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围在一起说了会话,墨秋讲了许多韶华山的趣事,逗得大伙哈哈大笑。秦宁透过窗外发觉天色不早了,才想起了什么,对着若兮道,“要不要先去歇息一下,晚上雯姨会来为你接风。”
若兮的笑颜瞬间僵在脸上,继而垂下眸,不语。她看过手札,自然知道为何娘最后连见都不愿意见她。当年陈家虽有动舅舅之心,可她终是导火索,若兮曾自欺欺人的想过,若没有她,是不是舅舅就不会死,林家也不会惨淡至此,娘也不会死。
也许自欺欺人的不只是若兮,所以当年吴矛宁可被秦宁记恨,也要拿到马雯月复中的孩子。
秦宁叹息,这仇是越结越深了,握了握她有些冰凉的小手,几欲说话,却终究没有说得出口。
凌瑄望见她脸上的黯淡,冲着娘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了,轻声问若兮,“我先带你去房里看看?”
若兮点了点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马雯,她要去理理,此事在宫中,断然有许多身不由已,不是不想见就可以不见的。
秦宁知此事多说也无用,遣了兰心先带他们回房。望着他们出了屋子,无力的坐下,重重的叹息。
“您不要多想了,都在您跟前了,还不放心?”安青怕她太多忧心,伤了身子,起身宽慰道。
秦宁冲她安心一下,心下叹息,是啊,无论如何,已在眼前了,在眼前就好了。
凌瑄带着若兮去了卧房,她住凌瑄的对面,在一个屋子里,中间隔了个客厅。墨言和墨秋住在后院,兰心带着他二人下去了。
若兮四处打量着,寻了位置坐了下来,不做声。
凌瑄倚在房门上,望着她,兴致不高,眸里含着些不易察觉的忧伤。不知为何,此番重逢,除了第一日见面时,望见她眸里的喜悦。之后很多天,无论她看起来有多快乐,可他总觉着她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快乐,在她突然失神的眸里,总能望见一丝淡淡的忧伤。
凌瑄不知她是何故,或者说是不敢去想。这三年来,无论是墨言还是墨秋,偶尔的书信中,能再三提及让他快去接她回来。墨秋也就罢了,可墨言呢,能有什么事,能让他也这么失了分寸,主动提及要将她尽快接回来。自欺欺人的不愿去深想,其实不用深想,答案是那么的呼之欲出,是因为南宫谨。那个扔下整个南宫家,在韶华山守了她三年的人。
凌瑄的心在不安着,他没法想象当初听闻恪舅舅极力要接她回来时的狂喜,他终于有借口去接她了。好吧,他承认他后悔了,三年前他回到京城后就后悔了。后悔不应该送她离京,不应该留她在那里,最最不应该离开她。所以这三年,疯了一样的学文习武,跟着父皇处理那些他尚看不懂的公文。文治武略,法理谋略,他一刻都不敢放松,因为他答应过她等京城安全了就接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