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东方绝的手也一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接着抬起头来阴冷地对上他。
该死!昨天一定是情绪太过低落,竟然被人跟踪都没有发现!东方硕竟然派人监视他,看来,他早已经料到自己会离开了。
东方硕的话让唐铭恩也马上转眸看向他,那审视的眼神让东方绝无地自容,他没有勇气与她对视,再次心虚地低下头。
只是这一个眼神,唐铭恩已经确定了东方硕说的话。
绝望!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东方绝总有办法让她一次比一次更加绝望!
如果说唐铭恩带给东方绝的伤害都是无意的,那东方绝带给她的伤害,绝对都有意的!
呵,这算报复吗?
车上,东方硕和唐铭恩都没有开口,沉默,是她们在两人独处时最好的沟通方式。
车子在栀子香园门前停下,薄龙早早地就等在门前。
“少爷,您回来了!”接过东方硕的车钥匙,对唐铭恩点头示意了下,便退到了他们身后。
东方硕走在前面,唐铭恩也默默地跟着,她不想问,也不想听他说,只要按他说得做就好,快点结束这两年,她就能带着妈妈离开这里了。
来到一楼最里面的房间时,东方硕停住了脚步,抬起的手有些颤抖,死死地盯着那沉香木门上精美的雕花。
站在他身旁,唐铭恩有些不解他的表情,于是转眸看了眼薄龙,发现他也是低着头,表情很沉重。
犹豫了几秒,他最终还是按下了门把手。
门开了,这是间卧房,首先入目的便一张铺得很平整的单人床,工整的褶皱看得出是新铺上去没多久的,走近一看,唐铭恩才看出来,竟然是东方硕设计的“温心”。除了一张单人床和梳妆台外,整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摆设了,甚至,连窗帘都没有挂。
干净整洁,唐铭恩对这房间的唯一印象。
刚到床边,唐铭恩才看到墙上挂着一张女子照片。
女子三十岁左右,柔美与高贵的气质让她深刻的五官显得很深刻,特别是那双墨黑的水眸像深潭一样,仿佛在诉说在一个唯美的故事。
这女子……怎么这么像……
难道……
“妈咪,我来了!”东方硕走上前,轻轻抚着相框里女子的照片。
原来,她就是东方硕的母亲。
唐铭恩这才明白为什么东方硕会带她来,为什么薄龙的更为地那么沉重。
“妈咪,她……她叫唐铭恩,她是我妻子。”忧郁地看着母亲的照片,东方硕将唐铭恩拉上前,让母亲也能“看”到她。“叫妈咪!”转向她的眼睛狰狞无比,让唐铭恩一阵寒颤。
“妈……妈咪……”
“妈咪,硕儿结婚了,您离开了这么多年,在那里过得还好吗?”哽咽着,东方硕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却越努力越激动。
“夫人,您看,少爷都已经结婚了,您应该可以放心了!”薄龙那双已经开始混浊的眼睛也盈满了眼泪,苍老的脸上有着浓郁的忧愁。
当年善良的梁弈婷收留了驼背又身染重病的他,并送他在当时的娘家做工,让他有了个落脚的地方,所以对于这个女人,薄龙有着万分感激的心。
也正因为这份感恩之心,薄龙在梁弈婷生病后毅然离开梁家,来到这座当年东方卓轩为她盖的栀子香园照顾她,直至她死,薄龙一直都在照顾她。
梁弈婷死后,薄龙就得到东方硕的批准留在这里为她守灵,并帮他打理香园。
“龙伯,这么多年了,多亏您的陪伴,我妈咪才不会太孤单,谢谢您!”回到大厅,东方硕将一只信封轻轻推到薄龙面前。
“少爷……您这是……这是要赶我老头子……咳……走吗?”见此,薄龙马上激动地站起身,咳嗽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龙伯身体不是很好,我不能把您只身一人留在这里,这对您也不公平。而且就算您要报恩,这恩情您也早就报了!”想着这么多年龙伯为母亲做的,他冰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动容之色。
毕竟,他年事已高,身边如果没有人照顾肯定要出事的。栀子香园也荒了这么久了,其实,早都不需要打理了。
“不!我不离开……咳……”薄龙越说越激动,咳嗽得有些站不稳。
“小心!”唐铭恩马上站起来扶住他颤抖的胳膊,怒视着东方硕。“东方硕,你没有人性吗?他既然没有亲人,你给他钱以为他就会有安乐的晚年了吗?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只认得钱!他如果想呆在这里,为什么你不允许?”冲着他大吼,她似乎也在为自己鸣冤。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他这种人?
“少夫人……别……别为了我……咳……”薄龙很感动,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为了他敢和少爷抗衡,这让他哪里承受得起!
两步上前,东方硕用力掐住她的肩膀,直看进她眼里。
“我没人性会给你钱让你救你妈?我只认得钱?呵,好像你还没有资格嘲笑我吧?”大力掐在她的骨缝处,见她痛得几乎要流出眼泪,东方硕嗤笑着。
小脸胀得通红,唐铭恩咬紧牙关没有啃声,扶着薄龙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薄龙看了看娇小的唐铭恩与高大的东方硕,想起了当年的老爷和夫人,他们也曾经这样争执过,夫人却执着地守护着自己的爱情。
“呵,真是贱皮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