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渐渐走近的裙摆,不在犹豫,沉声道,“微臣安明参见皇后娘娘。臣与家父奉旨进宫探望安美人。”
“安明。”皇后念道,“抬起头来。”
安明按住身旁瑟瑟发抖的老父的手,“微臣不敢。”
“不敢?”皇后冷哼,“私闯宫闱都敢,怎么连来个头让本宫瞧瞧都不敢了。”
“皇后明鉴?”安明俯身叩首,说,“臣与家父跟着陈公公。”
“陈公公?”不待他说完,皇后便打断问下一旁的丫鬟,“敬事房里又有新人来了吗?”
“奴婢未听说。”
“去问下,顺便查下今儿是谁值勤。”皇后吩咐道,有提了声对众侍卫说,“既然是来探望安美人的,那就散了吧,待本宫问过后,再作定夺。”
众侍卫听命皆散去,宫女们也都退下。安阳以为无事,再加上已跪了一下,腿脚已有些麻烦,正欲起身,却被安明拉住,冲他摇了摇头。皇后见状冷哼,心道,还算个明白人,对周围众美人说,“今儿难得众位妹妹都在,去花园的凉亭坐坐吧。”众美人听了都道好,跟着皇后去了凉亭。
方才那位惊呼的便是戚美人,打从进宫就与安美人不合,又是薛皇后的远房表亲。且见她站在那冷冷的望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嘴边噙着一丝讥笑,御花园的凉亭是太后从佛堂回长乐宫的必经之路,这会看那安美人再如何嚣张。想着,唤道,“来人,把这两私闯宫闱的人压过去,皇后娘娘要亲自审问。”说着便转身,去追了皇后,众美人见了忙闪身让她,都知她是皇后的表亲,可惹不得。戚美人扶着皇后,冲她笑了笑,皇后心中了然,抿嘴向凉亭走去。
皇后领着众位美人坐在凉亭闲话家常,亭外安明父子已了一会,春日的阳光虽非毒辣,但久跪着安明已微有些头晕,望了望身旁的老父,已满头大汗,跪着的身子已摇摇欲坠,撑着地的双手已在微微发抖。安明只得微微靠近了他,让他倚在自己身上,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猛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父亲。”是安青。
安青望着满头汗水的父亲,湿了眼睛,欲拉着父亲起身,安明一把握住她的手,对着她摇头。
“哥哥。”安青噙着泪望着他,感受到抓着手臂的手又紧了紧,望着那张坚毅的脸,渐渐松开了欲拉起父亲的手。敛去泪水,走近凉亭,跪下,“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家父所犯何罪,惊扰了娘娘。”
皇后望着她满是不甘的脸,心下冷笑,“未曾惊扰本宫,不过是私闯宫闱,被侍卫逮住了而已。”
“私闯宫闱,家父奉旨进宫探望臣妾,何来私闯之说。”安青正跪着,不卑不亢的问道。
众美人见她来了,都不言语,皇后起身,走到安青面前,问道“妹妹进宫也有一年多了吧?”见她不支声,继续说道,“不短了,虽未恩准与家人见过面,可也应该知晓,外戚进宫不应走内宫吧。”
安青闭眼,已大约能猜到今日发生了何事了,周遭不见内侍,怕是无了对质了吧,“因有内侍带领,可讯问敬事房。”
皇后轻笑,“已派人去了。”
“已有近半个时辰,为何迟迟不见来人。”安青望着她慢悠悠的样子,想到父亲已跪了这么长时间,不禁怒问。
皇后动怒,冷了脸,问道,“你在质问本宫。”
安青知她是故意的,亦不敢多说,压了心中的怒火,伏子道,“安青不敢。”
皇后冷笑,知她不敢妄为,呵斥道,“那就跪着等着吧。”
安青跪着,迟迟不见有来人,见皇后仍在悠闲的与众美人闲聊,时不时的冷笑望了自己,站在她身边的戚美人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望了望天,辰时将过,此时皇上仍在早朝,李总管是断不会过来了的,赵公公怕是一时半会也寻不到,倒是太后,怕是快礼完佛,要回长乐宫了。心下大急,此亭是回长乐宫的必经之路,今天皇后是意在此吧,若太后看见父兄,真不知该如何收场。自从出了冷宫,承了盛宠,宫内众人早已把自己当成眼中钉,这会是指不上有谁可以帮自己了,唯有秦婕妤,只是她不理宫中世事,也甚少出关雎宫,怕是也指望不上了。闭了眼,渐渐有些绝望。
“今儿这园子里怎么这么热闹。”一道慵懒的女声传来,安青惊喜的回头,望了来人,掩不住的笑意爬上脸庞,是秦宁。秦宁冲她安心一笑,安青明了,敛了笑意,回过头安静的跪着。
“天气暖和了嘛,都赶着出来捏花惹草了啊。”马雯在秦宁身后摇摆着走了过来,指着跪在地上的安青,故作惊奇的说,“咦,那不是安美人么,怎么跪在地上。”又瞥见安明父子,再问,“这两位是……”
众位美人见识她两,纷纷起身行礼,“秦婕妤,马荣华。”
秦宁摆手示意众人起身,走向亭中,马雯跟在身后,向皇后微欠了欠身子便寻了座位径自坐下。皇后自是不敢多言惹了她,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笑着走向秦宁,轻挽着她坐下,笑盈盈的问,“妹妹今儿怎么有空出来了。”
不待秦宁说话,马雯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众人皆不知她为何意,疑惑的望着她。“都说了,在关雎宫呆着吧,看吧,一出来就坏了别人的好事吧。”
“你胡说什么。”皇后脸上挂不住,呵斥道。
“她向来不饶人,您理她做什么。”秦宁笑着打岔。皇后这才缓了脸色,道,“是啊,妹妹就是这嘴不饶人。”马雯冷哼一声,不理她们,自顾自的品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