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到身上让人感觉很舒服。吃过了饭,苏凌和翠儿在院子里散着步,这也是每天例行的运动之一,两个人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
走了差不多,苏凌对翠儿说:“今儿晚上挺凉爽的,咱们把琴拿出来,弹一会儿吧。”
翠儿听了,苦笑着说:“既然小姐想抚琴,翠儿去给你拿就是了,还和翠儿商量什么呀!只是小姐,今天咱们弹个新曲子好不好?”
“好,翠儿,我答应你,等咱们赚了钱,我一定请个师傅来教我抚琴,好不好?”苏凌苦着脸,接着说道:“只是翠儿,现在我真的就只会这两首曲子么,要不,我试试弹个新的?要是弹的不好,你可不准笑话我呀!”
翠儿听了,连连点头,只要能换曲子,什么都行啊,“不会,不会,小姐弹什么翠儿都不会笑话你的!”
翠儿说完,进屋去拿琴,苏凌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想着自己应该找个什么曲子弹呢?要不练练《一帘幽梦》?这个曲调自己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想来用古筝弹奏应该也能很优美吧。
这工夫,翠儿已经把琴拿出来了,摆放好,再在石桌上掌上灯。苏凌想了想,开始试着按照记忆中的曲调弹奏。
还好的是自己能够记下完整的词和曲调,慢慢模索着练习也勉强能够弹下来,翠儿倒是开心了许多,自己虽然不懂,不过也觉得小姐弹得很好听,只是每天都是重复那两首,实在是……如今终于换了个曲子,总算不再让自己的耳朵受虐了,真好。
要说起来,苏凌其实是很佩服自己的,每次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都会很有耐力地去做好,比如前世的时候学厨艺,就每天一有时间就练习,去培训班学习;当初学英文的时候,也是一门心思地学习,从来不会让任何外界的东西干扰自己;现在呢,减肥就每天坚持,即使觉得很累也要坚持下去;练字和抚琴其实更是很枯燥的事情,每天都是在重复地做着一样的事情,写一样的字帖,弹同一首曲子,只是想练的好一点,即使枯燥,也不会放弃。
所以,几乎每次都会让翠儿觉得很难熬,每次听自己抚琴都会昏昏欲睡。
天色已经很暗了,苏凌觉得天已经太晚了,准备叫翠儿回房间去休息,转过头一看,却见翠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原来自己的琴声还有催眠的作用啊,苏凌自嘲地摇头笑了笑。
突然,角落里扑通一声,苏凌惊得赶紧转过头去寻找声音来源。却只看见墙下一片阴影,什么也看不出来。
苏凌悄悄地推了推翠儿,翠儿一下惊醒,刚要说话,就看见苏凌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自己不要出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张地跟在苏凌身后。
苏凌的心里直打鼓,该不会是遭贼了吧,自己穿过来这么长时间,没听说过哪家遭贼的呀,据说治安一直不错,虽说凡事没有绝对,可是不会那么背让自己摊上吧!
苏凌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灯,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刚走没几步,就见阴影里站起了一个人来。
苏凌也站定,把灯举高,想要看个清楚,同时很沉着且严厉地喝问道:“是什么人?”
翠儿已经吓的哆嗦成一团了,躲在苏凌身后,不敢出声。
那个人慢慢地走出阴影,苏凌看见是一个蒙面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看身高,应该是一名男子。
苏凌看着这个蒙面男子一步一步地走近,心里紧张地不行了,可是还是一个劲地在心里对自己说:“镇静,要镇静……”
尽管如此,苏凌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飞速地在想应对的办法,同时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深夜蒙面闯到我家里来,还手持凶器,你想干什么?”
刚说完,苏凌就后悔了,这不是逼着人家动手么?怎么还激他呀,苏凌悔的差点把舌头咬掉。
这时候,苏凌看见一点血迹在蒙面人的胸口处一点一点渗了出来,苏凌赶紧缓和了语气,对蒙面人说:“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那蒙面人听了,身体猛地顿住。
苏凌见有所缓和,赶紧叫翠儿:“翠儿,快去烧些热水,还要找些干净的白布来,快去!”
翠儿听苏凌吩咐,吓的赶紧逃也似地跑到厨房去烧水了。
苏凌这时候也大胆地走近了蒙面人,一手掌灯,一手搀起了他的胳膊,在自己的手碰到他的胳膊的时候,苏凌感觉到蒙面人的身体僵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任由苏凌搀扶着走进了房间。
苏凌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记得前世的时候听过一起案件,说是一个对社会仇恨的人,一天夜里闯进一户人家,本来是想杀掉这家所有的人,结果在破窗闯入之后,却因为这家一个小女孩的一句话而放弃了杀人的念头,后来更是投案自首了。而这个小女孩就是在看见这个人的手上有个伤口,对他说:“叔叔,你的手破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在今天晚上这个紧张的时刻,苏凌在看到蒙面人胸口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这个故事,觉得这是个转机,果然,这个人很顺从地跟自己进了屋。
蒙面人手上的匕首始终没有放下,苏凌也没有去管那么多,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在一旁的水盆里净了手,开始给蒙面人处理伤口。
把衣服撕开,苏凌见到了伤口,其实苏凌自己是很害怕见血的,小时候打针自己都不敢看。可是这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在蒙面人地注视下,苏凌先是把伤口旁边的血迹擦掉,仔细看了一下伤口,发觉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只是一条很深的口子,并没有扎得很深,看蒙面人镇静的样子,也知道内脏没有受到损伤。
苏凌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伤的并不是很严重。是横着划的,要是扎进去的,估计你就没命了。你是跟人打架去了,还是去暗杀别人反被打伤的?”
苏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也缓和一下自己紧张地精神。
这时候,翠儿把热水端了过来,手里拿着干净的白布颤抖地站在旁边。
苏凌见了,说道:“不要紧张,他不会伤害我们的。我们又没有得罪人,你怕什么?”
这话说给翠儿,其实也是说给蒙面人听的,只是苏凌偷偷看了下蒙面人的反应,脸上蒙着布,也看不出来什么,只露出一双眼睛,苏凌看着,直觉这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苏凌小心地用温水擦拭伤口,血一直在流着。
“我家里什么药都没有,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止血的药,有的话快拿出来,虽然伤口不严重,可血出多了也会死人的!”苏凌对蒙面人说道。
蒙面人听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桌子上。苏凌见了,问道:“止血的?”
蒙面人点了点头。
苏凌擦好伤口,拿起瓶子,把里面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白布小心仔细地包好伤口,在身上缠了几圈,然后在胸前打了个结。
苏凌自己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摇摇头,说:“真难看,不过你就凑和吧,我没有学过急救,能有这样就算不错了。”
见蒙面人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苏凌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说我也是救了你吧,虽说你的伤不是很严重,可是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也是会出大事的。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尽管苏凌说起话来好象很无畏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自己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反复无常的人,脑子转过来要杀了自己两个人灭口怎么办?又或者他是来杀自己的怎么办?苏凌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不停地说话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我饿了,有没有吃的?”低沉的声音,冷冷的,不过很有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