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见范星不打了,就放下了抱在头上的双手,想想很窝囊,正待发作,却见范星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流着眼泪。一开始还是默默地流,到后来哭得越来越凶,止也止不住,小手盖着脸,两个肩膀一耸一耸的。
“喂,你别哭啊!”那男的见她哭得越发得凶了,有些慌了:“我都无缘无故让你打了那么久,你还哭啊?”
他在口袋里掏啊掏啊的,掏出来一块巴宝莉的手帕,想给范星擦眼泪,想想有些怕她,就往她手上塞去。
范星接过就擤了一大包鼻涕,又开始哭天抹地,伤感的情绪在此刻象开了闸的洪水,止不住的奔腾而下。这样站着哭不过瘾,范星扭头走到路边,在马路崖子边就这么坐下来,哭得更加的昏天暗地,从刚才的无声的抽泣到了现在的嚎啕大哭。想起了自己悲惨的身世,年纪轻轻就历经坎坷,尝尽人间苦暖,从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此刻,在临近结婚的当口,又遭到男友的背叛,心中的痛苦无法言表,尽在泪水中流淌。
那个男的陪着范星,也坐在她的旁边,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听着她哭,他在奇怪,年纪轻轻,怎么可以哭得如此伤痛,她遭到什么打击了?
范星就这么哭了大半天,天地都为之动容,山川都为之失色。
终于声音小了下来,她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很晚了,你该回家了”,旁边的男人说。
“我不回去,你休想叫我回去,”范星把他当蒋力文了,“我跟你从此分道扬镳,誓不两立。”
“不回去你住哪儿,睡大街上?”
“不要你操心,整那么一个老太婆来恶心我,你还是不是人?”
范星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点大了,刚才又是哭又是打,现在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弄得自己东倒西歪。
那男的要去扶她,却被范星打开了手:“讨厌,别碰我!”可是终究敌不过自己的体力,凭由那个男的扶着走了几步。
范星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副马上就要入睡的模样,也实在是难为她了,又哭又闹的体力透支得过了头。那个男的实在没辙,就把她胸前的大包摘了下来,拎在他的手上,另外一只手象扛沙包一样把范星背了起来。
范星的胃顶着他的肩膀,头又是下垂着的,这下可好,一阵反胃,吐得希里哗拉,把他的西装弄得惨不忍睹。
迷糊中范星还晓得用刚才那块已经被她蹂躏地一塌糊涂的巴宝莉手帕去擦嘴巴,擦完,就当是餐巾纸给扔了。
那个男的头都大了,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就这么靠着她,又把他吐了一身,还要拿这么大一个包。
他月兑下西装,真想把西装扔了,想想也不是那么回事,就反面卷起了西装,叫范星拿牢,范星拿着就又去擦嘴巴,这次他只好打横抱起了范星,咬牙走到了路口。
路口停了很多出租车,因为这里是有名的酒巴一条街,所以出租车一般都等在这个路口,上了车,那个男的总算了松了口气,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捡这么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