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凌瑄等若兮用完药入睡后,走出院子。他本想将若兮送到就回程的,只是师公念他路途劳苦,命暗卫先行回京复命,留他与若琦多住几日。他也舍不得与若兮这么快就分开,依言留了下来。
“三皇子。”墨言见他出来,下跪行礼。
“墨言,在外面就无需这么多礼了。”凌瑄望见他已等候多时,知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讲了,淡淡唤他起身,仰头望了望浩瀚的星空,“陪我出去走走。”
“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往后山走去。夜寂静啊的,偶尔有三两人群走过,望见他俩也未觉得奇怪,墨言已在山上三年多,山上的人早已熟识了。
“凌瑄。”传来若琦的唤声,凌瑄回头见他跑了过来,“去哪了?”这家伙晚膳过后就消失了,才到了人家山庄,也不顾忌些,就敢随处晃荡,真不知该怎么说他。
若琦瘪了瘪嘴,凑近他道低声道,“去四周打探了番。”
凌瑄无奈,他这是不放心把若兮留在这里,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若琦忙跟着,问了边上墨言,“这是去哪?”墨言不知摇了摇头。
“你可有打探到什么?”凌瑄开口问道,见他耸了耸肩,明了,再问,“可放心将她留这。”
“你都放心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若琦沉默片刻,才开口道。
凌瑄知他是舍不得若兮,也不再言语了。
三人来到一片竹林中,晚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凌瑄静默着站在林子里,望着远处山庄中隐隐的灯光。
“少主。”墨言打破了这份沉默,请求道,“让我跟您下山吧。”他已知道了沈夫人离世之中,短短三年林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不能在躲在上山了,他要回去,回去守着婕妤和瑄皇子,他该回去尽他的职责了。
凌瑄明了他的心意,只是淑姨走后,林家众门生多少会有些动荡,此时他们都自顾不暇了,他都将若兮送到这来了,哪还会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他们兄妹的安危。此时,尚不是他兄妹下山的时候,况且若兮身边必须留人。摇头,对他道,“不用,你替我守着若兮吧。”
“少主。”墨言还像挽求,却被若琦打断,“好了,墨言,他这是将生命中最重的交给你守护,好好守着吧。”
墨言了然,不再多说,沉声应下,“是。”
“谁?”若琦听到了些细微的脚步声,警觉的往后望去,见玄风拎着灯笼和那个许诺一同走来。不对,他不是许诺,他叫南宫谨。
“三皇子,好兴致。”南宫谨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淡笑,亦步走近,微微颔了颔首,算是行礼。
一脸的孤傲和淡漠让沈若琦微微皱了眉,憋见身旁的凌瑄,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并未起了多大波澜,低了头模了模鼻子,不语。他自不会和任何人起了争端,那又是南宫家的少主,身份也在万万人之上,又与林家交好,饶是凌瑄怕也要卖他几分面子,况且日后凌瑄即位之事,多少也得仰仗着他,得罪不得。笑了笑,朗声道,“南宫少主,兴致也不错。”
凌瑄只淡淡望了他一眼,并未开口,舅舅义兄南宫傲的独子。外公给父皇留下的信中提及的最后一份依靠。武林至尊的少主,他有资格可以睥睨万物。思索了一番,竞不知该说了什么好,片刻后,才道,“往后若兮在这,要麻烦你照顾了。”
南宫谨微微有些错愕,经久不变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他望见了他眼中的探究,也明了他在思索了该如何打破这份沉默,该怎么说了这第一句话。一如自己刚刚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是尾随要探听了什么,只是不知该如何打了招呼。他从小就听父亲说过,朝上三皇子凌瑄是远叔的亲外甥,秦家唯一的血脉,日后要继承大统的天子,从小就被灌输了日后要助他登基的思想。他想过千万种与他见面的情形,想过他们可能会一见如故,也可能会相互不顺眼,可没想着他跟自己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竟带着淡淡的请求,请自己好好照顾了若兮。
又是一阵寂静,若琦不懂了,这两人都是怎么了,怎么这一问一答的都思索了这么长时间,这算是是情敌见过,可也没眼红啊。这凌瑄也是,韶华山庄虽是南宫家的产业,也这南宫谨只偶尔来一趟,并不长住啊,况且还有师尊,要请他照顾若兮做什么,今儿这到底唱的是哪出。这总是不言语,也不是个办法,心下叹息,上前抱拳行礼道,“舍妹要叨扰少主了。”
南宫谨回神,淡笑了笑道,“沈公子客气了。”
“什么少主,公子的,你们酸不酸。”玄风望着这几个别扭的人,忍不住开口,他本就比他们稍长几岁,向来又不拘小节的,望见眼前这几个小孩,老成的相互寒暄着,实在有些受不了。
“玄风,不得无礼。”南宫谨低喝,对这师兄很是头疼。
不料却听见了沉默着的凌瑄低低一笑,“是挺酸的”,抬起头冲着南宫谨真心一笑,道,“你我也算是熟识的生人了,今儿一见算是了却了多年的好奇,叫我凌瑄就好。”
“哈哈。”南宫谨朗声笑道,“的确,南宫谨。”这人痛快,像极了远叔。
这算是一见如故了。
本就年龄相差不大,不一会就谈到了一起。
“哥哥,三皇子。”远处传来墨秋急急的呼声
凌瑄蹙眉她不是应该在陪着若兮么。墨言忙跑了过去,问,“秋儿,怎么了。”
墨秋见着了凌瑄,忙跑了过来,“三皇子,可算找着你了。”
“出什么事了?”凌瑄望见她满头的大汗,心下有些不安。
“若兮小姐醒了,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