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马雯终于坐不住了,匆匆独自一人来了关雎宫。正巧安青在与秦宁讲安家父子后日便可到京都。
马雯不待人通传,径自推门而入,兰心未拦住,紧跟着进了屋。马雯望着洋溢着笑容的两位,脸色更难看了,不待安青向她行完礼,冷冽的打断,“出去。”
兰心望着她脸色不善,担忧的看了看秦宁,秦宁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心出去,转头对立在一旁的安青柔声说,“你先回去,安心歇着。”安青抑不住欢喜笑着向她行礼离开,经过马雯身边时,亦欠了欠身子。马雯冷哼,待她出了门,反正把门摔上。
秦宁不在意,伸手为她斟了杯茶,淡淡的说道,“这又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马雯不答她,在她对面坐下,抿了口茶说,“她来这来的很勤么。”
秦宁浅笑,“怎么又对我这关雎宫上了心。”
马雯见不得她这般疏离的样子,啪的一下放下茶杯,大声说道,“我何时对你不上心,倒是你,越发的瞒了我了。”顿了顿,深呼了一口气说,“听说正月那会都把她带到林府去了。”
秦宁冷了脸,冷笑着说,“怎么我这关雎宫都有你的人了。”
马雯吼道,“我没这能耐。”又自觉得口气不善,喝了口茶,放低了声音说,“出宫的时候那么多侍卫跟着,你以为都瞎了眼的,都捅到长乐宫的老婆子那里去了。”秦宁蹙眉,抬头轻拧了拧眉心,叹还是让人发现了。
马雯望着她累极的样子,也不忍再说她,又觉着现在的形势实在是乱,挪了个位置坐到她边上,说“那人正想着法,把陈家往京都拉呢,你这会把安家弄回来干吗,你嫌林府不够乱是不是。”见她似不再听,抓了她的胳膊,靠近了她说,“你想干嘛,你要干嘛你跟我说啊,何苦千里迢迢的去寻了这个安家。”
秦宁挣开她的手,起身,踱步,理了理思绪,说,“我能想干嘛。”
马雯嗔的一声站了起来,走到她边上,说,“你还要瞒我,哪儿都不放,就放在岳恪手下,这不是伯父的意思?”
“你都说了是舅父的意思,我又怎会知道。”
“你够了。”马雯高声打断,身子微微发抖,瞠目望着她,说“你有事瞒我?这么些年了,我哥从未回过韶华山,也很少去林府,这会子伯父都这样了,摆明了就是临终托孤了,不找我哥,却千里迢迢要扶安家。”
秦宁听了顿感无力,扶着桌子,跌坐在椅子上,撑着身子,闭了闭眼,压住心中的恨意,“你想太多了。”
马雯正欲再说,门被人用力推开,望去,竟是皇帝。皇帝见秦宁神色憔悴,心下大怒,赶忙走过去,轻搂入怀,紧紧拥着。
马雯望着他神色匆匆,朝服都未换下,冷笑,“您这速度可真是快。”
皇帝不悦,冷声呵斥道,“出去。”这么些年他从未这般冽声对她说过话,马雯愣住。秦宁轻拉了拉他,皇帝缓了声对她说道,“都是朕的意思,你要问就来问了朕好了,她累了,你先回去。”
马雯见他神色不悦,也知秦宁若不想说,任凭自己再问,亦问不出什么,愤恨的离开。
秦宁软了身子,快要跌下,皇帝忙抱起她,进了卧室,将它放在床上,抚着她苍白的脸庞,很是心痛,“若是不想见她,我下旨。”秦宁捂了他的嘴,轻摇了摇头,“算了。”望着他尙身着朝服,知他是下了朝就匆匆赶来,推了推他,说,“我休息下就好,你去忙吧。”
今日朝上刘御史仍极力阻扰安明回京,又借机重提了陈家回京之事,甚是头疼,沈易尚在宣室殿等待,实无时间陪她,小坐一会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