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喊成这样真不怪他,是个人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赤身一丝不挂的让人给五花大绑在某棵树上还被人用树棍儿指着那个地方的时候,都会叫的。
“啊啊啊啊!**你妈啊,你要干什么!”被捆在树上的人声嘶力竭的冲着正坐在火堆边捂耳朵的万花大吼,眼珠子都瞪出血丝来了。
“我还啥都没干呢。”万花委屈的说,看样子还试图往旁边的天策怀里钻一下寻求安慰!
孰可忍孰不可忍!
“都扒光了你还想干点啥!”不对,问错了,“你扒我衣服是想干啥!”
好吧,这两句话的意思有嘛区别?
好像是有。
翎沧看不过去的捅捅箜篌:“喂,你差不多一点。”
箜篌瞥一眼翎沧,随手把正扑腾着的雉鸡和青鱼拾掇起来串成一串往翎沧手里一塞,嬉皮笑脸的说:“你去帮我洗剥干净啊?我给你做好吃的。”
翎沧明白他这是故意找借口把自己支开,同情的看了一眼正捆在树上“咻咻”的喷气的倒霉家伙,一声不吭的接过东西走开。
箜篌偏着头,看着翎沧的背影沿着小路一直走到溪水边,才一脸不怀好意的转回来看着那位乐呵。
“你……你笑什么。”树上那个被他看得直发毛。
“说吧,你是谁?”箜篌懒洋洋的问,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那根拇指粗的树枝挑着火。
那根树枝本来就不是新折的青皮树枝,而是箜篌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一段干枯枝条,本来就是个极易着火的东西,眼下被他拿着在火堆里扑扑打打的烧着玩,伸进火里的那一端早就蹿出了火苗子,烧的还挺欢。
“老子落在你手里,算老子倒霉,要怎么样随便你来,皱一下眉头不算男人。”那位浑身上下捆的跟粽子一样,但是狠话是照旧要放的,此刻正脖子一梗,头一扭,一副“你有本事就整死我”的硬汉气度。
“哦哦,好。”箜篌点头,然后“啪啪啪”的鼓掌,然后状似无辜实则欠揍的问,“那就是我怎么样,你都不会说了?”
“废话少说!要怎么你就来吧!”不就是往身上烙几个疤吗?隐元会出身的人,这点小把戏还真就不放在眼里。
“啧啧,真热情,我不做点什么好像都对不起你啊。”箜篌长长的伸个懒腰,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拎起那根在火堆里烧的正旺的树枝就走过来。
树枝上一点跳动的火苗在昏暗的光线下散着暖融融的橘色光芒——当然,这是箜篌的感觉。
至于树上那位,就没这么温暖了,他瞪着那火苗暗暗咽了口口水,随即眼睛一闭,一脸誓死如归的表情等着预期中的痛苦降临在自己身上。
箜篌好笑的看了一会,在他身前缓缓地蹲下,无辜的仰起脸问:“你真的随便我吗?这玩意烧掉了,可就没有第二个了啊,到时候你大概除了装女人,就只能去装公公了。”
微微熏热的感觉从下面的敏感部位传上来,本来还视死如归紧闭着眼睛打算自欺欺人的那位也终于觉得有哪不对劲了。
然后再听见那明显是不怀好意的问句,他忽然就觉得全身的汗毛一瞬间全炸了起来,慌忙睁眼低头往下一看——
“啊啊啊——”
各位,今天这树林子里的飞禽走兽算是遭了灾了,一下午连一晚上啊,里外里遭受三回魔音穿脑,而且是一次比一次声音大,一次比一次叫的惨,一次比一次,咳,招人讨厌。
这都晚上了,你嚎这么一嗓子你还让人睡觉不了你?
不说飞禽走兽,就连在溪水边洗剥雉鸡青鱼的翎沧都让这天外飞来的一嗓子给吓得一哆嗦,手里正准备刮鳞的那条大青鱼趁机猛甩了一下尾巴,“扑通”一声从翎沧手里挣月兑出去,三弹两扑腾的蹦回水里,跑了。
翎沧气结的瞪着黑魆魆的水面看了半天,回头吼了一嗓子:“你能不能不让他鬼叫!鱼都跑了!晚上你要吃他啊!”
箜篌好委屈的喊回去说:“我怎么知道他会突然叫起来啊,我还啥都没干呢。”
啥都没**把那正着着火的树枝子放在我那下边干嘛啊!
“不过……你要是坚持不说随我去的话……我可就没准会干点啥了哟。”箜篌喊完了,转回脸来看着整一脸惊恐的死瞪着他的男人笑得开心。
“……别……”被这种诡异的方法威胁着,树上那位终于没了底气,虚弱的哼了一声,“我说……”
“切,真没意思……”箜篌一脸失望的蹲在地上仰着头看他,“要不你先别告诉我,你让我烧两下你再跟我说行么?”
我x!你个疯子!
“不行!”被捆在树上的人开始拼了老命的扭动,还有天理没了?这年头怎么连坦白都不让了!
“唉唉,你配合一点嘛……”箜篌把树枝往上凑凑。
“啊——你给我拿下去啊啊啊!!!”那人立刻惨叫起来。
“箜篌,你差不多一点行了,你要让他把天竺迦兰僧和神策军都吵上来吗?!”翎沧忍无可忍的喊。
“我离他少说还有一尺距离呢,能干什么啊。”箜篌满不在乎的回答。
是,您确实是离人家还有一尺远,问题是……您怎么不说您手里那根树枝子有一尺半长哪?这火苗子都快戳人大腿上去了,你还不让人喊两声了?
“真的不行啊?”箜篌可怜巴巴的问。
“真不行!”树上捆着的麻花儿斩钉截铁的回答,“你要问什么赶紧的!”
好吧,同样的气势,同样的……呃……表情?这个话的内容怎么就跟刚才拧了个一百八十度呢?
“真没意思……”箜篌好失望的长长叹口气,“怎么就没一个人愿意让我烧烧呢?”
废话,让你烧的那明显是脑袋被一千头驴踢过!
“有屁快放,有话快问!”命根子时刻受到火苗威胁的某人明显是物极必反,从一脑门子冷汗瞬间化成怒发冲冠的咆哮状,估计已经被这活猴给气爆了。
“你是谁。”箜篌好整以暇的抬起头,一张精致的面孔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之下,诡异近妖。
方才还挣扎咆哮的人忽然沉默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的向下盯着箜篌那张此时已经不见一丝笑意的脸,良久,才为难的说:“你可以不问我的身份吗?别的东西,我知无不答。”
“不可以,”箜篌向后坐在地上,随手把树枝一丢,仰起脸望着那人,忽然浅浅一笑,“我总得知道,是谁把毁了苏师叔那一池子青莲花的罪名扣在我头上的。”
那人脸上皮肉忽然跳一跳,渐渐就显出了个惊骇的表情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拒绝回答。”箜篌冷笑着把玩起开始收进袖子的扇骨,“要不然,我来猜猜?这‘一水间’可不是满大街都买得着的扇子啊……”
“……”那人紧张的瞪着他手里的扇骨,自己对于万花谷来说……已经是个死人,可隐元会的身份一旦泄露,自己只怕也落不得个好去,可什么都不说,又怕眼前这个笑的一脸阴狠的万花真对自己那个东西干出点什么事儿来。
我的神啊……我九玖还没泡够妹子,你不能让我就这么断送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吧……
“说不说?不说……这玩意掰起来估计能挺脆?”箜篌捏着一根扇骨,作势欲折。
“别!”九玖慌忙出声喝止,这天底下,也就只有这一对“一水间”,真要让这猴儿掰了,他得心疼死。
见箜篌停了动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九玖咽了口唾沫,放软了声音期期艾艾的说:“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哟,这是跟我谈条件呢?”箜篌笑了,跳起来轻佻的用扇骨拍拍九玖的脸,“你真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没有,但是如果你不能答应,我大不了立刻自绝在这,对你也没有半点好处。”九玖反而镇定下来,一脸平静的看着箜篌。
“不错,这还有点隐元会人的样子。”箜篌挑着他下巴,无视九玖一脸震惊的表情继续说,“行,看在你还有点硬骨头的份儿上,小爷我就答应你这一回,再耍别的花样,别说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八个字说得轻描淡写,语气里的阴狠却活活让九玖脊背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怎么知道我是隐元会的人!”太过震惊的消息让他不经大脑的冲出这句话来。
“先回答我的话,然后我再告诉你。”箜篌伸手捻捻九玖的脸皮,“易容术学的不错么,没用人皮面具就能把自己打扮成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师兄。”九玖闷闷的答。
回答他的是箜篌讥讽的笑。
“酒酒,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人。”九玖看箜篌似乎又有伸手去模树枝的倾向,吓得慌忙喊了一句。
“酒酒?”箜篌停了动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是说,小酒?他早就死了!”
“我没死!”九玖一口截断他的话,“你就敢确定当年那房子里烧焦的尸体就是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