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瑄早早的出了宫,秦宁只当他是去丞相府陪了若兮,也未多问。凌瑄拿着父皇给的令牌去暗门调走了两名熟悉的暗卫,来到丞相府中,若兮和若琦早就在等候。
若琦见他来了,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凌瑄知他不放心,点头应下,低头问正坐着的若兮,“收拾好了?”
若兮努力聚起脸上的笑意,点了点头。
凌瑄望着强颜的欢笑,俯身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答应我,在我面前永远不要强颜欢笑。”
若兮听清他声音中的微弱的颤抖,强忍着泪水不掉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静静的相拥着,若琦不忍去打扰,可是看看时辰,忍不住出声提醒,“要走了,不然父亲快回来了。”
凌瑄痛苦的闭了闭眼,轻轻放开她,问,“璀珀带了没有?”
“带了。”若兮虽不知他为何执意要自己带了那颗珠子,可总记得父亲那日的话,为了凌瑄她要好好护着这颗珠子。
凌瑄望着她稀少的行礼,他还想问她,有没有带着他给她的金步摇,可是几次话到嘴边,却终未问出口。拎起她的行礼,让暗卫先拿到车上,拉着去了前厅,遇到王琴,只道了要带她俩去北苑。
王琴见他来接了,又有人跟着,也未多问,嘱咐若琦要好好照顾妹妹,就放他们出府了。
凌瑄冲着马夫道了声“城外”,扶着若兮上了马车。
一路奔波,若兮见只有两个马夫,并未有多少跟着,不觉得有些疑惑,问凌瑄,“要去哪里。”
凌瑄握紧她的手,直视着她,微微笑了笑道,“送你去墨秋哪儿,好不好?”
“墨秋?”若兮默念着好久未见的人儿,沉思了片刻,扬了扬嘴角,点头。若琦虽不知那年莫名失踪的墨家兄妹到底去了哪,可终究知道是送去了安全的地方,那若兮去了,定也能保她的安全。
“少主。”车外传来,暗卫低声禀报的声音,凌瑄冲若兮微笑着,示意她安心,撩开车帘,纵身跃下马车,站定,沉着脸望着眼前的暗卫。
两名暗卫着实觉着今儿少主,有些奇怪,恭敬着低着头。
“送我去韶华山。”凌瑄冷着声说道。
两名暗卫惊住,抬头惊奇的望着他,就又觉得不妥,忙低下头,倒不是说不能去韶华山,只是未跟主子和婕妤通报就要去,怕是不好吧,况且车上还有沈家大少爷和若兮小姐。此番去,太过蹊跷,犹豫着,不敢答话。
凌瑄似早就料到他们的犹豫,上前一步,冷声道,“你们若不肯去,就先回宫,我自己去。”
“属下不敢。”两名暗卫连忙下跪,若让这三个孩子只身前往,万一有个闪失他们是万死不得其咎的。
“那就出发。”凌瑄说着,就上了马车。
两名暗卫面面相觑只得依言,主子曾说过少主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不得违背,不得质疑,他们唯有顺从。
兰心为三皇子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留有一封书信,是三皇子的笔迹,上面写了给婕妤,顿时有些不安,忙去找了秦宁。
秦宁疑惑,怎么还留信了,匆忙将信打开,脸色惨白,冲着兰心吼道,“快去找皇上。”
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又将急匆匆跑出去的兰心唤了进来,“叫兰溪去,你去丞相府,将这封信给丞相,让他切忌不要轻举妄动,按瑄儿的意思办。”
兰心虽不解,可望着她憔悴的神情,也未多问,领了信就匆忙出了宫。
“母亲,恕孩儿鲁莽,京城太过险恶,淑姨走后,薛陈两家早已将目光锁定在若兮身上,明湖之事,能防得了一次,不能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孩儿不忍若兮置身于危险之中,唯有忍痛将她送离京城。孩儿唯恐您不忍心放她离去,只能出此下策,望娘海涵。为不引起外人起疑,劳烦母亲宽慰父皇和姨夫,不要派人寻找。孩儿定会保若兮和自己的周全,请母亲放心。唯恐万一,十日之内,若孩儿未归,请父皇派兵往南寻找。”
秦宁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紧抓住扶手,心下再不住的呼唤,“瑄儿,不要有这样的万一,瑄儿,娘受不了,千万不要有这样的万一。”
丞相府,沈易回到府中,听闻若兮出去了,急忙找来王琴,知是凌瑄带到穆念那去了也放了心。
午膳前,岳阳赶来,要找若兮,正巧沈易再前厅,跟他说了凌瑄带着她去了北苑。
“怎么可能,穆师傅这几天不在京城。”岳阳不解的说道。
沈易听了苍白了脸色,想到昨晚若兮奇怪的话语,匆匆赶去若兮的房间,岳阳忙跟着。王琴心中亦感到了不安,连忙冲向若琦的房间。
沈易推门而进,屋里摆放的很整齐,布置的很温馨,却散发出了阵阵的冷意。拉开她衣柜的门,平常的几个衣服已不再了,沈易惊恐,颤抖的拉开她梳妆台上的珠宝盒,凌瑄送的金步摇不在了,那颗璀珀也不在了。顿时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若兮,若兮,他的若兮去哪了。
屋外传来王琴呼喊,进门将若琦屋里找到的留书给了沈易。沈易忙扯过。
“父亲,若兮不愿再呆在京城,孩儿带她出去散散心。由三皇子与孩儿陪着,请父亲放心。”只言几次,却将沈易打入冰冷的深渊。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她宁可自己一个人远离,也不肯陪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来抚平她的伤口。若兮,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爹,若兮,你在哪里,若兮,你回来吧。外面险恶,你要爹怎么放心让你独自一人在外,起身就要唤人去找。却有下人来报,宫里秦婕妤的贴身侍女兰心姑姑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