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尘封的谜第八百六十九章我诅咒你
一道乌黑的光线如同黑夜中骤然出现的电光般一闪即逝,悄无声息的带起了两蓬触目惊心的血光。那名一手捂着被刺痛的眼睛正发出凄叫的,和被她抱在怀中正哇哇啼哭的幼童骤然同时止住了哭声,仿佛这个世界在刹那间都突然变得安静了般,再也听不到半点声息。张大了嘴努力想发出声音,但只能勉强从被切开的喉咙里挤出“哧哧”的漏气声,带着满脸惊恐与绝望之色,她的身体轻轻晃了晃,便抱着怀里的孩子一头栽倒下去。
在两个尖锐的声音同时消失的时候,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的瓦可猛地身体剧颤了一下,扭曲着面孔如发了疯般歇斯底里的大声暴吼道:“普萝?赛?”可惜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没有回应,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再出现过。
“普萝”瓦可闭着双眼,一边放肆癫狂的大声狂叫着,一边伸出手往妻子之前所站的地方慌张的模索过去。就在这时,忽然又是一道乌黑的光线带着嗜血的气息一闪而过,在光线消失的同时,离瓦可仅一肘之地的另一名妻子和孩子的哭喊声也在瞬息之间忽然嘎然而止,之后再无半点声息。瓦可猛然一震,飞快的伸手捞去,一个温暖而柔软的身躯便被他抓在手中。但入手处却是感受到一片带着粘稠的温热,更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股莫名的恐慌突然间从心底最深处油然而生,瓦可浑身不由自主的再次剧颤了一下,抓着妻子身体的手却是下意识的松开了。
“卟嗵”他的妻子怀抱着已然绝气的孩子一起摔在了草地上,红肿空洞的两眼无力的仰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似在无声的泣诉着为什么连无辜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而她的脸上仍挂着一丝的惊恐与绝望,还有那一份浓浓的不甘。
“啊”瓦可狠狠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扭曲着面孔疯狂的大叫起来。红肿刺痛的双目中不知是因为两个妻子和两个孩子的相继离去而倍感伤心,还是因为之前被闪光弹伤着了泪腺,两行泪水止不住的从紧闭的眼缝中涌淌出来。瓦可像发了失心疯般一边疯狂的大声叫着,一边连拽带扯的拼命拔着插在腰间枪袋中的手枪,同时左手更是一把抓住身边的最后一名妻子,将她和仅余的一大一小最后的两个孩子都用力拉扯到自己身后。
听到瓦可惊怒的暴吼声,两个懵懂不知的孩子顿时哭的更加的厉害,尖锐的哭声刺的耳膜都在隐隐生疼。而仅存的那名毕竟心理素质比两个孩子要高,虽然身体哆嗦的厉害,但终究还是紧紧叩着牙扉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只一手搂着幼童,一手牵着大儿子,躲在瓦可身后瑟瑟发抖。
瓦可终于慌乱的拔出了枪,努力想睁开眼睛寻找目标,却怎么也睁不开来。只好抬起手,随便指个方向便要盲目射击。
就在这时,一股狂风忽然从手臂上方狠狠刮了下来,劲风中所挟带的丝丝寒意更是直渗进皮肤,将整条手臂都刺激的根根汗毛都竖立起来。瓦可还未来得及扣下板击,腕部蓦地传来一股灼烧般的感觉,紧接着一阵剧痛直传达到大脑。
“啊——”瓦可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叫声,飞快的缩回手却已经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下意识的用左手模上去,只模到手腕上一个平整的切口,以及从切口里面狂涌出来的热血,而整只右手的手掌却已经不在了。
这一刻瓦可彻底发疯了,他这一辈子砍掉过无数人的手,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砍掉自己的手。原来断手的感觉真的很痛,透彻心扉直达骨髓的痛。
“11我知道是你”瓦可紧闭着双眼,面部的肌肉因为扭曲而变的狰狞恐怖,仅余的左手捂着右手断腕处,嘶扯着嗓门歇斯底里的狂吼道:“放过他们放过他们……”
就在瓦可的面前,11冷冷的看着他,冷漠的双眼中找不到半点属于人类该有的情感,仿佛他注视着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引颈待宰的鸡。缓缓的抬起右手,握在手中的天斩吞吐着嗜血的寒芒。
瓦可没有意识到死亡已经悄悄临近,仍是紧闭着流泪不止的双眼,歇斯底里的用着11听不懂的土话狂叫着:“放过他们……”
就在这时,一道乌黑的线条无声无息的悄然划过,瓦可的声音顿时嘎然而止。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再也挤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无力的感受着全身的血液从项间喷涌而出,带着最后的不甘与绝望的心情,以及脸上过度扭曲的表情,缓缓的一头栽倒下来。
终究,还是逃不出这该死的命运。
瓦可从胸月复间挤出最后一口气,无奈的想着。从走上这条路的第一天,他就已经知道今天的结果。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活着,存着一分侥幸的心理期望自己能获得个善终的下场。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像他们这种杀戮了大半辈子的人,真的会有善终的一天吗?这辈子屠杀了太多无辜的人,双手早已沾满了洗不去的血腥,自己亲手种下的因,终究会有尝还这份果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11……
对这个名字,瓦可有着很深刻的印象,他更知道杀自己一家的人,一定就是11。因为除了他以外,此时此刻别人都没有功夫和精力会跑到这里来拦截他。同样的,除了他以外,瓦可没有见过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轻描淡写的就轻易杀光了他的卫队战士。
只是很奇怪,在生命即将迈进终点的这一刻,瓦可竟想不起来11长的什么样子,甚至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跟这个人结下如此不死不休的仇怨的?仿佛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两人就彼此结下了无法化解的仇怨。
瓦可记得,自己曾多次派出过杀手去杀11,虽然他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要固执的非杀11不可了,但是无所谓,在他看来杀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想杀就杀,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是事情后来的发展渐渐超出了他的控制,派出去的杀手竟接二连三的失败,心高气傲的瓦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他看来,他要杀一个人,那个人就必须要乖乖的给他杀,否则只会更加激起他的怒火。甚至瓦可更隐隐觉得,因为他接二连三的失败,使得全金三角中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感觉自己丢了面子,才让瓦可对11越发的痛恨,最终将彼此的矛盾日渐激化,最后达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可笑吗?亦或是后悔?或许都有一点吧,竟是为了一个连自己都已经记不清的理由,就凭白无故的惹上这么一个恐怖的对手,到最后连自己的命都给丢了。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不该惹他的。只是,这世上真的会有后悔药吗?做过的事情真的会有可以再重来一次的选择?
瓦可躺在草地上,神志已模糊不清的胡思乱想着。
一刀割开了瓦可的喉咙后,11冰冷的双眸便再次望向瓦可最后的那个妻子。如果从人类的审美角度上看,这个女人除了皮肤稍黑一点外,五官倒真的是挺漂亮的。尤其是她此刻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揣揣不安的神情,以及流满泪的脸庞,再配上那张漂亮的脸蛋是很容易让一个男人心动的。但那仅仅只是对正常的男人而言,很可惜11并不在“正常”的行列。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11霍地左手挥了过去,斩月破开了空气,仅需一刀便轻而易举的就切开了这名及她怀中所抱着的女童的喉咙。剧颤了一下后,带着满脸惊惧与绝望的神色缓缓的摔倒在地上。倒下的动作连带着被她紧紧牵在手中的那名大男孩也被拉扯着一坐下来,然后这名男孩“哇”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还摇着的手,大声哭喊着叫“妈妈”。
11踏前一步来到男孩的身侧,微弯下腰将天斩递到了他的颈下,然后毫不怜惜的往回一拉,锋利的天斩便立即在这名男孩的脖子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男孩浑身剧烈的抖了抖,两手紧紧捂住脖子,殷红的鲜血却止不住的从指缝中涌出来。他的嘴唇微微哆嗦着,似乎还想再说什么话,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头一歪,便软绵绵的趴在了和他的妹妹的尸体上再无气息。
11依旧带着一付冷漠的表情缓缓直起身,不再留恋这里便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本该已经死去的瓦可突然用他那只沾满鲜血的左手一把拽住11的裤腿,扭曲的面孔带着一丝莫名的疯狂与恨意,猛地张开充满血的双眼,用着一种能令人遍体生寒的疯狂眼神狠狠的盯着11,微微颤抖的嘴唇中硬是牙齿缝里挤出微不可闻且含糊不清的几个字:“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说完这句话后,瓦可的脸上便浮出一缕说不出的古怪笑容,接着头一点,便睁着眼睛断了气。
11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听到瓦可临死前含糊不清说的那几个字,但是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因为瓦可用的是太国降头术中的一种土语。抽了抽左腿,发现瓦可将自己的裤子拽的死死的,用力之大甚至连他手上的肌肉都变得扭曲。11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只得蹲将瓦可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也不知道瓦可最后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就连11想掰开他的指头都显得有点费力,而不得不用力的将他的指头都给掰断才终于将自己的裤子从他手里抽出来。只是裤腿上却留下一个清晰的血手印。
站起身后,11便不再停留的朝着皇后那边的战场头也不回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