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凉意袭人。木槿儿静静地坐在窗前弹筝。殷二小姐面子真够大的。
丫鬟婆子此刻一个都没了踪影,想是都去亲近他们的二小姐了,槿儿也正好乐得清净。可是一旦安静下来,愁绪便抑制不住,随着琴声流出。一曲高山流水,偏落的凄凄凉凉,竟无一份洒月兑。眼前一道暗影晃过,抬头,竟是殷如墨。呵,他不去陪着自己的亲妹妹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平日里不给我好脸色,这是又来做何?
“这么难听的曲子,你也弹得出?”殷如墨依旧改不了那张嘲讽的语气。
木槿儿仍是弹琴,冷笑一声,“你的眼光倒和小妹的一样。”
“我可比不上如素,她眼光可高着呢。”殷如墨幽幽的看着槿儿,缓缓道来。
木槿儿心底暗笑,他可是误会了,谁说的殷如素,我说的是春水楼的小妹。不过她可不愿意道破,没事找事吗?“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妹妹不理你吗?”
殷如墨摇了摇头,手中把玩着一柄折扇,“她还真的没工夫理我呢。”他苦笑一声,眼中尽是无奈,转而看向槿儿“你呢?没想到你也会伤心。”
木槿儿一怔,手上用力,琴弦“铮”的一声绷断了。“我也会伤心?我有哪一刻不是伤心的呢?”
“真的吗?我以为你就会让别人伤心。”殷如墨好笑道。
木槿儿听来却是极为震惊,为我伤心,是谁?阿梁吗?“你认得阿梁?”
“阿梁?不认得。”
槿儿心想,自己只说阿梁,他自然不知道是谁,阿梁或许只有我这样叫。槿儿忙起身,疾步走向内室,轻轻拿起窗前案头的画卷,捧给殷如墨看,“喏,就是他,你可曾见过。”
殷如墨见槿儿这般紧张,便知画中人对她肯定非比寻常。当他看到画中人时,狠狠地怔住了。是他,怎么是他?呵呵,不是他,竟然不是他。贤王不是贤王,书生不是书生啊。木槿儿,你真的好傻,你怎么能对他动心呢?怎么能?
看殷如墨不正常的表现,槿儿心慌意乱。“怎么?出了什么事吗?你认识他吗?”
殷如墨敛去情绪,淡淡的说“不认识,我没有见过这个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可是,你真的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木槿儿,说你无情,你却是这般的痴情女子,叫我如何看待你?
木槿儿听到到这样的话,心有狠狠的痛了,但是似乎早已经这样了,早已不该抱有什么希望,现在又去问,是自己太傻了。“哦,不认得,那就算了吧。”槿儿直视前方,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回到筝前,换了琴弦,又弹了下去,再无多话。
不觉间,已经入夜了,槿儿就坐着弹琴。殷如墨只是默默地坐在旁边听,出乎意料的,不管槿儿的曲子再悲伤,他都未出一言讽刺。
不知过了多久,殷如墨淡淡的说道:“陪我去看看如素吧。”
槿儿将曲子收了尾,停下。既然无事,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