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卧榻上奄奄一息的她,苍白的小脸,紧锁的眉头,他微微一震,可转瞬即逝。她只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女子。
“主子,求您救救娘娘吧!”初尘哭倒在他身边,泪眼婆娑,如果不是她的不留神,怎会让娘娘掉进水里。
他才正眼看着冷宫,倒也清静,可如此简陋的条件,这样一个弱女子,堂堂丞相的千金,千金之躯,怎会在这安定这么长的时间,想必也是受了许多的苦的。
怎会如此安静,后宫中哪个娘娘,宫女,要有个伤寒,感冒,太医院都会鸡犬不宁的,可她堂堂的月吟的皇后,会落的这般不堪,这时甚至少了本该有的太医。
“安公公,去传太医。”他能做的不过如此,若他不是月吟国的皇帝,她不是丞相之女,或许他会好好待她。,
丞相,月吟国的丞相,洛子赋,妄想毁我月吟,居然用自己的女儿,痴心妄想,休想用她来控制朕,所以册封大典那天,他将她打入了冷宫,无人问津的冷宫。
当有人匆匆忙忙的跑向他时,他才得知,溺水了,可这般精明的女子。怎会不小心落水。只是身处这般寂寥的冷宫,满是凄凉,有家不能归。
记得那天见她时,明明稍丰腴一些的,现在怎会如此的清瘦,仿佛不堪盈盈一握。难道没有人好好地照顾她吗?
“去吧,这世你会幸福。”当一颗漂浮的灵魂坠入某个物体时,疼的恍然间忘了前世的伤。
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连老天都不愿收留她。
“娘娘,娘娘,求您活过来。”是谁的声音,让人好是心酸,好是心疼。
她微微睁开眼,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跪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仿佛是她最心爱之物,泪眼朦胧。
“好,不哭。”她好想安慰一下,这个让她心酸的女孩子。她微弱的声音,他却听得很清楚。
“初尘,快让开,让朕看看,她醒了。”他轻抚她的秀额,一切都过了,在大家都认为她无力回天的时候,她却奇迹般的苏醒过了。
她傻傻的凝望着他,从来没有过的舒适,与安全,她知道她轮回了,回到了或许是她的前世,又或许她根本不认识的一个世界,全新的世界,可她知道她得好好的活下去。
她却不知,会成为皇后,一个母仪天下的女子,她本该下地狱的,没人会要她,没人会在乎她。
眼泪慢慢的滑落……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有如此清澈的双眼,干净的像一弯湖水,平静却透出淡淡的忧伤。
“从此,你便可回到宫中”想这样一个简单清秀的女子,也不会在宫中弄出什么乱子来的。而且她说不定还有些利用的价值的。
“恭喜,娘娘。”
她没有言语,静静地躺在那儿,慢慢的打量着这冷宫,想这位皇后也不是什么受欢迎的主儿,怎么被打入这冷清清的冷宫,回到宫中,只怕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她-蓝朵沫,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一个在现代都不被看好的女孩子,怎会在这宫斗中好好地生存下去,怎会好好地活下去,上天又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会辜负女乃女乃的期望。
“既然你醒了,朕也该走了。”她想在这里呆上一辈子,过着与世无争的清闲日子,好好地活下去。不去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不去争名夺利,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好,简简单单的生活着。可他的一句话,又打碎了她小小的梦想,小小的愿望。
他走了,不知他的名,他是皇,是天的儿子,是天子,万人敬仰的国君,而她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子,一个连父母都不要的一介草民。怎能高攀做皇后。
“娘娘,你终于醒了。”那个一直守着她的女子,是谁?她的婢女吗?
“嗯,不哭了,我不是醒了吗?”朵沫轻抚她的微微浮肿的脸蛋,忽然她有种幸福的感觉,至少还有个与他相依为命的女子。只是在这深宫后院,这么楚楚可人的小丫头,要怎样生存下去。
初尘呆呆的望着她,娘娘从来没有这样宠过她,她只是她的婢女,只是有幸能服侍娘娘摆了,她从不敢过多的奢求什么。而今的娘娘居然会这般的疼惜她……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对了她连称呼都改了,以前的娘娘会娇惯一些的。现在的娘娘会对她说我,不是娘娘自称了。
“娘娘,没没有什么。”她能看出这丫头的惊讶,能感觉的到她的颤抖。她不管以前的皇后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只要好好地待她,做自己就好。
“对了,我是谁?你又是谁?这是哪儿?”她知道这样会吓到这丫头,但不这样,又能去问谁?现在她能够相信的只有她。
“娘娘,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呢?
朵沫轻拍着她的头,“我只是觉得脑袋空空的,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其他的都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你看”她笑了,朝她美美的一笑。
娘娘,原来笑起来这么美,很少看见娘娘这么笑了。
原来她是月吟国的皇后,洛翾,洛丞相的女儿,当今圣上钟离辰煜的皇后。那个又送她入火坑的男人。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紫薇朱槿花残,斜阳却照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