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面对城门前的酒案和十多为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视线怎么也凌厉不起来。
132年秋,匈奴再度南下,先破辽西,杀死辽西太守,又打败渔阳守将韩安国,劫掠百姓两千。
于是韩嫣等常胜将军又被刘彻召唤了,扫平学不乖的强盗,联合乌孙端了匈奴的老窝,而灌夫则一如既往地看守家门。
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怨气,即使隔着城门,韩嫣也能感受得到。
老灌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九哥之所以不派他作先锋,是因为郭舍人提前向九哥打了招呼么?!
韩嫣一点也不同情那个谋划了这场庆功酒阴谋的灌夫。
“将军率仁义之师,驱逐匈奴,我辽西百姓幸甚!天下幸甚!”领头老者颤颤巍巍地说完这句话。
一大碗——不,一小盆酒送到韩嫣的面前。
老灌究竟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小的脸盆的?
韩嫣鲜少喝酒,不是酒量的问题,他算不上海量,不是千杯不醉,但喝个几斤没有问题;也不是他酒品不好,只是……
唉,他没想到辽西百姓会摆出此等架势,心中叹息一声。
这酒,不能不喝。
在陛下独尊儒术兴办学堂的教育国策下,儒家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对于军队的看法也与先前大有不同。老子是极力抵制战争的,百姓对于士兵也是害怕居多,而儒家却提出了“仁义之师”的概念,要求军队在军纪严明的基础上少破坏,少杀戮,当得起仁德的将军才有可能受到百姓的拥戴。
韩嫣不是头一个受到此等待遇的将军,在卫青收复了河套地区后就兴起了这样凯旋之酒的习俗,胜利回来的将军要接受当地群众代表的敬酒,敬酒的一定是德高望重的元老耆宿,敢不喝,那就从全城百姓的尸体上踏过去!
谢过辽西父老,端起酒碗。
韩嫣表面上温和笑着,心里却渐渐焦急起来。
突然,灵机一动。
露出桃花笑春风的笑容。
他将酒碗高高举起,朗声道:“这第一口酒应该先敬为国浴血奋战壮烈牺牲的将士们!”
一半的酒倒在地上,躲在城墙背后的灌夫心疼地捶胸顿足: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韩嫣接着说:“这第二口酒应该敬我大汉之百姓,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胜利!”
“这第三口酒,则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愿我大汉国运昌隆,国泰民安!”
当韩嫣敬完这三次,碗里的酒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了,他故作豪爽地仰头,翻腕,动作潇洒,引得一片欢呼,此间又有一些美酒洒出,沾湿了他的下颚与衣襟,韩嫣自然抬手,用袖子抹去。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碗第三碗……
这样想着,他傲然一笑,充满英气地将酒碗往地上一摔,啪嗒一声,酒碗四分五裂。
伴随着叫好声:“好酒!”
百姓见他如此风采,掌声如雷,欢呼喝彩声连成一片。
来不及与灌夫算账,韩嫣就匆匆回到临时下榻的太守府,卸甲休息。
虽是严冬,但灌了几口凉茶,脸颊依旧滚烫。
不用看铜镜,也知道自己是满脸酡红双目含春无限诱惑的情状。
没办法,他生来就是一个沾酒即红的体质。
这种弊病,小时候还不大明显,待身边的竹马们通晓人事,便再也不与他同饮了。
连他敬若神明亲如兄弟的天子,也说:“长成这样不是你的错,长成这样还出来勾人也不是你的错,但是,长成这样出来勾人还不让人上,就是你的不对了。”
韩嫣只能将此窘境化作洒月兑一笑,他不像老灌嗜酒如命,而一个人喝闷酒没什么意思,便再也不碰酒了。
即使在不得不出席的宴会上,他也喝果饮。九哥很细心,每次都命人偷偷将酒换掉,除了那几个穿一起长大的损友,没人发觉这一点。
老灌这厮,没了郭兔子的管束,越发不知道收敛了,等回了长安,一定叫他好看!
韩嫣眯起眼睛,一个人对着屋顶发笑。
想到长安,思绪就漂浮起来。
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做什么?
和刑具约会,还是和尸体零距离接触呢?
为了尽快知道这个答案,韩嫣稍作休整便启程回京了。
战况陛下大致都从战报中清楚,韩嫣直接找上廷尉。
作为九卿之一,张汤很忙。韩嫣到的时候,他正在查看审讯刘陵的报告。
时隔多年,这个充满野心的狡猾女子终于落网,张汤对她很上心。
“你其实可以像东方朔那样模鱼的。”韩嫣说道。
“你可以看不上朝廷发给你的俸禄,不代表我不在意。”张汤头也没抬,别说“你终于回来了”妻子迎接出差丈夫归来的热情,连“啊原来你出门过我一点也没发觉”这样的表情都没有。
完全的漠然。
韩嫣心里腾起一股焦躁。
自己还不如公文好看吗?
他对所有人都能温和以待,偏偏是眼前这个无情的酷吏,能让好脾气的他有种把礼仪教养扔到天边的冲动。
韩嫣深深吸气。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张汤仿佛现在才回过神,意识到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给了韩嫣一个正眼。
“你刚从北边回来?见过陛下了?”张汤看了看天色,冷冷地说道:“不,如果已经觐见过陛下,应该不会那么早……废公,延误军机,韩嫣,你可知罪?”
你还能把我抓起来不成?
这种话,韩嫣是不敢对眼前之人说的。
那个恪守法令到偏执地步的家伙,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所以,韩嫣只能无力地说:“我认罪,罚金都已经提前交了。”
张汤面色稍霁,这才露出见到熟人的缓和表情,目光也不再那么锐利了。
“什么事?”张汤问。
“我想你了。”韩嫣直白地说道,他已经放弃了吟诗作对的浪漫幻想。
“哦。”张汤点点头。
“哦?”韩嫣挑眉,就这样?!
“我知道了。”张汤不解地看向他,好像不明白韩嫣为什么连这么浅显的意思都不明白。
暗暗猜测:不是被匈奴打坏脑子了?
韩嫣:“……”
去他的礼法!
不管世界美不美好,韩嫣只想暴躁一回,让眼前淡漠的混蛋知道什么叫做小攻一怒!
张汤脸不红心不跳地被韩嫣推倒在软席上,双腿高高架起,脚脖子上还挂着亵裤,他的官帽被韩嫣远远地扔到另一边。
伸手往那个方向虚空地抓了抓,像是舍不得自己的权利,不满地念叨韩嫣的罪名:“对朝廷官员不敬……”小心我剥夺你兵权终身哦!
“嘘。”
韩嫣左手食指按在张汤的嘴唇上,右手向下,握住张汤双腿间的海绵体,慢慢揉捏,手中的触感已经转为坚硬,可张汤脸上却仍然是毫无表情。
美人蹙眉:“专心点。”
张汤轻轻“嗯”了一声,与其说是答应不如说是敷衍,韩嫣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并不断用指甲搔刮柱体敏感的顶端。
张汤发出一个短促而焦急的吸气声,但很快又压抑了下去。韩嫣却将此视为理智即将崩溃的缺口,用上更重的力道和更快速的动作。
双腿不自主地加紧,腰开始跟随着韩嫣一上一下的手而摆动,沉浸的黑色眼睛里泄露出一丝慌乱,张汤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呼吸,乱了。
张汤闭上眼睛,似在努力压抑这种极乐的感觉。
“看着我。”韩嫣低头,在张汤耳边低喃,他的呼吸很炽热,像是要把整块冰融化的炙灼。
“难……受……”张汤闻言,无奈地睁开眼睛。
韩嫣笑了,盖住了为了获得更多的氧气而微微分开的双唇,和记忆中的一样,凉凉的,倒是很柔软,并不僵硬。
“又不是第一次,你早尝过这样的滋味……况且,很快就会舒服了。”
精致的五官因为饱含的目光而更显妖冶,如此情境下,大概任谁都会顺从他的意思,化作傀儡奴隶。
张汤不语,胸膛剧烈起伏着。
舌头怀着先前被忽视的报复,掠走了张汤嘴里所有的空气,韩嫣又吸又吮,窒息感让张汤常年与阴暗的地牢、刑罚、罪案为伍的脸颊染上了几分血色。
被迫抬起的双腿一阵痉挛,张汤用力蜷缩起脚趾,腰无助而失控地扭动起来。察觉到他即将攀到顶峰,韩嫣五指收紧,并在顶端狠狠地用拇指一抹,随和他就听到了张汤“啊”的低喘声。
余韵过后一闪而过的羞耻和懊恼,让当朝首席酷吏的表情也鲜活了起来。
韩嫣笑着压上张汤松懈下来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在下午两点~
阿娇的番外就免了,请原谅我言情无能,无论是女王还是狼女,都木有灵感
稍微有点肉末,请和我一起默念:河蟹看不到我河蟹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