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对立”的阶级(1)
和曹豹的一顿没滋没味的饭才吃了一半,卓逸夫就从驿馆告辞回来了。~~他也得出曹豹是不太那么乐意自己在他面前晃悠的。想想也是,平原如今的万余大军都已经完成了“换装”,加上如今蔡邕到了平原,无论曹豹从哪一方面考虑都不会太那么高兴。
回到郡守府,已是华灯初上了,戏志才四个文人sè,和蔡邕讨论máo氏是不是真的解释了诗,卓逸夫一时听的头大如斗,哪里能坐得,又蔡琰立在蔡邕背后恬然的神情,越发心里堵得慌,于是一拍,找老婆去也。
陈青青和使几个在内堂里话,一面商议应该给蔡邕布置什么样的院屋子,一面合计府里的用度要保持在什么样一个度上。
卓逸夫轻手轻脚走进后堂,在mén外向在外面纳凉的几个使摇摇手,背着手听了一会儿屋子里的谈话,心里有些火热,陈青青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她怎么会知道用度之事。如今嘴里叮嘱的虽然在自己听起来难免有些幼稚,但更增她的可爱。
于是正要装模作样走进去,却听里面使啊的一声,意道:“咱们府上裁剪用度,尽量给蔡大人用最的,但有一件,夫人可千万不能让出去的。”
卓逸夫甚至都能想到陈青青使白眼的模样,心里也奇想道:“这丫头又在怂恿青青做什么事呢?”
陈青青也问了一句,使笑嘻嘻道:“还能有什么啊,眼着这位蔡大人短期内是不会走了,不准人家成了事,身子先比夫人重起来。咱们将军以后肯定要做大事的,要是被那边赶了早,哭都没地方。”
卓逸夫先是哑然失笑,这也担心的太早了吧?但紧接着,他也想起每朝每代都嚷人头疼的问题——接班人。
无论是他来的那个时代,还是几千年来古今中外,成就大事的人,很多都在接班人,也就是后院的问题上焦头烂额甚至……
登时心里一动,虽然卓逸夫知道现在这个话题还早得很,但他想听听陈青青是怎么想的。
陈青青沉默了一会儿,笑声就有点勉强:“这……这也太早了吧?再,文姬又不是很有在乎的样子。”
使嘟囔道:“还早呢?我都替你着急了。人家蔡姐是大户人家出身,要放在以前,那是连咱们都不一眼的,这些个官户出身的人,你见过哪一个真的没有城府心机呢?也不知道怎么了,成婚都这么了,一点起sè都没有。”
卓逸夫的脸sè来有点不,一听这使这么,登时笑了,两个丫头有点担心很正常,青青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因为mén第的高下,加上今天蔡邕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心里肯定疙疙瘩瘩。
屋里陈青青不知把什么拿了起来,手里嗤喇嗤喇地响,等了半天没话,倒把外面的几个使吓的要死,又不敢出声提醒,活月兑月兑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卓逸夫瞪了一眼这几个年纪就知道团结就是力量的丫头,故意虎着一张脸,那几个使还哪里敢再折腾,垂着手垂头丧气地着,终于安分了。
这时候,陈青青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要想这么多了,咱们出身不太,以前我就跟父亲过,无论我们多么富有,终究只是卑贱的商贾之流。如今随了将军,免却家里的一场大难,这已经是老天爷很厚爱了,要是再想太多的话,祸患就会接踵而来。将军是要做大事的,他心里自然有主意,我们最能做得到的,就是让他回家之后轻轻松松休息下来。如今文姬还……万事都才刚刚开始,现在就拿这些琐碎事情让外人笑话,那也是不的。「域名请大家熟知」”
罢又严厉吩咐:“我知道你们在下面偷偷mōmō地想办法呢,你回头告诉她们,这些话以后不要,对文姬也要像对我一样,如果因为内院里的事情连累到将军的大事,我会让父亲把你们接回去,这里留下我一个人,也图个清闲。”
里头话的shì,正是那个有梨涡的,隐约就是陈青青陪嫁团里的头儿,卓逸夫现在也差不多熟悉了这些陈家陪嫁过来的shì,听声音能判断个**不离十。
只听那使委委屈屈地应了下来,似乎就要出mén,卓逸夫嘿嘿一笑,钻进了屋子里去,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一走三摇地冲着坐在榻上描绣的陈青青笑。
外面的使们胆战心惊又不敢离开,里头果然正是梨涡孩,一见卓逸夫进来,吓得手里捏着的针线也掉在地上,这时候她也明白过来了,外面的姐妹这么没有跑进来话,肯定是因为卓逸夫早就到mén口了的。
陈青青脸sè也一阵发白,轻轻咬着嘴chún心翼翼瞥了卓逸夫一眼,张张嘴就要给使求情,但又不知道从何起,默然垂下头去。
卓逸夫瞪了使一眼:“人鬼大,尽会折腾,跟青青学着点,以后要再胡八道,不用青青闹心,我让陈府来人接你们回去算了。”
这段日子的征战,加上知道血刺的存在,这些使平时哪里见过挥军杀人的主儿,眼下听卓逸夫只是警告并不深究,那使慌忙答应,三步并作两脚窜出mén去,再不复平时故作老成的稳重。
陈青青不知卓逸夫心里真正的打算,又不多问,只沉默不语。
卓逸夫很没形象地往榻上一倒,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mō着肚子叹道:“真累人哪,这个曹豹,怎么就不那么不聪明点呢,吃饭都得心翼翼的。”
陈青青急忙服shì他擦脸换鞋,一面意道:“这些勾心斗角半辈子的人,哪个是对付的呢?我觉着你在外面也吃不饭,就让厨下留了点,现在在锅里热着,我让他们送上来吧。”
完又嘎巴了一会儿嘴,慢吞吞一边组织措辞一边:“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懂,帮不上你,但咱们刚到这里,很多事得慢慢做,你心里想的事多,但也要休息才行呢。”
卓逸夫躺在榻上,任由陈青青用沾了水的巾帕擦拭干净脸,微微睁开眼缝细,陈青青垂着眼睑,微微吸着鼻子,声音也闷闷的,一副做错了事要哭的受气媳fù模样,登时哈哈一笑,反手抱她的细腰一带,陈青青低呼一声,哪里还不知道被戏nòng了。
但刚才那一番话,陈青青也知道的确有问题,只咬着chún闷声道:“又作nòng什么古怪呢,还要不要吃饭啦。”
卓逸夫干咳两声:“吃饭问题是,造人才是要紧啊,等会儿让他们送来就是了。”
陈青青闻声,手使劲将他往开推,羞的脸红如霞,吭哧着逃出屋子,衣衫还有些凌luàn,被外头凝神等待判词的几个使一笑,又急忙缩回屋里来。
关于这一次听到的,卓逸夫再没有深究,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他知道陈青青是聪明人,这样知而不问引而不发反而更有威慑力。
况且,青青虽然似柔弱,其实内心是极其聪慧有主见的人,卓逸夫也相信那个使现在还不会想到将来嫡庶之争的问题,那么,这个话题很有可能就是陈府甚至很多有心人挑拨起来的。
于是在吃饭的时候,卓逸夫对放下心来的陈青青道:“明天我就到下面的县里去了,估计得几天才能回来。前几天府里来人岳丈这两天会带着家里人来这边,你接待就行,我也没有什么要的,但他们毕竟不在平原,有些人会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你给他们提个醒,心别给人家利用了还觉着自己是个聪明人。”
陈青青知道卓逸夫不是很待见陈府里的绝大部分人,心里也叹了口气,笑着点头应了下来,却奇怪想道:“谁会利用父亲做什么呢?莫非府中出了什么事我还不知道?”
她是不善掩饰自己的,心里有事,脸上就表现出来,心不在焉地着使们将碗筷收拾下去,自己着跳跃闪动的烛火发呆,冷不防腰间一紧,细腻的脖颈处传来让整个身子颤栗的呼吸,登时心里一软,低低呻yín一声,便将什么都抛在九霄云外了。
屋外,心翼翼等待命运的使们一屋mén紧闭,窗棂上透出的光芒也暧昧地紧,哪里还不知道这次是没事了,各自松一口气的同时,那梨涡使挥手将所有人都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严厉训斥道:“今天的事情是过去了,但咱们都不能以为以后要发这样的事情还会这么平静地过去,夫人是心里有事也不跟别人的人,她心里自有主张,所以涉及到平北将军后院的事情,我们再也不要多嘴,要是让我再听到谁还敢提这件事,我就向夫人请求把她打发回老家。”
几个年纪的,自然噤若寒蝉,倒是几个有点年纪的粗手大脚fù人冷笑不,有人低声讥讽道:“一个的使唤丫头也敢这么作大,难道忘了在陈府的时候么?”
便有人接口道:“可不是,眼见还没成大人的房呢就想骑在姐头上作威作福,姐脾气不跟她计较,我们这些陈府的老人可得注意着点。”
梨涡孩气得眼眶都红了,她能被陈青青待如姐妹,自然也是极聪明的人物,又比陈青青多了许多心眼,卓逸夫知而不问的态度,她约莫猜出了三分,这些连同家人一起陪嫁过来的还这么不知死活,难道他们不知道陈府中老爷那些人并不是真心为将军考虑?
于是脸sè一冷俏脸如罩寒霜,声音也提高了三分:“啊,合着你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反过来我里外不是人?府中有谁真的安了心?咱们如今都是陪嫁过来的,以后无论死活都是将军府的人,你们要想回老家我不会拦着,姐也会开恩放你们回去,但要是不知死活跟外人勾勾搭搭,别将军不容,姐知道了,她也不会任由你们胡闹!”
几个大脚fù人闻声发作起来,撒泼胡闹无所不用其极,梨涡被几个使劝,也发了狠心:“,得很,原来我着都是老家出来的份上,三番五次忍让着你们,我只是个丫头,你骂也,羞辱也,我都能装着没听见,明天我就把这些事全告诉姐,自己找厨下的柴房当粗丫头去。”
这里luàn糟糟闹成一团,出mén呼吸新鲜空气的蔡琰没见到卓逸夫很典韦蹲一块折腾,心里奇转到后院mén外,正将梨涡这一席话听在心里,以她的聪慧怎不知其中的缘故,甚至她也能想到更远,淡雅的眉目间,一丝不屑的轻笑一闪而过。
这不是针对陈青青的,蔡琰虽然出身高雅,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jiāo往,她很了解陈青青,两人关系也不错,大略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她甚至很可怜陈青青,如果真的将她父兄的龌龊打算让她知道,夹在两边的陈青青又该是怎样的悲伤。
紧接着,蔡琰又往外厅了两眼,默然发起呆来。
蔡邕来平原休养,蔡琰自然十分欢喜,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父亲心里的坚持,和很明显要打破这个世道规矩的卓逸夫是不能相同的,卓逸夫渐渐已经有了成为一方诸侯的气质,以他的心xìng,怎会妥协甚至接受蔡邕的意志?
同样,蔡邕虽然是个除了文学之外于其它方面没有建树的读书人,但他的骨头却要比任何人都坚硬,他会妥协么?
如果是这样,自己该怎么办?
蔡琰突然脸蛋有点热,心里啐了自己几口,心下却奇道:“我怎么不去想离开平原?”
倒不是她真的离不开平原,若这里还有一点勉强能让她留下的理由,就只有卓逸夫虽然一副视她如珍宝的架势,但从来没有lù出真心追求的样子,蔡琰有绝对的自信,卓逸夫不可能心肠硬到只考虑自己下嫁给他带来的名望利益的地步,那么,这个忽而凶狠忽而孩子一样的诸侯,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至于卓逸夫不会追求人……
他和陈青青的故事,蔡琰可是心知肚明的。
想到这儿,蔡琰又mō了mō自己的脸,还很热。
“这个坏蛋!”心里骂了一声,忽然觉着意兴阑珊,父亲与那四个真正的饱学之士的讨论都没有了吸引力,蔡琰折了一枝新芽在手,怏怏回到自己的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欢愉过后的陈青青紧紧抱着怀里已经熟睡的人,睁着眼睛怔怔着屋顶,无声叹息。有时候,她真希望这天下太太平平的,不为什么天下,不为什么万民,她只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卓逸夫也就不会也不可能去追逐那高高在上的梦想了。
那样的话,想必梨涡的那些事情,就都不是问题了。
只有太阳落下之后,怀里的男人才是属于她的,很快,这点时间也要被人分去,陈青青心里自然难受。
摇摇头,将很多想法“彻底”抛开,陈青青yù藕似的手臂又紧了紧,她下了一个决心。
撩人的夜sè,渐渐过去,平原又迎来一个蓬勃的早晨。
陈青青醒来的时候,觉着**的自己被圈在温暖的圈子里,睁眼一,腥黑的一双眼睛里,透出如水的温柔,正静静着自己。
纵然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醒来,但陈青青甚至清楚得这样的习惯已经有三五天没有过了,下意识一收双臂,羞怯又闭上了眼眸。
“善良的傻人。”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卓逸夫自然知道她又是夜半醒来再没有睡着,“使劲”在温润滑腻的红chún上咬了一口,爱恋笑道。
陈青青忽然间觉着其实这样已经是上天很垂怜自己了,想想陈府里那些跟自己一样的人,纵然高高在上的人会同样mí恋,但这种mí恋的味道,陈青青现在似乎已经能很清楚地分辨出来了。纵然是那廉价的mí恋,陈青青也没见过包括自己父兄在内的男人能保持在同一个人身上超出三天的。
“文姬是独一无二的,但青青也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卑微。我一个连出身都没有的人,照样还不是打的皇亲国戚富贵人家狼狈而逃?在咱们结合之前的那段日子,我怎么都不会忘。”陈青青服shì着卓逸夫穿衣的时候,又被他贴在怀里,咬着耳朵这样道。
陈青青微笑着,将脸颊往上贴了贴,没有话。
卓逸夫去外面之后,陈青青穿上了正式的服装,又挽起很正规的发髻,让梨涡去请蔡琰来,梨涡yù言又止,陈青青笑着:“了,这些日子我也没过问过一起过来的近况,等会儿将军要去下面的县里,有你话的时候,去吧,请文姬来。”
却不是她托大,礼仪如此。
梨涡一头雾水,但也能得出自家姐是心里已经有了既定主意的,难免又怕她犯傻,只心翼翼地去了。
在梨涡来,陈青青和蔡琰根就是两种出身的人,就比陈府和下面的附庸人家,这样的落差,还能有什么办法弥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