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见贞诠见到脸带讥诮的政衡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站定在门口不再进来,发现政衡无意阻止他切月复自尽,心中坎坷不安,他本来就无意切月复自尽只是为了能够逼迫政衡做出抉择,是立刻与新见家大战还是换来短暂的和平。时间对于伊达家非常重要,新见贞诠相信政衡能够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能够控制心中怒火,不会让情绪左右自己的情绪,做那庸人的事情。
政衡当然不是庸人,他看得出来新见贞诠是在演戏,要死还不容易直接一刀下去一了百了为何还要拖拖拉拉,当政衡走进来的时候新见贞诠的眼角流露出一瞬即逝的从喜悦变成绝望的神色。新见贞诠以为他的那一丝神色没有人可以察觉,其实却没有逃过政衡那只机警、敏锐的眼睛。看到新见贞诠的眼神的变化,政衡明白他现在定然会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恶劣感觉。不过,政衡也不意真要看一场切月复自杀的表演,如果真的逼急了,说不定情急之下真的一刀下去。伊达家内可没有治疗刀伤的名医,弄个不好死了也不是美事。
一想到这里,政衡对着跟在身后的岩濑小五郎眼露不愉,浅浅的一笑说道:“小五郎,我不是命人不能够给他任何武器的嘛,怎么让他拿到武器的,去,外面自领刑法去。”
岩濑小五郎夺了新见贞诠面前摆放的短刀然后跪拜着走到了门口故意啊啊大叫了两声,擦了一把冷水再一次跑了回来,哪里有打过的样子,连做足姿态都没有做。
看了看尴尬异常的新见贞诠,政衡嘿嘿笑了一笑,说道:“如果他真想要自杀的话何必用刀,撞墙上吊都行,但是不准投井污染了城中的饮水可不行,真死了的话卷上竹席扔进高粱川,不要污了鸢巢山城。”说话声音越说越大,一句不漏的传进了新见贞诠的耳中,新见贞诠的脸上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复杂,对于政衡口中满不在乎的语气。新见贞诠不禁浑身颤抖起来,真想一刀结果了自己,可是放置在白巾上的短刀早已经落入了岩濑小五郎的手中。真让他头撞石墙上吊自杀的耻辱死法,他身为京都出身是无法做出来的。
新见贞诠怒视着政衡厉声呼喝道:“你也是一名武士,给我保留武士的尊严,为何还要羞辱于我。”
政衡听他口气虽然是怒气冲冲慷慨赴死的样子,可是从新见贞经的眼角流露出些许的放松,心中讥笑了一声,摆摆手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冷笑着说道:“新见贞诠,再过几日你就能够返回楪城了当你的若殿去,玩玩可以不要当真了,这种事情虽然在下不愿意看到但是真要想死,我要挡也挡不住,哦,忘了说了前几日我刚刚兵不血刃取了盐城山城,又在新见庄修了一座新城,我倒是不怕提前发起决战,反正?!”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张信笺抖了抖,那张信笺就像一面胜利的旗帜迎风飘荡。
新见贞诠听到政衡轻描淡写的说出两个消息来,如同晴天霹雳惊的他不敢置信,看四周侍从护卫脸上理所当然和崇敬仰慕的表情,对方并没有诓他,一想到如果政衡所说是真的话。不仅不是伊达家不害怕决战提前爆发,反倒是新见家要先有足够的兵马拔除了那座新城才行,心中惊出一身冷汗,刚刚自己用切月复自尽的方式逼迫对方做出抉择还真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傻事。
新见贞诠强作镇静说道:“先恭喜阁下取得胜利。”
政衡嘿嘿笑着,将那份信笺藏进了怀中,说道:“哈哈,不用,不用,能够兵不血刃取得大胜还要多谢新见兵库介帮忙,要不是多治目备中在新见庄修筑新城时新见兵库介没有派兵前去攻打,我也不会趁着修筑新城的空档转道先取了盐城山城,然后逼迫多治目备中自缚登城,本以为那新城会被新见兵库介夺取,哪里想到新见兵库介如此好心竟然没有派遣一兵一卒进驻,如此一来,你说说我是不是要感谢新见兵库介嘛?!”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慢慢转身想要离开。
新见贞诠甚是眼尖,他看到政衡抖动的信笺郑重其事的藏入了怀中的动作,动作不大,可是相当郑重,那份信好似笺特别重要一般,立即心中起疑,再加上刚刚在侧厅外听到屋内发出的申吟声中的点滴信息,让他暗自心惊。难道那份信笺是侧厅中那名女子送来的,想到那名女子背后是谁,新见贞诠的心情更坏了。
看见政衡连和他继续说下去的时间都不给他,全身汗毛竖起,大叫一声:“伊达大人,在下有几句话要说,还请您停下脚步听上一听。”
政衡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快说,说完我还要回去休息,秋庭贞重的未亡人果然妩媚动人。”最后一句声音虽低正好让新见贞诠听见,证实了新见贞诠心中所想,惊得他面色铁青心中不由自主的突突跳了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怒火。
新见贞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从铁青变得惨白,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光是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说出来,他的脖子如同被巨大的手掌扼住了,喘着粗气就是发不出声音来。看到政衡再一次启动脚步离开的模样,新见贞诠方才厉声说道:“伊达大人,你刚才如果说的是真的话,的确不害怕提前决战。但是伊达大人可不要忘记了就算是兵不血刃也必然疲惫不堪,如果立刻发生大战的话,我想士兵们的体力很是一个问题吧!嘿嘿,到时候难免一场大战,不管是胜是负,伊达大人的部队又将蒙受多大的损失?何况我新见军以逸待劳拔除新见砦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万一我军快速夺城的话,伊达大人又将如之奈何?还不如签订不战协议和平共处共同对外,听闻庄备中与三村修理大夫大战,正是我们阿多、哲多豪强扩大影响力的好时机,伊达大人心中想必早已经有了定论。”
政衡站定直面注视着新见贞诠,冷哼了一声说道:“诓我也不是这样诓法的,要不是你在我的手中,新见老儿早就动手了还会与我会谈签订不战协议,做白日梦吧!不过既然我答应了新见老儿会面,定然会信守承诺,不过能不能安全回去,还要看那人的诚意如何,如果诚意足够,等着来收尸吧!”说着哈哈大笑着离开了二丸。
听到渐行渐远的笑声,新见贞诠低声道:“可恶的玄蕃丞,真的是你要害我吗?!”心中将信将疑没有彻底相信,他害怕政衡刚刚再诓他。
走出了二丸关押新见贞诠的居所,政衡的笑容突然停止,回头望了一眼深沉的黑夜,他明白自己的一番话虽然不能让新见贞诠相信,可是却已经在他的心底埋下了种子,等到合适的时候就会生根发芽,他相信这个时间会很短,很快就会来临。
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政衡伸了伸懒腰向着天守阁走去,刚刚走进后院就忽然飘来一股独特的香味,原来是多鹤正在更衣,还一派高雅气质,政衡不便立即上前打搅,稍候片刻,继续在格子窗前观赏。
多鹤只是穿了一件内衣侧背着政衡,白皙的皮肤,完美的身材,陶长房打量了一下多鹤的身材。这时候他浑身再一次充血,内心的热潮也增加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声喃喃道:“然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