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人在短短的片刻时间被屠戮得一干二净,他们怀里的财富洒得遍地都是,这会儿,勃艮第人更不敢出去,出去会受到攻击,守在这里,呛鼻的浓烟令他们难以坚持,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无意中瞥到中心的教堂,那队长带着残余的人退进了教堂里,把一部分人拒之门外,只盼望着能多活一刻便是一刻。
眸子里悠然掠过一抹惊恐之色,傻愣愣站在村庄里的上百号人都清楚再过一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要么,被烟火熏死。
要么,冲出村庄,然后被活活砍死。
空空抱着财宝却无福享受,这些大叫“我们投降啦”“我们投降啦”扔下武器高举金银器皿,分散向最近的村外走去,迎接的他们,仍然是刀与剑。
走得较慢的十几个勃艮第人连滚带爬地跑回教堂拍打祈求门内的伙伴开门放他们进去。仍凭他们怎么拍打,大门始终不开。
教堂,守着一座宝山的士兵听不到门外的敲打声了,他们惊慌失措道:“我们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我不想死啊,队长想想办法。”
“他们不是盗匪么?老夫人她说我们要对付的人不是盗匪么,怎么他们会施放火焰、从天而降!?”
这一惶恐的吼叫令公爵夫人寄予厚望的队长吸了口冷气,素手无策道:“你们问我问谁去?都是老夫人交代的”
说完,他作色道:“要不是你们不听我命令,我们上百人何必要躲在这里!?”
杀戮持续了半夜,附近对骑士团的到来本就惶恐的勃艮第农人,一夜之间逃了个干干净净。
天明,火焰吞噬了村庄大部分建筑,火烟薄了不少。
半身血污的里索特带人走过冒起还在燃烧的废墟,他一手一把巨斧戒备着,骑士剑早砍顿了,头盔里发出嗡嗡的叫喊:“围起来!”
教堂里的人还活着,他们高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愿意交出财宝投降。”
扳起面甲,吐出一口嘿嘿的吐沫,里索特中间熏得乌黑的教堂大门看去并不回答,科尔宾翻身下马,厚黑的烟灰四溅而起,迈腿走动,一个步伐一个脚印,翻滚腾飞的灰烟恍如地狱中升腾起来的幽深怨气。
大风一吹,科尔宾立于焚烧的残垣断壁内,他凝声道:“里索特,你带着一半的人隔开一些距离封锁大门。”
“汉斯,你去把我们昨天搜集到的干草枯枝浸一浸水,然后堆在教堂的通风口点燃。”
独眼龙对这些迫害的手段最拿手了,他驾轻就熟地指挥人把教堂四周堆放起干草枯枝,火一点,浓郁的黑烟随着士兵扇动的风势涌入进去教堂里。
勃艮第人失声哭喊,想跑出去却从门缝里看到门外,遍体血污的魁梧大汉带着大把人围住门口就等他们子自投罗网。
兼职死神的耶稣随呛人的浓烟一步步走来,勃艮第人见威胁无用就失去镇定了,他们发狂的用手捂住口鼻,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
面临死亡,走投无路的勃艮第人忽然抓住了溺死前的最后一根稻草,威胁道:“你们再不放我们,我们就要毁掉屋里的财宝。让这些财宝陪我们一起殉葬。”
骑士团的人动作随之一滞,科尔宾冷笑一声:“别管他们”
人终究是人。只要还有一点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那队长振臂一呼:“躲在这里是死,杀出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拼啦!”
“跟他们拼啦!”
更多的勃艮第人跟着大吼起来,越来越多人加入呐喊的行列,到最后他们都疯狂地呐喊起来,绝望、沮丧的情绪占据了他们的大脑,一旦找到一个发泄的突破口,所崩发出来的能量无疑是相当惊人的,这就是所谓的狗急也会咬人。
卫队长踹开大门。
入目的寒光令这位勃艮第公爵府邸卫队长毛骨悚然,骑士的骑枪被敌人我握在手里,他下意识地就是一趴。
里索特凌空一挥,厉声大吼,响彻长空:“投…”
三十多杆三米长的骑枪形成一片密集的荆棘林,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直线,射入把脚踏出教堂大门的前排勃艮第人。
骑枪的枪头尖锐无比,骑士团的人虽没有骑马用动力增加穿刺的力度,缺乏盾牌保护的勃艮第人这洗礼中哀嚎着倒地,连续不断的惨叫声响起,有人被射穿了面门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也有人被扎身体其他部位,血流不止而哀嚎不息。
骑枪替代投枪的袭击一波接一波,勃艮第人一批接一批倒在下,短短的呼吸,就有40多名勃艮第人中枪身亡。
勃艮第人刚鼓起勇气组织的抵抗已经冰消瓦解,他们翻身跑回教堂里,里索特带头,7名圣枪守护者骑士双手持剑引着跟在身后的准骑士走入其中。
里索特两手一柄巨斧,以无可阻挡地威势冲进去,撞见一个持剑的勃艮第佬,大喝一声,一手沉重地巨斧高举过顶,挟带着狂暴地气势直斩而至。
血光飞溅、哀嚎此起彼伏。
“等等。”科尔宾从门走进来叫住把剑锋抵在了倒地勃艮第咽喉的士兵,此时教堂内还活着的勃艮第不足30。
他觉得应该拿这批活着的勃艮第人做一笔锦绣文章,让勃艮第人到村庄四周搜索完金银。耗时很短,一是勃艮第人怕骑士团出尔反尔动作飞快,另一个原因是科尔宾命人财富里含有最大件物品的箱子放在最外面。做完,勃艮第人被立刻放回去跟第戎的背后主谋打声招呼。
中午,第戎城门,一伙二三十人的残兵败卒灰头土脸而来,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逃避,城上守军警惕地叫喊下面的守卫。
城门下,守门的警卫官拎起长矛组织士兵就冲了出来,厉声道:“止步!你们是谁。”
“是我,快快让开,是我”其中一人仰头大呼道,“我是公爵府上的护卫队副队长,昨夜我等奉公爵夫人之命出去执行命令,现在要回去复命。”
公爵府上的亲兵在第戎里都是熟脸,那卫官仔细一打量整的跟非洲黑人有得一比的来人霎时倒吸一口冷气,站在最前面地那人不就正是往日在街道上对城卫呼来喝去的人么。
手下的士兵竖起矛锋,那卫官幸灾乐祸地道:“你说你昨夜出城奉夫人之命办事,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被人提起昨夜的噩梦,几成非洲黑人的人恼羞成怒道:“快快给我让一边,我有紧急事情要上禀给老公爵夫人。要是贻误了,你全家都得吊死。”
一顿饭的时间,勃艮第公爵府邸。
那被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委以重任的亲信泣道:“夫人,我们被偷袭了。”
“偷袭?”兰花指捏着瓷杯喝茶的老公爵遗孀玛格丽特眼皮抬也不抬,“我原以为你们才是偷袭的一方。”
那亲信一听,吓得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夫人,那向导把消息泄露给敌人,他们互相勾结,竟于村庄上设下埋伏,小人虽奋力抵抗,奈何部下敌人人多势众,而且火势甚大,以致所部几百人,竟付之一矩。小人本欲战死沙场却不幸失手被擒。”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凝声道:“那你回来做什么,身为勃艮第的骑士就应该有一位骑士觉悟。”
“夫人,那科尔宾,内维尔的长子他骂勃艮第公国不知廉耻,下流下贱。”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无动于衷:“还有吗?”
“他还说要把勃艮第偷袭的事情公之于众。”
这位老妇人眸中寒光一闪,她决定要除掉这几十个一起回来的人。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鄙夷地想到,反正内维尔家又没什么证据,这次只能算是打落牙齿吞进肚子,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做事没个瞻前顾后的。
“然后,我们被强迫联合在一张白纸上承认昨晚发生的事情。”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愣了片刻,她又缓缓瘫坐回去,一时间目光呆滞,像是傻了一般。
那队长掏出一张信封交上去,忐忑地等待着。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读完这份信函,摔杯而去,价值连城的瓷器落到地上,溅湿了松软的毛毯。
眼瞧着四下无人,玛格丽特的亲信伸出黑乎乎的手指把完好无损的瓷器收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