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已明,昨日的那一切是一场梦么?诗娴,与尹将军同桌饮食,那是她在宫中不敢想的事。
随后记起陛下接她回宫,又讲了假面舞的由来,吃了阳春面,那是一场梦么?要不这般的甜蜜,那是她梦想中的约会。
“小姐,宁公公在外求见,说是太后唤小姐去凤央宫。”
“快,请宁公公进来。”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明明记号了,每日给母后请安,今日又是起的太迟,忘了。
“参见皇后娘娘。”
“宁公公请起,不知公公来,多有有怠慢的之处,还请宁公公多多的谅解才是”
“皇后娘娘客气了,老奴也只是奉旨办事。太后娘娘那边还等着娘娘呢。”
“那有劳宁公公了,初尘看看月吟宫中可有何新鲜的,让宁公公挑几件去。”
“那怎成,老奴只是为太后娘娘办事,如今倒还有赏了。”
这位娘娘果然是识大体的女子,单看她说话,待人的方式,平易近人,竟找不到一点皇后的架子来,如今连他这老奴来都打赏。
难怪太后娘娘会这般的疼惜她,连他这未见几面的人,都开始喜欢这娘娘来。
“宁公公说笑了,什么赏赐不赏赐的,只是些小玩意,只怕公公不喜欢。”
“那老奴就心领了,谢娘娘的一番好意,那老奴先告退。”
“宁公公还请多加小心,夜里下雨,路有些湿滑。”
“老奴谢娘娘了。”
随后翾儿洗漱一番后,也随了初尘去凤央宫,这是她第一次来母后的寝宫吧,母后未回来时,虽有人每日打扫,可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而今母后回来了,这宫中又多了几分笑语。
“翾儿,怎么这时才来,手上的伤好些了么?让哀家看看。”她心疼的拉过翾儿的手,仔细的瞧了便,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才拉着她坐与自己的身旁。
“谢母后的关心,多亏了陛下的药膏,翾儿手上的伤,已是痊愈了的,母后不必每日记挂。”
翾儿心中已是满满的感动,母后不责罚她偷偷地出宫,如今还这般的疼惜她的手。
“母后,今日怎么不见沐姐姐。”
“哀家让她出宫办点事了。”
难怪没有看见她,翾儿仍旧不知怎么面对她,明明不喜欢对方,却硬要装出很关心,很在意的模样,她到底是学不会的。
“哀家已知晓,昨日翾儿出宫了,现在好些了么?”
“请母后责罚,翾儿私自出宫。”翾儿不禁有些紧张,要是母后怪罪下来,她有几个脑袋也是不够掉得。
“不用这般的紧张,哀家只是随便的问问,既然翾儿喜欢宫外,日后不用再来请示哀家,想出去就出去吧,不过要记得早些回宫。”
“真的么?母后?”
“哀家何时骗过翾儿,快说说宫外可有什么新奇的事来。”
说来太后也不能够常出宫的,自然是不知宫外的奇事来。
“翾儿倒是有一件事,不知母后是否爱听?”
“哦,快讲讲。”太后极开心的说道,这宫中果然是烦闷的,想在泰山的那段时日,虽说是寂寥些,但空气也算清新,自然,也没有什么的值得开心的事来。
“母后,可听闻孔雀东南飞的典故么?”
“想是没有听过的,倒不如说来哀家听听。”对了这个时代的人,应该听过孔雀东南飞的故事才对的,却不知母后为何会显得这般的高兴。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之后翾儿开始娓娓的道来,从知道那故事以来,翾儿便是同情兰芝的,那时不能理解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的痛楚,如今看来却也是痛得难以接受。
“君当做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那便是兰芝与仲卿的誓言,她总是不懂。
“后来怎样,翾儿。”母后竟然有些哽咽起来,这般悲凉的故事,她倒是没有听过。
如今听来,竟也忍不住心痛,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
“后来,兰芝的兄长,欲将她嫁于当地的太守,大喜之日,兰芝便投水自尽了,随后仲卿也上吊了。”
翾儿并无意讲这般伤感的故事,只是担心起若夕来,若是母后不同意他们的婚事,那么他们将是另一个悲剧的主角。
“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太后不禁拭起泪来,今日这丫头忽然跑来给她说这般凄离的故事,绝非听听就罢了,想来也是有事的。
“母后,觉得门第之私如何?”
“翾儿,有何事便说吧,哀家到不喜欢打哑谜。”
这丫头挺机灵的,知道借事说事了。
“母后恕罪,雕虫小技,有辱母后法眼。”
“不过翾儿说的故事,母后倒是挺喜欢的,只是过于的悲凉些,有事,就直说吧。”
“母后,这事,有关于若夕。”
“若夕那丫头,又出何事了?总是叫人这般的不省心。”
“无事,母后,可知若夕中意尹将军么?那日她到哭诉着,让我帮帮她。”
“这事哀家倒是知道,不是哀家不愿意,只是哀家听闻那将军过于傲慢,若是若夕跟了他,岂不是受苦的,若夕贵为公主,怎能受这般的气来。”
看来这将军倒也是出了名的倔强,连这太后都知,那他也算隐藏的够好的了。
那日看他,听闻若夕要远嫁他乡时,那悲伤的模样,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也是不会相信这将军钟情于若夕的。
那日翾儿有意试探,才知晓他对若夕并不是无感觉的。
“哦,真有此事,你倒是说来哀家听听。”
“母后,即便将军中意若夕也是不敢表露的,虽说是将军,家世也是不错的,但大家都知他长年驻守边关,一年难得几日回朝。
若若夕跟了他,岂不是聚少离多,若是跟了去边关,那边关气候严酷,他也是不忍心的,若是留在将军府,这与弃妇,又有何差别。”
翾儿说的也是并无道理,只是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好?
“那翾儿觉得如何是好?”
“以翾儿看来,不如将计就计,让陛下道口谕,说是若夕被派去和亲,母后觉得如何?”
这的确大胆了些,若是那将军不中意若夕,那若夕岂不是要被远嫁么?
但若不是这样,怎样试出那孩子的心意来,若真是这样,那孩子确实是值得妥靠终身之人。
“母后不用担心,翾儿自有办法,我敢保证结果会令母后满意。”
“那翾儿看着办吧。”
觉得似乎没说几句,已过了许久了。
只觉得有些饥饿,不知为何,翾儿近日老是觉得很饿,又极乏闷,想是出宫累了吧。
“翾儿先回吧,哀家今日有些乏了。”
“那翾儿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嗯,去吧。”这丫头果真开始成熟起来,是块管理后宫的料子,太后也不禁高兴起来加之这丫头大气,处理事务时,总是那般的温柔,却又不失老练。
却有她当然的样子,她真的很喜欢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