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瑄已料到她要做什么,正欲出手,却被马雯抢先一步,持剑架在一十二三的孩子脖子上,冷声对他道,“谁敢妄动,我就杀了他。”说着冷眸望向钱俊,道,“我知道你不怕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说实话,我便杀了你儿子。”
“不要。”钱夫人见状失声叫道,想要上前却被侍卫拦住。
钱俊冷笑,睨着马雯讥讽道,“难道昭仪要屈打成招。”
“是又如何。”马雯不理会他话语里的嘲讽,持剑又像那孩子靠近了几分,眼见着就要伤到孩子。秦宁出声呵斥道,“马雯,你敢杀他一分试试。”推开搀扶着的安青,就要上前。
“我有何不敢。”马雯一脸的不羁,狂妄的冲着秦宁吼道,“秦宁就算今天我杀了他,你也记住他是因你而死。”说着又瞪向钱俊又一次质问,“你到底说不说。”
钱俊紧握着有些颤抖的双手,望着被她挟持的儿子,淡笑着说,“平儿,别怕。”
那孩子一脸的平静,反冲着他安慰道,“爹,我不怕。”身边另一个孩子却吓得闭上了眼睛,哭着声唤着,“爹,你快救救哥哥。”
马雯被孩子的哭声,扰的不耐烦,“你到底说不说。”
钱俊直视着她,冷冽的道,“你再问,我还是那句话,父亲是因病而亡。”
“好,我成全你对她的忠心。”马雯气急,说罢,挥剑就要砍向孩子,却被一声撕心的呼声打断。
“不,我说。”是钱夫人。
凌瑄收住欲出剑的手,他有信心能在马雯手下救下这两个孩子,只是那钱夫人没给自己机会。无力的垂下。
钱俊脸上划过慌乱,挣扎着被侍卫压住的手,冲着钱夫人喊道,“闭嘴。”
马雯收回剑,重新架在那孩子的脖子上,冲着钱夫人道,“说。”
钱夫人急忙下跪,全盘月兑出,“泰山是吞金而死。”
秦宁听罢,无力的闭上了眼睛。那一日的恐惧,又席上心头。安青焦急的跺了跺脚,这兰心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还没来。
马雯听了转眸望向秦宁,见着她脸色惨白,脸上有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钱俊听罢,老泪众横,痛心的呵道,“你住嘴。”
钱夫人亦泪流满面,跪着向钱俊凄惨的喊着,“老爷,你不得不顾孩子的死活啊。”
关雎宫里一片哭声,在这个秋意正浓的午后显得更加凄凉。若兮望着脸上挂着嗜血笑意的马雯,渐渐的眸里有了恨意,为什么每次都是她伤人最深,却还自以为是受害者。
眼里的恨意让偶然扫过她的马雯惊了心,这般的眼神曾在淑儿死前看到过,想到淑儿最后都不愿见自己一面,脸上的恨意骤然垮塌,眸里聚齐真真凄凉,伯父如是,淑儿如是,现在若兮亦是这般,究竟是为何。
沉默着得皇后望见她两脸上的痛苦,眸里有着掩不住的笑意,她终于看到了马雯和秦宁自相残杀的一天,当然这还不够,悠悠上前,出声问钱夫人,“钱太医死前还说了什么。”
钱夫人匍匐在地,望见慢慢走向两个孩子的皇后,终没理会钱俊撕心的呵斥,流着泪说道,“留下一封信。让我们等婕妤五日,五日之后,尽快离开京城,终身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皇后终于在她跟前停下了脚步,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再问,“信上说了什么?”
钱夫人跪在地上,死命的摇头,哭着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宁小姐看完之后就毁了,还让我们赶快离开京城。”
钱俊忍住胸前几欲喷出的怒火,失声吼道,“孽障。”
皇后也不再逼问她,转身望着秦宁,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冷声问,“信上是不是说,落掉的胎儿成褐色,早就中毒,当日的红花只是让死胎滑出体外。”
秦宁冷笑,虽诧异她为何会知,可也知道今日之事都是她一手造成,无非是为了那太子位。冷冷望着她,不语。
“你不承认?”皇后见她不语,以为她是死不承认,挥了挥手,身后一小厮低头走了上来。皇后指着他说,“这是当年跟钱太医的太医院的内侍,你若不信,那就问问他。”
那内侍低着头说,“皇后说的句句属实,当年奴才和钱太医无意间看到要处理掉的胎儿,钱太医心有愧疚,就向皇上辞官了。钱太医临行前怕奴才遭不测,随放奴才出宫去了。”
马雯听完早已泪流满面,脸上仍挂着那抹残酷的笑意,只是不知是在笑话了谁,红着眼望着秦宁,似控诉般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容不下那个孩子,既然容不下,又为何还要这么假意的关心了他,还为她出谋划策。可笑的是,自己寻来的那个太医也是她精心安排的。为什么,若真容不下他,就直接动手好了,为什么要给了她希望,又狠狠将她碾碎。
秦宁一如既往的淡漠着,身子早已摇摇欲坠。安青扶着她,刚要开口为她辩解,却被她拉住,不要说了,即使说了又能怎样,终是因为她,他才会容不下这个孩子,抬眸望着马雯,嘴角竟然有一抹淡然的笑意,“我无话可说。”
“皇上驾到。”伴随一声尖细的声音,凌烨总算赶来了。
皇后待人下跪行礼,马雯和秦宁却不动,还有那早已失了心志的钱俊,呆滞的站着,眼神空洞的望着那心伤的秦宁。
皇上不理会跪着的众人,着急着跑了过来,紧拥着秦宁,柔声抱歉,“我来晚了。”
秦宁摇头,皇后今儿能直接带人冲进关雎宫,她就料到了,必然有人会牵制住他,不让他赶来。尙来不得说话,就听见嘭的一声声响,还有钱夫人撕心的尖叫,继而有孩子的痛哭。秦宁不敢回头,直到听见钱俊微弱的唤声,才艰难的转过头。
只见钱俊撞到在树上,满头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