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程文轩站直身子,刻意忽视心上人大眼中满满的不解,对她抛下这么一句轻松的话,就自顾自地下去洗浴去了。
他在回避这个话题,她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但是他不愿意说,她也无可奈何。她或许应该相信他的,毕竟他说的,对她真诚的前提,就是要她相信他,给他一个机会茆。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分寸的重要性。再说了,想到这一茬,她心中也好受多了,在程文轩换了干净的衣裳进门来的时候,她已经如婴孩一般沉沉地睡过去了。
钻进被窝,她很快便凑过来了,这是自从两人同床之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比丝绸都还要柔软丝滑的皮肤紧靠着他的心,柔若无骨的小手毫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臂弯。他的身体像紧绷的弦,很快就有了反应。
特别是当她的头在靠近他的胸膛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蹭了蹭,寻找最舒服的睡姿之时,他顿时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从在彩裳坊见到素颜的她之后,他就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了。近一年的时间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像怀里的女子这般,仅这一两个小动作,就让他濒临失控的边缘。
他才不是为了当那什么该死的柳下惠,换作任何一个人在怀里,他早就遵循本性了。但是偏偏这软玉温香是他最不想伤害,也是最不能伤害的人。
偏偏,她又是那个唯一,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身体上蚊。
若是要他放下怀中的人儿,他倒宁愿受着这种的快乐交织着的痛苦。能够被她这般全副身心相信,血脉喷张又如何。
只是看今天的这个情况,又有得一阵子睡不着觉了。
翌日
程文轩一大早便和程文晟去县衙了,但很显然,交涉很不成功。他们倒是带了人回来,不过不是文雪,却是一大堆的官兵,将程府上上下下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每一房的门前,都有官兵守着,进出都要有县令签署的‘文书’。据官方说法,程文雪的死疑点重重,在尸检结果出来之前,每个人都可能是嫌疑犯,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程府。
所幸因为出了昨晚上那一出闹剧,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没来得及赶回去的,在验证了身份,证明在文雪死之时,他们不在程府之后,也顺利离开了。
且不说文雪的死因存疑,就算真的是被谋杀的,官府这般大动干戈,也有点太过了吧。这一点让沈如颜不得不生出许多疑惑来,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认识的叶大人,可不像是这种人啊。
不过疑惑归疑惑,正所谓民不与官斗,老太君都没反对,她也没说什么了。不过那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官兵,站在院子外面,就跟门神一样。燕儿曾经试图去搭话,以套出一点信息来。结果自然是宣告失败。他们每四个小时值一次班,日夜不休。倒弄得府中人有些人心惶惶了。
沈家两老接到了消息,大惊失措,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她的,被官兵拦住了。最终还是没能见着自己女儿的面,就得到了一封安好的信。沈如铭这次倒是聪明了一回,混在采买的队伍里,混进来见了她一面,确定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了,到了晚上,守卫松懈之际。程文轩才找人送他出府去。
沈如铭能够轻易掩人耳目,是有原因的。
看着现在的他,绝对不能可当初的那个养尊处优的沈大少联系起来。
黝黑的皮肤,未剃干净的胡子渣,还有那身沾满泥巴的破烂衣裳,和满脸的风霜痕迹。混在那堆长工里,绝对能够一丢进人群就不见了。对他的生活,沈如颜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据白萱送过来的家书说,他将屋后的那块被荒废的水田垦出来了,种上了早稻。他对农活,比当初对生意要上心多了,左邻右舍的,一教就会了。虽然所有人都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似乎天生就是个种田的料,他在田庄的日子,也要开朗多了。他没事就窜到田里面去了,向其他的田农请教这一些种稻子的注意事项。在沈府做大少爷的时候,和那些商贾打交道,是最让他头疼的事。但是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在田庄却已经混得如鱼得水了,他很容易便和周围的人打成了一片,在田庄没有人不夸这位新邻居的。
她绝对不会因为大哥成为了田农,她就会嫌弃他。相反,她还很高兴看到他有这么大的改变。至少他向她证明了,就算没有她的支持,他也一样能够过得很好。
这样她就放心了。
不过,大哥是让他放心了,三弟就没那么让人省心了。
他和林信合伙开得一个杂货铺倒是弄得像模像样,据说反响不错。但是绸缎庄的人却不止一次在反应,他们在暗地里抵压绸缎庄的客源一事了。杂货铺开了还没有一个星期,一间分店就开到了沈家绸缎庄的对门,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但是先不说一些小事方面的恶劣的行径,单只说他们在背后中伤沈家绸庄的名誉,就已经让绸庄经一段时间,少了至少两千两的进账了。
一开始,她还只是以为这是因为沈如庭求胜心切,急功近利了一些,并无恶意。可是这种情况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甚至有传言说杂货铺的伙计在绣娘上工的路上堵那些绣娘,弄得绣娘们要么就是不敢出门,要么就是赖在庄上,不肯回去。
两千两对沈如颜来说不算什么,商场上这种恶意打压是常有的事,但是如果对象是沈如庭,还牵扯到绣娘的名誉,就有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