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谋定后动
穆竣自然不会去打听这位大明星因何缘故百忙之中到了端云省,宁宁也从最初的激动兴奋状态中转醒过来,能够以相对正常的状态来面对级巨星,本就是狭窄空间中轰的压抑,能够有人聊天总好过独自面对旅程。
“哼,我要回宁奉市啦,我有个远房的姑婆,小时候一直照顾我的,后来年纪大了回老家,前段时间……”人就是如此,吕贝贝与宁宁不熟,可要让他跟三个大男人聊天,她更愿意与宁宁亲近聊天,更愿意与宁宁多说一些话。
聊着聊着,吕贝贝就卸下了防备,与宁宁聊起了这次气愤归来的始末。
“前段时间与姑婆通电话我才知道,姑婆家被城市建设规划到了,好好的小院子扒了就怪可惜的,都住了几十年了,都有感情了,本就舍不得,加上补偿金给的数额,根本就不够姑婆到城里买一套房子,半亩多地,自家的菜园子果园子加上一个大四合院,最后就在附近给一个四十多平的小房子,还说姑婆一个人住不了大房子,户口里只有一个人只以分配居住面积为准,总之姑婆气的住院了,又没什么亲人,我当然要回来了,准备先看看给姑婆找个律师,好好打一场官司,我还听说,这什么,嗯,对,江东区负责这件事的穆区长下了死命令,哪里动迁不了,哪里的官员就要承担相应责任,听说这位穆区长的势力很大,就连市里面的领导都要让他三分……”
吕贝贝是个相当健谈的人,与她出席一些活动时的清冷模样有着天壤之别,或许这就是公众形象和生活形象的区别,她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车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怪异,还一直侃侃而谈,将自己知晓的东西一股脑的道出来,涉世未深或是对于人情世故反应差了一些,否则岂会与几个萍水相逢的的人聊的这般深入,在她这里不过是对当地政府不满的宣泄,颇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觉,眼看着就要憋不住了,再不将心里这电话找个人倾诉一下,气要是大一些的,都能将自己憋死。
“你们这是……”终究是在娱乐圈模爬滚打的艺人,观人方面的经验阅历并不缺,看到车内几人怪异的表情,吕贝贝心生惧意,不自觉的双手在衣袖中做了个自我保护的姿态,生怕自己之前放下的防备是羊入狼群的举动。
“你确定这些都是事实?还是都听别人说的。”宁宁在此刻的表现就将偶像和最重要爱人两下对比的高低显露出来,明显的带有一丝丝质问对着吕贝贝,维护穆竣的意图显露无遗。
“大家都这么说,就连政府的信访部门都默认了哑口无言。姑婆的病就是这样来的,活生生被气出来的,太气人了,我一定要找最好的律师,哼”能在性格底色中保留一份天真烂漫,其职业的缘故暂时看不出是装的还是本色,不过那话语却是对穆竣最大的讽刺,自己离开江东区不过十数天,真的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或许是车内人的表现让吕贝贝察觉到自己与他们并不熟悉,完全就是陌生人,说的似乎有些太多了,转而变得小心谨慎,车子在行驶进入宁奉市界之后,吕贝贝提出了下车,穆竣也没拦着,只是宁宁与吕贝贝互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算是对缘分的一点留存。
车子重新启动,穆竣手指在车门的把手处轻轻敲动,边海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下面小弟的电话,了解吕贝贝所言的事情是否确有其事,实则边海崖通过正常渠道揽到的拆迁工作早已经完成,后续江东区的建设如火如荼,没有人能够做到垄断,仅是边海崖知道的就最起码有过五六个房地产公司进驻江东区。
几分钟之后,边海崖挂断了电话,脸色很不好看的冲着穆竣点了点头,其实在他打电话的时候穆竣已经听到了想要得到的答案,笑了笑示意没关系,刚刚回来,别看只有十几天的时间,足以有很多东西改变是你无法想象的迅,在宁宁的陪伴下,穆竣回到了服装店后面的住所,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跳梁小丑的演出总是滑稽的让人不知该予以如何的态度。
“你要是忙,吃了饭就回去吧,我这里没有关系的。”宁宁的善解人意是温婉到骨子里让你无法拒绝的柔,哪怕心中千般万般不愿,也绝不会有一点点对生活的不满,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这就是骨子里有主见女人的最强大之处。
“今天,我们一起。”本该是中午准点到达,延误三个小时,又从烟云市开车回来耗费了两个多小时,如今已经是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宁宁本准备简单做点吃的被穆竣拦住,换了一身休闲运动装,带了一副眼镜,穆竣拉着宁宁开着楼下那辆属于宁宁的小奥拓,一路驱车到距离住处最近的一家市,在夜幕下享受了一把普通夫妻居家生活的最基本状态,一同在市购物买菜,一同将一袋袋能够添满整个冰箱的物品塞到车中,又一同将它们运到楼上,一同将它们整理好,一同下厨,对坐在餐桌上享受属于二人的烛光晚餐,尽管很累却别有一番特殊的滋味,对于宁宁来说这或许就是她一直坚守的理由,不求恒久永流传,只求顷刻间的烟花绚烂。
“我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该在儿女柔情上耽误时间的。”第二天一大早,准备好了可口丰盛的早餐,宁宁送穆竣离开时说的一句话,当穆竣很仔细的吃过精心准备的早餐穿好衣服离开之后,宁宁靠在房门上,鼻子使劲的抽动,似乎要将这屋内他的味道永远留住,永远封存。
足有五分钟之后,宁宁才带着哀怨和不舍,略显失魂落魄的坐在餐桌上,坐在了穆竣刚才坐的位置上,看着眼前他使用过的餐具和残留的一点食物,以及杯中剩下的牛女乃,轻轻拿起他用过的筷子,小心翼翼的重复着之前穆竣曾经做过的动作,让自己沉浸在体会爱人的状态当中,吃着喝着,幸福渐渐布满整个脸颊眉宇,残缺的遗憾,往往才是最美的,能够被抓在手心里的。
韩米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外的角落,以他的技术和反侦察能力有没有人跟踪或是注意到他,并不难,遂穆竣可以完全放心的在一些场合出现,无需担心背后有人跟踪或是如何。
上车后,韩米就将一份装订好的资料从前面递了过来,启动车子的同时说道:“外面传的很凶,说你即将离开江东区。”
有了这一个理由,还需要别的吗?
看着手中的资料,穆竣一言不,在飞机上的顿悟让他能够逐渐靠近魏寒生所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和政治层次,命运垂青了穆竣,让他在两者缺一不可的环境下得到了所有,魏寒生的促膝长谈朦朦胧胧难以理解,在魏寒生自己也是觉得穆竣要经历数年乃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够领会到自己这番话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得到了提前领悟这一切的空灵解月兑状态,那时的穆竣才真正称得上是无欲无求,也唯有在那种状态下,才能对魏寒生提及的各种高端层面思想有所了解,出他现有的接受承受理解能力,有了省委常委副部级高官才能拥有的政治高度姿态,面对着杨平和景秋雨摆出的这种局势,一眼即看透,不自觉的带入到魏寒生的状态来面对处理问题。
穆竣清楚,要是按照自己往日的状态此事会先在高端层面起反击,将证据采集齐全之后直接上常委会,让事件直接面对面,针尖对麦芒的分出个高低胜负,这也符合年轻干部该有的锐气,可现在穆竣不会了,他不会去按照魏寒生的状态行事,却也不会抗拒来自那种思维状态下的提点。
到达区政府后,打招呼的声音依旧充满着恭敬仰视,可穆竣还是能够感受到那声穆区长早上好几个字中语气的些微变化,过去是各种层面的仰视,而今,似乎只剩下了一些对职位的尊崇。
“杨书记,我回来了。”礼节性的,穆竣在安顿之后先到了杨平的办公室,一番寒暄式的聊天中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这似乎从两人站在了不同圈子之后就成为了约定俗成,过去探讨问题的时候再也不存在,彼此之间对于各自政治理念的了解也成为了一句空谈,只剩下了相对纯粹的同僚关系。
到景秋雨办公室后,依旧是过度带有些微**暧昧的热情,让你先厌恶或是承受她对你别样的心思,真正忽略掉她最本源的心思,聪明的女人会善用各种唯有女人才能使用的武器,来让自己的事业进入一种简单模式。
穆竣对于景秋雨在这十几天的动作只字未提,就当做完全不知道,坐了十几分钟一个字也没有提及,直到穆竣离开后,景秋雨还皱着眉头想不透这一趟南行回来的穆竣,有了种让自己怎么也看不透的变化,这让她很是警惕,以为自己小心谨慎敏锐直觉无大错,殊不知,这就是穆竣要让她看到的,与其说用一件件一桩桩的事件来彼此对抗分出胜负,莫不如我直接吓死你,让你时刻都要想着:穆竣在做什么,穆竣在想什么,这件事他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他会怎样看?
玩心理暗示,最重要的不是被施术者是否相信,而是你要相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无懈可击的,是能够让对手沉陷其中难以自拔的完美,是对手用尽所有招数都无法破解的完美。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穆竣还占着一个便宜,他要感谢景秋雨,用这十几天将他的心思从江东区内剥离出来,能够彻底接受自己不能一直看着江东区展起来的事实,能够找准自己的位置,才能够看清楚当下江东区面临的问题和可能出现的隐患。
石子落入水中尚且泛起一层层涟漪,穆竣的归来却不曾有一点涟漪出现,整个江东区委区政府一如既往的正常模式工作,穆区长的存在似乎变得可有可无,曾经是整个江东区的脊梁三驾马车之一,而今穆区长似乎退出了历史舞台,难道真如传言那般所言,穆区长要调走了?
各层各界都在进行着猜测,偏偏市里没有一点风透出来,没有不透风的墙让大家觉得这件事是子虚乌有,偏偏穆竣的表现又让人觉得他已经无心恋战,那个对江东区任何事业都可以投入热情的区长不见了,那个被顾鲲打压只能做一些边缘事业的穆区长不见了。
人走茶凉,过去还讲究那么点道德义气,在你还没有正式离开或是刚刚正式离开之际,给予你应有的尊重和地位,可现在不同了,几乎是人人都如此,人未走茶已凉,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你马上就要调走了,没有必要再对我们有什么话语,直接一脚踢开,别觉得会有心理负担,真没人会可怜你。
穆竣的低调,注定会有人会将其联想到这方面,受到影响最大的当属秘书吴景生和司机韩米,两人在区内的地位一落千丈,一些怪话鬼话也多了起来,二人在工作中遇到的阻力也多了起来,正常的工作开始受到影响,吴景生需要影印文件,竟然都被普通的秘书以杨书记有大批文件需要影印为由,愣是拖了吴景生足足一个多小时;韩米拿着报销的票子去报销,挑肥拣瘦每一张都仔细看生怕有不符合的款项,最后到不敢真的为难,不过这执拗的劲头,足以说明一切,权力的残酷不容任何人反抗,也不会给予任何人以丝毫的同情。
韩米是知之甚深同时站的高度也不同,穆竣是看小丑表演,他则完全是体验人生,被人轻视也是一种体验,以他的处事方式,随时随地可以让那些做过让自己厌恶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最根本的解决方式都轻而易举,又岂会在意一点点蝼蚁挥舞武器的‘凶悍’。吴景生是个聪明人,能够以一个普通中专的学生让老师都跟随着他们一同进行示威,能够一步一步进入到江东区政府,脑子里的东西也不少,跟着穆竣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不免有些气愤却也能够保持住镇定自若的工作状态,他相信,穆区长绝不会就此消沉下去,而这份相信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了反馈。
九月初,正是炎热时节,也正是施工工地最为热闹的时节,回来后穆竣足足沉默了近十天,整日里神出鬼没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样的穆区长其实也挺可怕的,尤其是每当在区政府内看到穆区长时对方那张带有淡淡笑容的脸颊,更是让一些明里暗里做过些什么事情的人,更加小心翼翼。
“听说没有,有人告了拆迁建设办公室,律师还是从上海请来的大律师。”
“嗯,是啊,就那个马婆婆,当初可是趁着马婆婆中暑昏迷进了医院强制将她的院子拆除……”
这样的流言一起,穆竣知道,时机成熟了。
过去穆竣讲究强制性创造时机,今时的他懂得在不影响事态展的状态下自然展等待时机成熟,少利用有生力量改变现有格局,借力打力让那个原本属于这里的力量爆出来并为我所用。
江东区前段时间换了一批车子,穆竣作为常务副区长,景秋雨在这方面还没有太过,暂新的丰田造型美观车体厚重大气,作为政府车辆这是继宁奉市政府使用后,辖区内江东区第一个批量购买更换。
车子一路到了施工现场,正在兴建江东区第一个大型的百货商店,而这里的其中一部分土地,正是属于马婆婆的,穆竣的车子到来时,工地大门前围了很多人,吴景生先下车钻入了人群,不大一会儿返了回来,低着身子对着摇开的车窗说道:“穆区长,是马婆婆和她的律师。拆迁建设办公室的临时办公地点还没有换地方。”
穆竣点了点头:“你给罗钢打电话,他这个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今天有活干了。另外知会富大虎(原市郊乡纪委书记,江东区建区后为区公安局长),告诉他把所有涉及暴力拆迁的人都控制起来,要是跑了一个,他这个公安局长,也别干了。”
吴景生点点头,确实,里应外合有了百分百的把握下,再失败富局长确实难逃其责。
“穆区长,郝部长也来了。”吴景生点指了一下远处街角停着的那辆切诺基。
“嗯,我知道了,让老齐先上去,硬气点。恩,另外梅区长那边你联系一下,收尾的时候还要他出面一下。”穆竣扫了一眼,点点头,在拥有**老区精神的地域当父母官,武装部的支持很大程度是保证安定团结的根本。而降伏了齐海洋之后,在区内尽管他被无限度的打压,但常委的身份还在,做马前卒还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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