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龙湖烟花 十五  灿灿,她出事了!

作者 : 冬妮小雪

五月的天气是我最喜欢的,暖风里氤氲着不知名的花香,万物似乎都像被加了一层柔光一样明媚,这个周末我起了个大早到贝塔斯曼找两本书,刚走进书店的大门,手机响了,我看了看号码,灿灿家的,飞快地按下接听键:“喂,算你个丫头走运,我昨天中了几百元的体彩奖,虽然不多,但外财一定得花,今天中午我请你吃巴西烤肉。”

电话那头没有出现意料中的反应,我诧异地问:“怎么了?别是兴奋得晕菜了,等着我去救你啊。”

“丹蕊,我是王姨,”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听筒飘进我耳朵,原来是灿灿的妈妈。

“啊。王姨呀,”尴尬死了,电话那头出现了几秒钟的沉默,“怎么了?有事吗?王姨?”一种不祥的感觉瞬间包围了我。

“丹蕊,灿灿她出事了”。

“什么?”我的心里一紧,没握手机的那只手里抓着的小坤包差点落在地上。

“前天晚上,灿灿加班回来时在一个十字路口被一辆小汽车撞了,肇事司机跑了,现场目击者也没来得及看清楚肇事司机的车牌号码,车就开跑了。”电话那头开始哽咽了。

“那人呢?灿灿她怎么样了?住在哪家医院?”我的手一软,坤掉在了地上。

“住在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

“知道了,”我来不及多说,按下电话,招手打了一辆的士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ICU病房时,眼前的一幕让我浑身像掉进了冰窖一样一阵阵发冷:灿灿浑身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一旁灿灿的妈妈在不断抹着眼泪,灿灿的父亲只是不住地叹气,几天不见,这个即将步入老年的汉子似乎又老了很多,脸上本来就沟壑纵横的皱纹又深又重,目光愁苦又呆滞,像罗中立的油画里那位饱经沧桑的父亲。

“医生说怎么样?”良久,我才转过脸来问灿灿的母亲。

“肋骨断了四根,脾破裂了,昨天才做完修补手术,医生说目前暂时月兑离了生命危险。”

“阿姨,你怎么早不给我打电话?”我看着病床上像植物人一样的灿灿,心里难受极了,我想起去年冬天,我晚上回家时不小心掉在一个没盖盖子的窨井里,腿摔得不能走路,是灿灿住在我家日夜照顾我,每天打车扶我去医院换药,给我做有营养的饭菜,洗我换下的脏衣服,有一天夜里我的伤口疼得钻心,她半夜爬起来去附近的同学家给我拿庆大霉素,配合针剂给我敷在伤口上。那可是三九天,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我那时候就在想,我有这样一个朋友是上天恩赐给我的财富,当我最需要照顾和关怀的时候,灿灿是唯一守候在我身边的人,所以,我目前为止抓到的最好的一张牌就是灿灿这个朋友,可是,此刻,这个如此美好与年轻的女孩子却要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与上帝做着残酷的死亡游戏,这一局算是放过了她,但下面呢?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我一把抓住王姨的手:“阿姨,医疗费用怎么样?”

“闺女,”王姨一边撩着衣襟擦着眼睛一边说:“实不相瞒,出了这样的事,灿灿新换的公司头儿不闻不问,到昨天为止,我已经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你知道我家的经济情况的,我们这样的家庭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可这两样都叫我们给撞上了,今天的住院费还没缴,医生已经来催了好几回了,可是,我们实在是没什么法子了,所以,我今天才给你打的电话”,说着说着,灿灿的妈妈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闺女,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我们做父母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去死啊,所以只好对不住你,问你一个小丫头开口借钱了。你当记者,认识人多,有什么法子没?能给想想办法不?”她求救地看着我。

“还差多少钱?”

“4万应该够了。”

“王姨,你放心”,我从她的手掌里抽出一只手来,盖住她的手背:“你照顾好灿灿。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筹!”灿灿的妈妈听到这样的话,眼睛里又放出光亮来,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感激地一再道谢,“闺女,闺女,真要谢谢你了,我们一家都不会忘记你的。”

我跟灿灿妈妈打着招呼匆匆离开,一边下楼梯心里头却像炸开了锅一样开始盘算,去年我们单位为了要进口一条全国最好的印刷设备集资,我想我不做生意,把钱存在银行里头利率又太低,就把自己仅有的几万块钱都投了进去,合同到今年年底才到期。现在我手头上只有1万块钱,平时我过惯了舒服的日子,买一双袜子都非名牌不考虑,加上抽烟和每月跟朋友去为钱柜酒吧等娱乐事业作的贡献,基本上是“月光公主”,想到这里我真恨自己的过去为什么这么挥霍,到需要用的时候只有干着急。

我到哪里去筹钱呢?我的思绪像个正在遭受暴风雨猛烈袭击的风车一样疯狂地旋转,一张张面孔仿佛纸面具一样交替在我眼前飘过,很快又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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