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噩梦过后,回到家的我性情大变。我整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怎么说话,不怎么吃饭,也不怎么睡觉。仿佛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我无关。母亲担心坏了,还以为我是中了邪,直拉着我要去算命。父亲也奇怪为什么我甚是钟爱的舞蹈拿了冠军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如果发生过的事情可以重新选择,我宁可不要这个冠军。
对于其他学生来说,或许暑假是短暂的。但于我却是极其漫长的两个月。直到开学前一天,死党刘梦琪来找我一起去学校报名的时候,我终于如梦初醒。我是一个学生,成绩优异,刻苦用心,我不能在这样浪费时间在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上面。于是我迈入熟悉的校园,开始上课。正当我以为可以恢复往日平静的生活时,一个晴天霹雳再次将我推入不幸的境地。
那是一份入学体检单,我呆呆地望着纸上的数据突然没了意识。我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混蛋不仅夺走了我十八年来的美好,连我往后无忧的时光以及下半生的幸福生活也一并毁了。
醒来时,我正躺在压抑的白色病房内。我看见母亲哭得肿胀的双眼还有父亲眉头紧锁的严肃神情。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哭得很用力,似乎是想把这两个月以来所忍受的不堪和委屈都发泄出来。父亲愤怒地要去找混蛋算账,可是我却除了长相,其他的一切都不清楚,包括他的名,他的姓,他的家,只是隐约知道他是留洋归来的华侨。
后来,医生慎重地告诉父母亲,我的身体过于虚弱,如果强行堕胎,以后恐怕再也不能生育了,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生下来。
于是,我又开始封闭自己。我整天坐在房间里,不怎么吃饭,不怎么说话,一点生气也没有。每天望着空洞的墙壁出神,直到看累了昏睡过去,醒了又继续发呆。
学校关于我怀孕的传言越说越离谱,甚至还有同学认定我是被某位高级领导潜规则了才拿到的冠军。这是后来父母亲替我办了休学准备离开这个人言可畏的城市时梦琪告诉我的。她气愤地批评着散布谣言的人,而那些谣言就像一株带刺的藤萝在我心里肆虐着。
父母亲带着我搬到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我的精神一直不振,母亲深怕我想不开一直寸步不离的的照顾着我。时间就这样流逝到八个月后的某个深夜,我的月复部突然绞痛得十分厉害。到达医院后,我害怕地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口中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我痛,妈妈,我怕。”在被送进手术室之后,我就在一阵阵的月复痛折磨中不省人事。
我不知道我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明媚的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我的脸上。一切是那样美好。我恍惚地看着绚烂得泛着金黄色光芒的太阳,突然有种新生的感觉。母亲兴奋地抓着我的手,欣慰道:“汐汐,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一直站在母亲身后的父亲突然上前神色有些惋惜的告诉我,孩子,夭折了。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两行清泪穿透眼角浸湿枕巾的时候,我才发现,对于这个孩子我还是有着一丝的感情。尽管他曾带给我屈辱,尽管他是全家都不期待出世的小生命。可是他终究是从我身体里分娩出来的骨血。他的逝去,也令我的心里有着些许的心痛和遗憾。
在我出院以后,我重新报考了新的学校,在这个美丽的水上花园开始了我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