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氤氲着一种朦胧的雾气,让人的视野变得有些狭窄,看的范围不太远,这种朦朦胧胧的雾气应该使得空气相当的潮湿,但是我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衣裙一寸的濡湿。光线很暗很暗,除了河里那星星点点的莲花灯以外,只有远方一盏忽明忽暗看不清到底多远的烛火,昏黄,光圈带着点说不清的温暖的感觉。河岸铺的是青石板,站在上面可以的确可以感觉到它的凹凸不平,这种真实的触感和空气中虚幻的雾气有种不协调的矛盾感,我恍惚间不知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
正当我感到迷茫之际,那盏烛光越走越近,随着烛光的靠近,身旁的盂搂住我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收紧……他似乎是在紧张或者愤怒……我开始好奇对面来到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盂有这么大的反应?
当烛光突破重重雾气来到我的眼前时,不仅是盂有了反应,我也惊呆了……眼前的人,一身红袍,鲜红的底色,玄色暗纹,金色边衬,衬得来人玉树临风之中还带了几分媚气,一头黑色的长发顺滑似水,一根红色的缎带束在脑后,几缕顺滑的发丝垂在额间和颊边,伴着来人的笑容,看上去就少了几分沉稳。一双剑眉,眼尾提到鬓角的桃花眼,再加上那一双红唇,有些雌雄难辨的艳色。
……这款款而来的人,虽然还是带着一点陌生感,但是看着那双狐狸眼,还是给我带来了那种熟悉到心痛的感觉……狐狸
“你……”我张了张口,想要问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想到之前他那些绝情的冷言冷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哎呀呀~~这位小兄弟,是要带着在下的拙荆去哪儿了?和有夫之妇这么拉拉扯扯,可是有失了礼数吧~~”狐狸完全没有搭理我的尴尬与难过,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我,就对着盂抱拳作揖后,然后笑道。
“哼哼哼……我看吴兄弟才是弄错了吧。我和娘子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地明鉴,拜了天地,有了婚约的,吴兄弟说的是哪门子的有夫之妇呢?若是吴兄弟找自己的夫人,怕是找错了地方吧”盂听了狐狸的话,并没有放开我,而是直接搂住我的腰,我试着想要挣开,但是盂的修长的手指,仿佛变成了钢铁般的禁锢,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的动静。
“呵呵呵呵……盂兄啊,您真爱开玩笑,你说您都不是当年的那个人儿了,还记得那狗屁倒灶的事儿啊?什么拜堂,什么婚约?真是笑死人了?这暖暖啊,可是已经许了我了,你要是再不松手啊,在下可真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狐狸眯了眯眼,但是并不在乎,继续说道。
“许了你?哼哼哼……不是您特意把她放到我这儿来的嘛……您说是吧?”虽然看不到盂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感觉到他听了狐狸的话明显犹豫了一下……这一刻的停顿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哎呀呀……你这句话可真是笑死人了若不是阁下太不容易请,还能轮到在下麻烦在下的拙荆来请嘛~~~~您说您每次出来得多大阵仗啊?在下这小门小户的可经不起阁下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您说是吧?那这样还不如请你出来说个明白,我们大家也都清楚了,也不折腾了您说是吧?”狐狸说着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模出了一把玉骨折山,在面前扇呐扇,似乎是想营造出一种贵公子的气质,但是配上他调笑的话和不正经的表情,倒是多了纨绔子弟的感觉。
“你说的……什么意思?”终于我忍不住出声了,狐狸这句话太过于诡异,但是硬要说完全听不懂,也没那么蠢,这话里明明白白的都和我有关系。我想了想,暂时还没想透,但是心里已经开始隐隐约约透出不安了。
“我说娘子啊,你是不是以为只有我对你是不安好心,想要你身体里镶着的那颗魔石?”盂打断了狐狸的话头,阻止了狐狸的解释,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低头问了我这么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我在内心忍不住翻个白眼,您那点小心思都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难不成还以为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吗?但是我没出声,只是抬头看了盂一眼。
“呵呵呵,那只臭狐狸精的小心思,看来是还没告诉你呢?”盂抬了抬下巴,向我示意了对面站着的狐狸。
小心思?我看了对面的狐狸,狐狸也看着我,不过他只字未言,我也没说话。然后我低下了头,低声说:“我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什么心思。这个世界上,有个男人,能够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那……”说到这里,我抬头又看了一眼狐狸,狐狸的凝目看着我,我抬眼看了盂,笑着说:“他有什么心思,我是值得怀疑的呢?”
盂听了我的话,铁青了脸,没出声,放开了我,狠狠捏紧了拳,我不明所以地看着愤愤不平的盂。
“哎呀呀呀……哈哈哈哈哈……”狐狸倒是在那边笑开了,因为笑得太用力,连领口都歪了,露出里面白色内衫的领口,眼泪都顺着斜长的眼角流了出来。
我趁着这盂松手的这刻,就赶紧提着过长影响行动的裙子,跑到了狐狸的身后,不管有什么情况,狐狸精这边还是安全得多。狐狸精看到我的行动,也稍微挪了挪,站稳了让我可以完全得躲在他的身后,我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狐狸竟然可以笑这么开心,那么事情肯定是再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哎呀呀……盂兄啊,您这千算万算可算得不准啊,你看看,早知道这样的话,也别这么玩儿啊,想双杀呀?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啊~您看,这狐狸的确也不是吃素的吧?”狐狸“唰”的一声打开扇子,然后遮住嘴,偷笑着说。
盂的失神,倒是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了,没一会儿,他就又恢复了之前温文有礼的样子,仿佛刚才失态的人不是他一般。盂既然恢复了状态,就说明他又有了新的招数,果不其然,他开口便是:“狐狸精,狐珠和暖暖的命,你要哪一个呢?”
听到这话的狐狸也不笑了,收起了扇子,回头看了我一眼,仿佛有点担心,但是我倒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就又笑了:“盂啊,这么多年,您还是只会挑拨离间这一门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