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过的很快,那会才是初夏,这会已是深冬了,已是腊月了,还有小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秦宁搂了搂身上的裘衣,靠在软榻上,随意的翻着书。
兰心进屋,拨弄了下火炉里的炭火,见她仍没睡意,出声劝道,“主子,先睡吧,皇上今儿不来了。明儿要早起呢。”
“明儿早起干嘛,又没什么事。”秦宁抬了抬眼帘,闷闷的回了一句。
兰心叹息,替她掖好衣服,笑着说,“日子都过糊涂了,明儿个能出去了。”
“哦。”秦宁默然的点了点头,微微感慨道,“这么快就半年拉。”
“进去睡吧。”兰心轻笑着要扶起她。却被秦宁拉住,冲着她撒娇道,“兰心,我有点饿了。”
兰心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直盯着她的肚子看,“主子,您有哪不舒服吗?”
秦宁握着书轻敲了下她的头,嗔怪道,“瞎猜什么呢。”
兰心呵呵一笑,凑近了她说,“明儿个奴婢让太医来给你号个脉。”
秦宁瞪她,骂道,“我看了这么多医术,连这点都不知道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再生。”
兰心见她提起了伤心事,忙起身哄道,“好啦,好啦,奴婢不是奇怪么,怎么最近老是喊饿。”
秦宁听她这么说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她哀求道,“我想吃前几天凌玮送来的青梅。”
“那不行。”兰心忙起身拒绝,“要被皇上和三皇子知道了,那还不要奴婢的命。”主子胃不好,不能吃酸的,一吃就吐,可她还偏偏喜欢那些酸的小零食。这半年,大皇子凌玮会时常从后院翻过进来陪陪她。主子不让她们跟皇上说,她们也觉着大皇子一个孩子不会怎样,又见他每次能把主子逗得呵呵大笑,也就瞒着了。可哪知有一次大皇子身上带了青梅,主子见着喜了,问他要了说好吃。大皇子不知她不能吃酸的,见她喜欢每次来都给她带了一大袋。这下好了,可把她们几个给急坏了,威逼利诱的这才答应了偶尔吃一颗。
“兰心啊。”秦宁见她不依,拉着她的衣摆哀求着。
兰心为难,这性子越过越倒回去,越发的跟个孩子一样了,无奈只得掏出杀手锏,轻声劝道,“这明儿个肯定很多人要过来,您就别吃了,万一您明儿个不舒服了,皇上跟三皇子要怪罪下来,奴才们指不定谁能把大皇子给供出来,那不是惹事吗。”
秦宁听了垮了脸,瞪着她,嘟着嘴说,“兰心,你威胁我。”
兰心望着她跟个孩子一样,忍住笑,扶起她进屋,讨饶道,“奴婢哪敢啊。”卸妆,宽衣,扶着她躺下睡好,掖好被子,轻声说道,“快睡吧,奴婢在门外候着。”
第二天,一早。天才朦朦亮,秦宁还没起身,安青就急匆匆的来了。冲进秦宁屋子,一把抱住床上的她,“可把我想坏了。”
秦宁还没睡醒,朦朦胧胧的,伸了手打她,“冒冒失失的,愈发的没个行了。”
安青揉了揉脑袋,抱着她,晃悠的埋怨道,“哪有您这样的啊,大半年没见着了,一见面就数落我。”
“行了,别晃了。”秦宁被她晃着有些头晕,细细的看了看她,一切安好,那就好,伸了手给她,“扶我起来。”
安青笑着扶她起身,唤了门外兰心伺候她洗漱。见她换好了衣服,兰心正要为她挽髻,开口道,“我来吧。”
兰心将木梳递给了她,知她两有话要说,便退出去了。
安青轻轻为她梳着头,望着镜中的她,嘟囔道,“皇上可真坏,把您关在屋子里,就供着自己慢慢欣赏,都不让来看您。”
“说什么呢。”秦宁听的她话里的揶揄,嗔骂道。
安青麻利的替她挽了个流云髻,不服的嘟嘴道,“本来就是啊,听说前几日瑄皇子要来见您,都被他拦着了。”
秦宁细细打量了她挽好的发髻,说道,“尽瞎说,瑄儿不是常来吗。”
安青选了跟簪子,插好,整理了翻,觉得不错,才停下,低着身子在听耳边说,“我哪能骗您啊,您算算瑄皇子有大半个月没来了吧。我听李总管说为这事跟皇上置了好几天气呢。不信,等会他来了,您问他,估计这会还没缓过来。”
秦宁轻笑,这两父子没准还真干的出来,起身说,“好了,还没用早膳吧。”
安青拉着她的手,不好意思的笑笑,“还真是,一起身就来了,还没觉着饿。”
“你啊。”秦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带着她出了屋。
兰心已准备好了早膳,见她出门,忙将裘衣给她披上,“今儿冷,小心别冻着了。”
秦宁点了点头,坐下,问安青,“外头怎么样了。”
安青知她是问宫里的情况,神秘兮兮的笑着夸张的说,“还能怎样,就那样呗,圣上荣宠苏婕妤啊。”
秦宁轻笑,见她一脸幸灾乐祸的,知没这么简单,“你这埋汰谁呢。”
安青呵呵一笑,卖了乖子说,“您急什么,今儿上午您这热闹着呢,准能看好戏。”
秦宁微微瞪她,边喝着热粥,边说,“被给我打哑语啊,快跟我说了,不然我等会再轰几个人出去。”
安青听了,这下急了,忙拦着,再来一次,她往宫里一躲什么事都没有,折腾的可是自己,忙开口说道,“您可别啊。能怎样啊,皇后发现赶走了一只狼,又来了一只虎。”
“你骂谁呢。”秦宁知她故意的,不满的望着她,出声打断道。
安青谄笑着,赶忙摇了摇手道,“打个比喻,打个比喻。”直到秦宁瞪了她一眼,才呵呵一笑,继续道,“这会急了吧,发现那个苏悠比您能折腾多了,两人正掐着呢。我估模着等下得抢着来见您,拉您助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