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被关上,那个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消失在令臣的视线里,令臣的心戚戚然,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转,可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夜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反而失去了力气,所幸在筱蔷家附近的公园的藤椅上坐下,沉思着那番心绪不宁。
他在愧疚?这个不可否认,他真的愧疚,第一次昧着良心去伤害一个女孩子,却几乎摧毁了她整个人生。可是除此之外,真的没有了吗?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夜晚的风,带着很湿的潮气,将他单薄的衬衫打湿,他却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好似不曾感觉到任何的寒冷一般。
很久很久,天边渐渐泛出杜白,他却依旧未理清自己的思绪,或者说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他一阵苦笑,起身,一瞬间所有的阴冷疯狂袭击了他所有的感官。他这才环住手臂,啧啧地感叹了一句:“好冷啊!”
回到家的筱蔷,意识到身上的外套,打开门想要还,发现门外空无一人,有些失落,却也暗自嘲笑自己。
自怀孕后向来嗜睡的她,今晚居然失眠了,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那间外套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似乎只要一躺下,她就可以闻到那股属于那个男子独特的味道,很温暖很舒服,似乎也有点喜欢。
她在心中不断催眠自己:不要想,要睡觉,不要想,要睡觉……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清晰,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摊开在她的眼前,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她心里明白,令臣是因为愧疚才会对她百般照顾,自然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延续下去。她害怕失去,所以她时刻都记得一句话:得不到,便也没得失去。
渐渐的,她还是进入了梦乡。梦中的她,实现了自己的人生,没有温闵瑞,没有梁令臣,只有自己,白天工作,晚上工作,还完债,努力而又安静地活着。没人记得她这个小人物,在她溘然长逝的那一天,云淡风轻。
令臣回到家中,疲乏之极,好像一瞬间都涌了上来,匆匆进了浴室冲了一会儿热水澡,就进了被窝,他告诉自己只要小睡一两个小时就去上班。
可是,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全身也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软得不想动。然后,身体开始像要被火烧一般,难受不已。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意识渐渐清醒。他模了模自己的额头,暗自嘲讽:没想到自己也可以这么的脆弱,呵呵!
努力地起了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从抽屉里取出一片感冒药,合着水吞了下去。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温夕打了一个电话,请了一个病假。温夕好一阵嘘寒问暖,令臣才挂上电话。
重新在床上躺好,眼前却没来由地飘过筱蔷的身影,心想:还好衣服给了她,不然她感冒就不好了。然后苦涩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沉沉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