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的尸体被安放在张家西侧的屋子中,开封府的衙役宋天宇正在看守着尸体。寻紫在开封府住了几个月,与衙役捕快们混了个脸熟,当下,与宋天宇打过招呼后就开始检查尸体。
“王头,寻紫姑娘在干吗?”。宋天宇好奇地问王朝。
“检验尸体啊”这么明显还用问吗?王朝鄙视宋天宇。
宋天宇窘,“我是想问寻紫姑娘为什么要检验尸体?她不是仵作呀。”
“不是仵作就不能检验尸体了吗?”。王朝看着寻紫严肃认真的模样,心中升起了一丝佩服,到是对她所说的有点儿相信了,“寻紫姑娘说尸体能反应出许多我们想要的信息,现在她就是在给我们证明。”
“尸体上能看不什么来?”宋天宇怀疑地问。
“我也不知道,等她给我们证明不就可以了。”王朝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待寻紫完工,宋天宇也充满怀疑地坐到他身边。
寻紫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尸体,嘴角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果然如她判断的一样。
寻紫收敛笑容,招手将王朝和宋天宇招到身边。
“寻紫姑娘,你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宋天宇根本不相信寻紫有本事会从一具尸体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再说,张四已经被判定为自杀的了,她再看还能看出一朵花来?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寻紫点了点头,指着张四脖子上的伤痕道,“张四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勒死的。”
王朝和宋天宇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伤痕告诉我的,”寻紫道,“自杀和被人勒死,绳套与脖子所形成索沟的特征不同。如果是上吊自杀的,根据绳结的位置,通常会分为前位、后位和侧位三种情况,最低部位最深,向两例上升渐浅,最后消失。而被人勒死的,是凶手通常是先将绳索套在死者的脖子上,然后打个结再行凶,所以在被勒死的热的脖子上通常会有一整圈的勒痕。”
王朝和宋天宇伸长脖子看了看张四颈上的勒痕,如果如同寻紫所说,张四脖子上的勒痕整整一圈不间断,而且还有绳结的痕迹。
“上吊自杀的人由于血管受阻,头部无法得到足够的供血,以他们的脸色通常会变得煞白。而对于被勒死的人来说,他的面部以及颈部会有大量的淤血,并且呈深红色。”
王朝和宋天宇再看了看张四的脸色,果然红得发黑。
寻紫用双手掰张四的嘴,右手食指伸进去后再伸出来,不但沾上了张四口中残余的唾液,还沾着几丝血丝。寻紫将血丝展示给王朝两个人看,“上吊自杀的热舌头很可能由于绳子的挤压而吐出来,但被勒死的人则很可能会因挣扎,不小心地咬住自己的舌头,导致口腔里出血。这些血丝可以证明张四是被人杀害的。”
佩服王朝和宋天宇满眼崇拜地看着寻紫,还真让她从尸体上看出东西来了。这么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和比仵作都要丰富的验尸理论,不是常人啊两个人对寻紫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就是说,李氏真的有嫌疑?”王朝忽然想起寻紫之前对李氏的怀疑,问道,“可是,李氏这么娇弱的小妇人,有那么大的力气勒死一个大男人吗?”。
寻紫拿起桌子上的凉茶将手冲洗干净,回答道,“她一个人自是不行,但有了帮凶就不同了。”
“帮凶?”王朝和宋天宇异口同声。
寻紫点点头,“你们不觉得身为一个丈夫常年在外的女人,李氏的气色太过滋润了吗?”。
王朝和宋天宇拧眉思索,忽然一起抬头叫道,“奸夫”
寻紫掏出手绢擦干双手,“你们觉得李氏的奸夫会是谁呢?”
宋天宇挠挠后脖颈,道,“张家村这么多人,我猜不出来。不如,我去问问?”
王朝把宋天宇拖住,“不要打草惊蛇了。照我猜测,奸夫应该是张百丰。”
“为什么?”宋天宇傻傻地问,“他不是一直称张四是被人害死的吗?如果他是凶手,怎么会这么说?”
“你不觉得他这么说有点儿欲盖弥彰吗?”。王朝想起寻紫起先对于张百丰对待尸体的疑问,道,“平常人看到有人上吊,通常是赶紧把人放下来进行抢救。但张百丰远远看到张四吊在树上,就判定他已经死亡,不让人接近大树,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就这么肯定人已经死了?”
宋天宇恍然大悟,“不错,只有杀死张四的凶手才知道张四已经死了,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寻紫将自己的分析提出补充,“张四不在家时,张百丰经常出入张四家,名义上说是替张四照顾家里,实际上是光明正大与李氏**。”
“原来如此,真是贼喊捉贼。”宋天宇一脸忿忿然,为了被张百丰蒙蔽而生气,“亏他还叫嚣着要找出凶手给张四报仇,哪知道他就是凶手。”
“奸夫yin妇。”王朝不齿地骂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张四被发现的时候,四周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没有其他人的,张百丰是怎么办到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去现场看看再说吧”寻紫也很好奇张百丰如何布置的,让现场就留下张四的脚印,要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雪就没有停过,张百丰如果提早在雪地上印上张四的脚印,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积雪覆盖。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呢?
带着疑惑,寻紫同王朝和宋天宇三人检查了现场。现场被保护得很好,除了宋天宇和罗富贵将张四从树上解下来时的脚印外,就只有张四的脚印孤单单的一行。
“果然有问题。”宋天宇蹲下来仔细观察脚印后,发表看法,“从我们解下张四的尸体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我和富贵的脚印都几乎被雪掩盖了,张四的脚印却这么清晰,实在太有问题了。”
“看来老天也不愿意凶手得逞没有停止下雪,让凶手的奸计无法掩盖。”王朝感叹道,他一眼看到寻紫沾了一点儿脚印旁的积雪送进口中,不由目瞪口呆,“寻紫,你在干什么?”
“咸的。”寻紫皱了皱眉头,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