是柔柔一笑,绝美的脸上带着坚定,带着泪水:“青青会等着夫君,若夫君不来,青青自会找到夫君!”
“若是将军不来,我可要换一个人履行我们的约定了。”蔡琰想装出轻松的样子,可双眸中泪水弥漫,根本不能控制,虽然与卓逸夫相处仅仅几天,可蔡琰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关心眼前这人。
就在这时,典韦把陈冬儿推了过来:“叔至兄弟还等着冬儿妹子,你们兄妹很快就能团聚了。”
典韦是个实心眼,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卓逸夫自然看的出他心中舍不得,此次大战人数悬殊太大,多典韦一个不多,少典韦一个也不少,与其让自家兄弟白白送命,还不如祝福对方让其好好活下去。
卓逸夫面带关切拍了拍典韦的肩膀:“恶来,你随她们一起离开,以免路上出现意外,如此大哥也能安心。”
原本是关心的一句话,可典韦顿时双目圆睁胡茬子都炸了起来:“大哥当俺典韦是什么人!”说罢直接转身向亲卫军走去,没有一丝迟疑。
典韦如此做已经表明决心,卓逸夫不是个磨叽的人,也不再劝说,对着陈青青等人挥挥手,留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离去:“赶紧离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若牧僚能逃过此次劫难,我愿诚心辅佐。”程昱面色郑重对着卓逸夫远远一抱拳,便不再犹豫立即催促几女以及福伯离开。
“锵”卓逸夫抽出倚天剑,大步向阵前行去。
说来话长,其实仅仅是几句话的时间,此时两军距离已经极为接近。
首先追来的是敌军的骑兵,在双方距离数十步之时,一连串弓弦之声响起,紧接着一小片点点寒光升空急速向亲卫军射去。
卓逸夫目光一凝,并没有闪躲,而是快速向前掠去,手中倚天剑舞成了一片光幕,直接斩断了数十支箭矢,可百密一疏,还有一支箭矢遗漏刺入了左臂。
剧烈的疼痛让卓逸夫稍一停留便再次急速射出,就当对方准备再次开弓之时,卓逸夫已经不可思议的来到了急速奔行的马匹前方。
身形微微弯曲,倚天剑顺着地平面三寸高的地方横扫而出。
顿时之间,八条马腿前蹄飞了出去,战马哀鸣着倒地,巨大的惯性使得战马上千斤的躯体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好几个跟头,甩出十几米才停下。
卓逸夫身影灵动,如逆水而行的游鱼躲过马匹撞击,脚下一点,顿时挑起一丈多高,又是一剑挥出,只是这次斩的不是马腿,而是人头。
几具无头尸体滚落马下,被后方不及闪躲的战马践踏而过,清晰的骨头碎裂声让人头皮发麻,心胆俱寒,而同样的,一些马匹突然踩到了障碍物,瞬间窝了马蹄翻滚着倒地,马上的骑兵更加凄惨,不是被马匹沉重的身体压死就是被践踏而死,死相极为骇人,基本辨不出人形。
仅仅在卓逸夫栖身上前的片刻,陈留军便有十几个骑兵惨死。
不过亲卫军同样不轻松,方才一波箭雨落下,站在前排的所有亲卫几乎全部中箭,直接致死的便有十几人,这也亏了天色漆黑,对方无法精确瞄准。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双方已经短兵相接,许多亲卫没有死在箭矢下却被急速冲来的战马直接撞死,还有人被长枪捅死,损失极为惨重。
典韦双目通红,全身青筋暴露,双戟如同两根铁柱一样大开大合左右横扫,不论是人还是马匹,凡是被砸中的直接翻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狂牛攻击没什么技巧,全凭一股蛮力,在此危机时刻,特殊的体质彻底爆发,整个人如同铁精钢一样,举着一人高的开山刀疯狂舞动,逮着哪儿砍哪儿。
当然最特别的还是石头,因为战斗方式原因,石头并没有与众亲卫军排列成阵型,而是直接绕到了陈留军侧面,他得目标很简单,就是斩杀敌军将领。
在双方激烈厮杀之时,石头目光冰冷表情麻木,好像观看一场表演一样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直到随后看见骑兵中央那个全身铠甲反射着淡淡月光的鲜明人影时,石头终于动了,借着场面的混乱,如一道阴影急速向目标接近。
这是石头第一次刺杀骑在马上的战将,而且是处在大军中央,别说刺杀了,想接近都难上加难,况且对方还在急速移动中,很难掌握时机。
卓逸夫曾说过,石头的杀手天赋在自己之上,只是因为雷霆罐体,在意识反应与速度灵活上石头还不能相比,不过石头的能力还在不断提升中,潜力很大。
石头虽然速度不及那将领身下的战马,可却依旧仅仅盯着默默等待时机,借着夜色不断灵巧避过周围的敌军,有时候虽然与敌军仅仅距离不到一米,可对方却毫无察觉,更不知道已经不知不觉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是一种精准把握气机与环境产生的效果,观察对方的视线死角,跟随着对方跑动的频率,附和着对方发出的响动,整个人像是与那人合二为一,成了一道影子,让人不经意间忽略,这一刻,石头超常发挥出杀手天赋。
直到片刻后,陈留军将领被前方的亲卫阻拦,马速骤然降低。
这一刻,石头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但不论是气息还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最容易暴露的时刻,石头深知这一点,也是卓逸夫在教导之时经常提到的一句话,所以石头表现的很沉稳,依旧不急不躁。
直到两人距离足够接近之时,石头如离弦之箭骤然射出,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突然多出柄一尺长得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刺入敌军将领颈部。
一击得手,石头毫不停留直接溜走,脚下在对方马匹上重重一踏,借着这股反弹力翻身跃出,下一刻便消失在人群中,整个过程快速而精准。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颈部伤口如同决堤的洪水,鲜血喷涌而出,随之带走的是全身力气,陈留军将领潜意识的用手捂住伤口,转头寻找给予自己致命一击之人,然而视线中除了一脸惊惧骇然的属下外,再没有任何人。
随即眼前一黑,陈留军将领一头载落马下,致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何人手中。
且说卓逸夫,超常的意识反应与灵动的速度,让卓逸夫能够完成许多别人想不到更做不到的动作,此时,卓逸夫便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别人是在地上作战,而卓逸夫则是踩着敌军的马匹杀戮。
每一次跳跃,落点都选在敌军马背上,与敌人擦肩而过,带走一抹鲜血,这种华丽而高难度的战斗不仅考校眼力,更是要求绝对精准的时机把握,否则稍微一点偏差便可能导致身体失衡摔落马下,那时要承受的便是近在咫尺的战马撞击,更可能被马蹄践踏。
不过优势同样明显,卓逸夫居高临下,不必担心下方战马的冲撞。
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卓逸夫足足支撑了十几个呼吸,足足斩杀了将近三十个敌军骑兵后,便感觉反应速度开始慢慢变得迟缓,因为刚才精神太过集中,此刻一阵阵疲惫袭来,若是在这样下去早为要摔落马下,那才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卓逸夫找了个时机,脚下用力一顿,借着反弹力腾空跃出五六米,开始慢慢后撤。
尉氏毕竟只是个县城,骑兵不可能太多,能有三百已经不错了,此番一番杀戮下,足足有一百骑兵丧命,不过紧紧跟开后方的数百步兵眼看着就要掩杀上来,而且卓逸夫的一百亲卫几乎损失殆尽。
就在这时,敌军中突然一片大乱,许多人哇哇大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将军死了……何人杀了将军!”
“将军怎么死的,我一直跟在将军身边,怎么会死呢……”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因为根本没人看到自家的将军是怎么死的,这一幕太诡异了,这一刻,那些军士不由疑神疑鬼一起来,甚至在战场上愣愣出神。
这些毕竟只是小小县城中的普通军士,只是训练过一段时间并没有见过多少血雨厮杀,也仅仅比拿起刀剑的百姓强上一些,可面对突发事情,问题终于显现出来,经过几个副将极力收整军队,可还是有些人转身就跑,什么都不顾。
如此一来,整个陈留军完全乱了,一个个撞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