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里的调查组来得比秦扬预料得更快,带队是县局副局长杨彦平同志,是的,就是那个郭家老二的泰山大人,秦扬一看到此人的前来,心中不免觉得有些不安,这伙人来势汹汹,真是来者不善啊,虽然自己在刘屯小学这件事情上,一点点徇私舞弊的错误都没有犯,可是这到底也有些一些瓜田李下,在别有用心的人认真计较起来的话,那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而且自己作为乡长,在自己力荐的人身上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多少也是应该担有一点干系的。
现在最好的打算就是蒋伟龙的性质只定在挪用公款这一项上面,毕竟那利用职务之便让建筑公司全额提前付款这事情上,可以算得上是可有可无的罪名,虽然现在做工程大多结算不会及时,但是这全额提前付款的例子也是不少,只要这蒋伟龙与杨怀远有足够的信心,相信那华晓鑫会回来,那被挪用的公款可以追回,那么只要死咬住这全额提前付款是出于对华晓鑫的信任与支持的话,那这件事情的性质显然要清得多,不然,什么行贿受贿,什么滥用职权,什么官商勾结之类的罪名统统加上去,只怕这蒋伟龙与杨怀远吃不了干系,便是秦扬也得受罪,这对整个柳堡乡政府的新气象与形象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秦扬显然不想让这件事情影响到整个柳堡乡政府,乡政府的众人显然也是这个意思,自从这乡政府改组以来,基层与中层的干部大都以年轻人为主了,这乡政府中暂时没有人有资格去惦记那蒋伟龙的位置,所以,众人对那来者不善的县局调查组的态度并不是很热情,当然这事情也是有原因的。
那调查组的成员率先到达了乡政府直接带走了蒋伟龙,又去了工地将杨怀远与孙学明一起带去了乡派出所去询问情况,一点点情面也没有给乡政府留,这让众人感到很是忿忿,这再怎么说,在组织没有下决定之前,这蒋伟龙好歹还是柳堡乡的副党委书记与纪委书记,就这么的被这伙家伙从办公室带走,这令大家情何以堪,当时,秦扬与王波林并不在乡党政办公楼,在得知了这样的情况,王波林与秦扬立马赶到了乡派出所准备找杨彦平进行交涉。
岂料,这杨彦平丝毫不将两人放在眼里,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尤其是在看秦扬的时候,那眼神分明与看待一个罪犯没有什么两样,当然其中还包含着火一样的仇恨,是啊,这秦扬让他闺女守活寡,这做老爹的自然心中不满啊。
王波林对于杨彦平的态度甚是不满,再加上秦扬已经向他通报了钟书记的八字方针,王波林自然明白这控制影响是什么意思,可是这县局的调查组倒好,如今这样的局面,显然与控制影响搭不上一毛钱的干系,反而是扩大了这影响,王波林越想越是生气,这秦扬可是他以期搭上钟书记的捷径啊,这刘屯小学的重建工程可以算得上是这秦扬成为乡长以来办的第一件比较大的事情了,要是这事情造成的负面影响如此的巨大,别说自己要靠他搭上钟书记,随着秦扬一起水涨船高了,便是能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也是妄谈啊。
想及如此,王波林哪里会想到其他,不由的大怒起来:“这是什么警察?干的是什么事情,蒋伟龙同志并没有被双开,也没有被停止职务,那就是说还是柳堡乡的副党委书记,你们怎么能够就这么的没有任何手续的情况下,将人从办公室带走了?!你们这是违法的行为!”
可是杨彦平又哪里会将区区一个柳堡乡的党委书记看在眼里了,无视的撇了撇嘴,讥讽的说道:“你也知道违法?我们这又不是逮捕也不是拘捕,只是请蒋伟龙蒋副书记前来调查情况而已,这也是蒋伟龙蒋副书记自愿前来协助调查的,请问,柳堡乡党委王书记,这要什么手续,这又如何个违法?”这杨彦平的语气与语调,无一不透露出蔑视的味道,尤其是在那柳堡乡党委王书记这个称呼上面,更是一字一顿的加重了发音。
对于杨彦平如此的蔑视与挑衅,王波林整个人都要燃烧了,可是,这杨彦平说的也确实在理,一时之间,王波林也不知道如何来回答,愣在那里,心中恼怒万分!
杨彦平鄙视的看了一眼王波林,心中暗自嘲笑道,区区一个乡巴佬,当了几天的土皇帝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被自愿了!”
杨彦平循声看去,那是一个体格比较修长,却看上去很有力量的一个小白脸,不消说,那定然是将自己的女婿一家几乎所有男丁都以黑社会势力,以流氓罪与扰乱公共秩序罪给送进监狱的秦扬。这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杨彦平甚至便要冲上去将这秦扬抓进审讯室里,给他来表演几个节目的冲动,不过理智与自信还是使得杨彦平暂时饶恕了秦扬,小子,看你还能横多久,等蒋伟龙与杨怀远招了以后,有你好看,不过这使得自家的闺女守活寡的愤怒,使得这老同志,嘴里还是讥讽的发出了声音:“你是什么人?对你的言语要负责任,什么叫做被自愿?你是文盲么?自愿就是自我愿意的意思,被自愿是个什么意思?据说,你去年的这个时候,还是一个中文教师?这真是误人子弟的很啊!”这杨彦平老则老矣,不过这说起话来,还是相当的顺溜的啊,无论是这用语,表情,还是这配合的动作,不由得令秦扬暗自深感佩服,这到底是做了副局长的人啊,多年的报告与讲话的锤炼锻炼人啊。
秦扬笑了笑,走近了两步,面带笑容的正视着杨彦平的眼睛淡淡的说道:“什么叫做被自愿,难道说杨局长,您还问到我吗?这里面的情况,难道说,杨局长大人真的不清楚么?”
“哧……”杨彦平讥讽的意味更浓:“我原本以为这淮江省历史上最年轻的乡长又什么样的口才了,原来就只知道避而不答啊!”
“既然,杨局长,是一点点也不想顾惜这自己的尊严了,那我也只好斗胆来讲了,你们是警察,开着警车到了我们乡政府,直冲我们蒋伟龙副书记的办公室,二话不说就冲进去一屋子人叫我们蒋伟龙副书记跟你们走,你说这样的行径与那啥有什么区别?现在好了,人被你们这种态度,这样的形势给带来了,还冠上一个自愿两字,实在是高明啊,这才是乱执法的最高境界啊,不仅违规将人带了过来,还要让你背上一个‘自愿’的口号,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试问一下,您这样的举动与这样的做法是请人回去调查情况的样子么?要不是你们身上的这身神圣的警服,只怕,你们这样的行径与那山上来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还好意思说自愿?!”秦扬不说则以,一说说得如此不留情面,便是王波林也觉得有些过了,不过秦扬正是想要激怒这杨彦平,人在被激怒的状态下,是很容易说错话,做错事的!
这杨彦平果然被秦扬激怒了,本来在心中强制着想要暂时“饶恕”秦扬的心思荡然无存,杨彦平局长不顾自己的年龄问题,做出了与这年龄完全不相符合的动作,冲到了秦扬的面前,激动的说道:“这蒋伟龙被带到乡镇派出所来接受调查组的调查,这是县里的命令,不知道,秦乡长,您为何如此的紧张,如此的激动,是不是秦乡长你是害怕蒋伟龙将你丑陋的罪行给揭发出来?是不是秦乡长,你也在这刘屯小学的重建工程这事情中也扮演着什么不光彩的角色?你怕了?你担忧了?你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法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这样的小人,伪君子!”
杨彦平同志简直有些歇斯底里了,这话语中的表态,显然说明了这调查组的前来,对秦扬而言确实是不妙的举动!
不过秦扬很高兴,按照道理来说,这刘屯小学的事情,应该是不用劳烦到杨彦平如此老资格的副局长亲自带队前来的,可是这杨彦平来了,与自己有仇的杨彦平就这么气势汹汹的来了,这说明,那匿名信的幕后指使者能够有这样的实力来推荐杨彦平前来,这样的话,看来,那人应该便是这县里的掌权者之一啊。
秦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笑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正色的说道:“杨彦平同志!在没有任何的证据情况之下,您的这些言语对我已经构成了诽谤罪,要知道,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之前,你说出这样的话语,是完完全全不应该的,便是你是一个老人也不行,便是你是县局的副局长也是不行!不过说到这慌张,我不由的就想问一句了,柳堡乡党政机关,包括蒋伟龙副书记,与我,都参与了您那黑社会女婿罪行的揭露之中,而你现在又如此,兴致冲冲的前来,这只怕与避嫌的规矩相违背吧?这也与常理相违背吧?那么,杨彦平同志,杨彦平副局长,请问,你这么的激动是因为什么?你这样的举动是否对得起天地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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