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诧异,转头望向凌瑄,皇后与马雯素来不合,怎会突然去找她的。
凌瑄皱眉,这个时候她去找马雯,定是为了马家那份兵权,抬眸问凌瑶,“你娘见了?”
“对啊。”凌瑶点头,纳闷的道,“所以我就觉得奇怪,我娘向来与她势如水火,不要说交谈了,就是见面都恨不得抽她的,今儿竟然让她进内厅了。还把我赶出来了。”凌瑶嘟嘴,愤愤不平的说道,想着就气,那皇后一肚子坏水,准没好事。
若兮有种不好的预感,望了望凌瑄,见他冷着脸,心下一沉,忙拉着他摇头道,“不可能,她不会的。”
凌瑄淡笑,似讥讽道,“有什么不会的,一切都有可能。”尤其她还姓马。脸上划过一丝冷笑。
凌瑶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俩,不解的问,“你们在说什么?”见他俩皆沉默不语,也明了了,拉下脸,冲着凌瑄嚷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我娘会帮着皇后对付你。”这几年娘虽与宁姨走的没往日近,可终还惦记那份感情在,他怎么可以怀疑了娘。他知道他这么说有多伤人心吗。
东子推门而进,脸上有些焦急,刚要说什么,望见了凌瑶,忙止住。
东子向来沉得住气,能让他这般慌张的肯定是大事,凌瑶看出了他眼中对自己的顾忌,她心下越发的感觉寒心,红着眼瞪着凌瑄,冷声道,“怎么,你连我也不信了。”
“瑶儿,他不是这个意思。”若兮怕他俩先吵了起来,忙出声劝道,冲着凌瑄使着眼色。
凌瑄沉默了一会,终于冲着东子开口,“说。”
“薛太尉联名了几位大臣上奏请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
乓的一声,凌瑄砸了手边的茶杯,猛的站起了身,极力隐忍着周身的怒气,抬眸瞪着凌瑶,几近咬牙切齿的说,“同一天,同一个时辰,你不要跟我说这也是巧合。”他想过会有很多结局,也都一一想好了对策。唯一没想到的是若马雯反水了,他该怎么办。马雯,马雯,又是马雯,十四年前是因为她,十四年后难道还是要因为她前功尽弃。
凌瑶望着他嗜血的眼神忘了害怕,摇着头,不住的道,“不可能,不可能。”她前几天试探的问过娘,若两位哥哥要争太子位,她会帮谁。她明着跟自己说过她是林丞相抚养成人的,不念在与秦家的交情上,就算是为了报恩,也是会支持瑄哥哥的。
若兮握住她冰凉的手,冲着凌瑄说道,“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你先别乱了阵脚,没准只是皇后的反间之计。”
“兵权在舅舅手上,即使我娘轻信了皇后的挑拨,可舅舅也未必会听我娘的,你未必就败。”凌瑶沉住气,忍住微微颤抖的身子说道。她没若兮这么乐观,今儿见娘让皇后进内厅,她已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没想到会是立储之事。或许是她没敢往这方面想。
薛太尉没等来陈家,直接带人上奏,那就说明他已有了十足的把握。文臣上,他与沈丞相各自为半,不分上下,能让他这么有底气的直接冲进宣室殿请旨的,唯有他在武将上寻到了后盾,那就是兵权。
凌瑄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仰头闭目,“你舅舅,我从来没指望过他会插手这事。那一半的兵权,我全指望着你娘和他能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助我林家。若你娘反水了,你觉得你舅舅可能违背她的意思帮了我吗?”
凌瑄说的是实话,虽他与若兮都算是林家的传承,可他俩都不姓林,即使马冽有心帮秦宁,可他手下的众将未必会同意。何必用自己兄弟的血来为他人做嫁衣,更何况他夫人还姓陈。
“难道你要坐以待毙吗?”凌瑶忍不住的喝道,她不允许她最崇拜的哥哥自己先认输,冲他吼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在这自怨自艾,你还是凌瑄吗?”
凌瑄惨淡一笑,他不是自怨自艾,只是他已料想到了所有事情,坐起望着她问,“凌瑶,你有没有想过皇后能说什么事,能让你娘来对付我娘。”望着她愣住的脸,扯了扯嘴角,叹息道,“你不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已经料到了太子之位,我若再争,必败。”
“凌瑄。”若兮睁大了眼睛,急忙喝住他,摇着头,不能说,绝对不能说。泪顺着脸颊流下,自相残杀,当年外公一语成谶,终还是躲不过。
凌瑄望着她,温柔一笑,闭上眼睛,即便马冽念旧情,或者是因为愧疚想弥补,可那一滩血水终是他的亲外甥。还有马雯,他没法想象她会不会直接来找娘拼命。
凌瑶愣愣的望着他俩,终于明了,红着眼望着凌瑄,似在控诉,“你们有事瞒我。”不是疑问,是肯定。
凌瑄不答,若兮也别过脸去,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后,一名小厮进来,附耳冲着东子低语了几句。东子大惊,忙禀告凌瑄,“皇后和马昭仪过来了,而且还压着一对夫妇和两个男孩。”
凌瑶惊着,娘怎么会直接过来了,她准备做什么,还跟皇后一起来,到底什么事。
若兮脸上满是慌乱,冲着东子吼道,“快派人去请皇上。”见凌瑄仍坐着一言不发,急着唤他。
凌瑄沉着脸,沉默着。片刻后,抬眸,冷厉的问东子,“安美人在不在宫里。”
“在,在陪婕妤下棋。”
凌瑄点头,有她在还好,娘起码有个帮手,沉声对东子吩咐道,“先派人去找父皇,说当年之事,马昭仪已经知晓了。派人出宫跟丞相和御史送信,无论听到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让岳阳和沈若琦进宫见我。”
东子领命下去。
“到底是什么事?”凌瑶止不住颤抖的问道。
只是无人答她,凌瑄起身到若兮身边,敛去一脸的冷冽,执着她的手,柔声问道,“可不可以先回房。”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