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草原上的第一场雪,微微的雪子伴着轻扬的雪花飘洒下来,薄薄地盖在草尖上,很快凝成了晶莹的冰霜,但还掩不住草叶的青黄色,倒像把大草原变成了色块深浅明暗不同的抽象画。
独自生活在这茫茫草原上,我和武曲星开阳成为了心灵上的慰藉。我们聊天,虽然多数是我说他听,但他每次都会有自己的独特看法,偶而还噎得我不行,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终于放下了神仙架子,不再拿腔拿调的说话了;我们下五子棋,这家伙果然是神仙,智商明显比我这个凡人高,很快就把我下得一败涂地,当然如果有人看到下棋的情景,肯定觉得我是疯子,因为我左手跟右手玩得这么来劲。
可是……老跟一个只能看不能吃听得着模不着的帅哥玩,那也是相当无趣的事情。(某羊滴汗,你,你想干什么??)
而且最主要的是,一个那么好的劳力放在哪儿,但干活却始终全是我一个人……这事,老郁闷了……
这天下着雪,我还是得亲自上河边去凿冰取水。是啊,斡难河已经开始结冰了,若不每天凿开冰眼,等到全冻上了,我可就没地儿捞鱼了,这方法还是纳臣告诉我的,他实在是很怕我冬天被饿死在草甸子里,连草原上的规矩都任由我破了。
身穿羊皮袄,脚踏牛皮靴,披散着我的童花头,倒拖冰钎,施施然地往河边去,跟在我身后的,依然是忠勇无敌英俊潇洒的张小七同志。
刚走到河边,突然开阳在我耳旁说道:“咦,有点不对!”
我俩共用一体,但他的感官明显比我敏锐,反应也比我快得多。
张小七反应更快,不等我回过神来,它已经嗖地一下向草甸外围冲去。
我搬起钎子跟着小七跑,转过小土丘,看到草甸外两匹饿得瘦不拉叽的灰狼耷拉着红舌头淌着哈啦子,围着两块小点心跃跃欲试……呃,错了,是两个狼狈不堪的大活人。
一般情况下,狼其实是不主动攻击人的,但是在缺少食物的季节里,饿狼,尤其是落单的饿狼,那可就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了。
那两人手持利刃,背靠背站着,衣饰有点不像草原上的人。
我正想招呼张小七赶紧去解围,突然两人中年轻点的少年转过身来,挥起短刀,割断另一人的脖颈,立时血溅当场!
两匹饿狼受到血的刺激,发狂地想往上扑,张小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一口叼住一匹狼的颈子,我清楚地听到咯嚓一声,但另一只狼已经冲到倒下的那个男人身旁,大口撕咬,张小七掉头过来又直接咬在它的后腰上,两匹狼撕咬在一起。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男人倒下时,眼里写满的是惊诧,而少年乌黑的眼睛中却只有狠绝。
他将尸体往狼的方向一推,转身便往草甸里跑,和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我撞了个正着。
他目露凶光,脸上还沾着刚刚喷溅的血点,手上的短刀鲜血淋漓!
我被他撞得直接坐到了地上,看着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张张嘴只发出了一阵惊声尖叫。
这杀人犯这才看到草丛中还有一人,可满脸凶残的他看清我时,竟然倒退一步,也扯着难听的还没变完声的嗓音尖叫起来。
我们两个人对着比嗓门。
喵了个眯滴,你杀人都不怕,看见我你倒吓得鬼叫鬼叫的,我有那么难看么!
半天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杀人犯为何看见我如此尖叫,不由得怒火中烧。
停了下来,怒呵道:“你怎么可以杀自己的同伴!”
那杀人犯也收了声,乌黑的眼睛转了几下:“你,是人?还是妖怪?”
靠!靠靠靠!敢情直接把我当妖怪了?
一股愤怒的正义感油然而起:“我就是妖怪,你这种草菅人命的凶残之徒,我是腾格里派来收你的!”
“哼,哪个腾格里敢管本王……本少爷!”他张狂地说道。
听了我能开口说话后,这少年反而镇定了下来,眯着眼细细看了我几眼,然后从鼻子里里哼了一声,“原来是个头上长角的丑丫头!”
我被他气得发昏:“你是谁,为什么杀人!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残忍,你,你算是人么?”
“我比你长的象人!”他干脆利落地回应了我,冷着眼四处观察,似乎在看周围还有没有狼群在伏击,一脸不屑。
这时,张小七已经利落地解决了另一只狼,跳了过来站在我身后,分不清这少年是敌是友,睁着晶晶亮的绿眼好奇地打量着。
那少年见到小七,吓得了倒退好几步,指着它说道:“它……是你养的?”
张小七屁颠颠跑上前去,冲着那少年一呲牙,把他唬得又往后一退,险些绊倒在被他杀害的同伴尸体上。
于是张小七一脸得意地冲着我来撒娇,我只是一手拖着冰钎子,一手搂着它的脖子,恨恨不已地看着对面的那个没人性的少年。
没人性啊,太没人性,明明和同伴一起遇险,居然对同伴下黑手!完全就是个变态杀人狂!
武开阳在我耳边平静地说道:“他们被饿狼围攻,如果同伴死了,饿狼去扑吃尸体,他就有可能逃掉……”
我一指那人的尸体,怒道:“你可是为了自己逃命,把他杀了推出去挡狼?”
他凉凉地看了我一眼:“倒是不笨!”
说完,便蹲来,在那人的尸体上擦拭自己短刀上的淋漓鲜血。
果真如此,我更是愤怒了,拉着张小七就往草甸子里走。
那变态少年贼眼溜溜左右瞄了瞄,就想跟我一块儿往草甸子里进,我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对他道:“这草甸子里住的是草原上最凶的一群狼,不怕死你就进来试试!”
他果然停住脚步,犹疑不定地站住了。
横了他一眼,继续往回走,突然听到他在后面冷冷地说道:“你刚才还指责我杀人,可你现在把我扔在这里,和杀人有何区别?”
我气哼哼地身都不回:“像你这种残忍之徒,救你何用,死不足惜!”
忽听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孛儿只斤氏的豁埃马阑勒,便是如此待客的么?”
我猛地转过身,他是谁?他怎么知道我是孛儿只斤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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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导演……这位……就偶未来滴男猪咩?他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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